《伙计》398．春江水暖鸭先知

    398．春江水暖鸭先知

    瓦匠与王大为的那段谈话没几个人知道，回到峡州以后，也仅仅对杨大爹进行了汇报，但大家都知道这个同样愁眉苦脸的东方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到了下一周，立刻宣布重启旧城开发项目，一口气拿下了政府挂牌拍卖的两块临江地块，一下子新上马三个楼盘，这在当时一片低迷的房地产市场无疑是颗重磅炸弹，就震得那些低价倾销、崇尚"现金为王"的老总们不知所措。

    就有人在报纸、电台、电视台和网上讨论马长喜的反常举措，有人说他是"飞蛾扑火"，也有人说他是反其道而行之，还有人嘲笑他是秋后的蚂蚱--蹦弹不到几天了。这个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甚至还引来了央视《经济半小时》的专题采访，他的回答很得体:"什么时候都要跟党走。不是要发展经济、扩大内需、促进消费、增加就业吗我就是这样在做，虽然做得不够，可我知道任何时候都要听党的话。"

    徐家妹子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写了一篇长篇通讯，题目就叫《春江水暖鸭先知》，引用了瓦匠的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一片悲观之日也许就是重新启动之时。"不过房产大亨当时虽然从镇定自若的王大为那里得到了鼓舞和信心，却没有女记者那么乐观，还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把所有的一切赔得，回来重新做我的瓦匠。"

    这几句话、这些惊人的举措赢得了一片叫好声。后来的事实证明，马长喜用当时最便宜的价格买到了中心城区最好的地块，用当时最廉价的劳动力和当时最低廉的建筑材料建成了峡州当时质量最好的高楼大厦，而且时间选择的恰到好处，就在绝大多数房地产商还在驻足观望的时候，就在东方房地产公司的那几栋大楼喜封金的时候，正是楼市出现了非常微妙的拐点的时候。

    其后全国楼市回暖的速度之快，房价上涨之快、来势之猛，都有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接着就是新一轮令人目瞪口呆的的飙升，马长喜的公司就有了第二次的飞跃。后来，政府在大规模新建那些保障性住房的时候，把所有的任务几乎都给了东方房地产公司，有不少人就此提出了异议，就有政府发言人出来质问他们:"政府财政困难的时候，那次土地拍卖的时候，你们都在哪里"

    就是因为这次采访，就是因为徐汉美的这篇报道，就是因为马长喜的那几句话和那些举措，马长喜后来被发展入党，还被补选为峡州的人大委员。就和李双江唱的那首歌里唱的那样:"小小竹排江中游，滔滔江水向东流。红星闪闪亮，照我去战斗。革命代代如潮涌，前赴后继跟党走……"

    关于那栋已经停建多年的烂尾楼，则又是一个新的故事。

    得到了杨大爹的旨意，马长喜紧锣密鼓的带着张圆媛利用春节的那些假期，私下里和各方面进行了一些沟通，那些上层就因为居然有人愿意揽下这颗令他们举棋不定、寝食难安的苦果而喜出望外，因为每天出车就能够看见，而且背负了一大笔银行贷款，更关键的是一栋半拉子工程日晒雨淋的摆在闹市的中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确是有碍观瞻，而且难圆其说。

    所以马长喜不但得到了最优惠的、几乎是半卖半送的转让价，而且建委还慷慨地答应了他的一些合情合理的小条件，银行方面也松了一大口气，那个令他们焦头烂额的项目终于能看到一线曙光了，加上马长喜如今已是今非昔比，资质优良、财产千万、信誉很好，当然愿意进一步追加贷款额度了。

    在那栋烂尾楼重新搭好脚手架，安装好升降机、竖起高高的塔吊的时候，马长喜又一次恭恭敬敬的把杨大爹请到了工地上，当然还有他的那帮朋友们。张广福站在楼上有些感慨:"妈的，十年前要是有这其中的任何一间房，哪怕是地下室，瓦匠就会乐得睡不着觉。"

    "高楼万丈平地起，盘龙卧虎呀高山。"工程师文学清站在烂尾楼上居然哼起了那首陕北民歌:"边区的太阳红又红，边区的太阳红又红，来了咱领袖毛……"

    "瓦匠，提前给你打个招呼。"程耀东望着楼下车水马龙的闹市街头在提着要求:"我得在这里开一家耀东酒楼的旗舰店！"

    "什么叫朋友你就是！"马长喜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笑着:"咱们可是英雄所见略同，百胜的人刚刚找过我，我就想到还是应该留给兄弟你的。"

    "我倒有个建议。"舒云翔在一边言:"马哥，把这栋楼的用途是不是适当变更一下，七层以下依然是商业，七层以上就把这个项目中的一部分写字楼改为高档住宅，而且全都是小户型。"

    "英雄所见略同。"房产大亨有些吃惊:"我也是想把原来建筑设计的写字楼改为高档住宅楼，只不过是想改为大户型，全在两百五十平米以上。豪宅嘛，就得有豪宅的气魄，就得豪华典雅、派头十足！"

    "这就是长喜观念上的错误。圆媛，请记一下我的观点，在这个问题上，我赞成大帅哥的建议。"龙啸天在有条有理的提出自己的见解:"放眼看一下，这四周有多少的写字楼，就知道有多少的有钱人，他们都在这周围忙碌着，一旦下班回家全都累得半死，只想躺下来休息，你就在给那些有钱人提供酒店式的温馨服务:只要你能提出来，我就全能给你办到。人家就会感激不尽。"

    "可是为什么是小户型呢"马长喜还是有些不明白:"既然是有钱人，既然是成功人士，当然就应该享受更高的待遇、更好的服务、更舒适的居所那种大开间、无立柱、随意组装的豪宅应该……"

    "马总，哥哥们说得对，这里可是寸土寸金，就是有钱人和成功人士也会得精打细算的。"漂亮妞也明白过来:"这里就是一个工作之家，当然会另外有自己的豪宅，你怕人家不会到城郊去买你的那些别墅、庄园"

    "妈的，这就是相辅相成！"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