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656．小亮的妈

    656．小亮的妈

    今年春天的一个中午，马长喜和张广福不知在哪里陪别人应酬，喝了一些酒，也有了些酒意，就坐在杨大爹的小店前喝茶。谁都知道杨大爹有些好茶，是舒云翔专门奉献的，也就是有价无货的那种，不过喝多了酒什么茶叶都行。两个大人物就从朝鲜半岛局势谈到马英九的不独不中，从威廉王子的大婚谈到分配机制的改革，在谈到又爱又恨的中国足球的时候，就看见那个李腊元耸着肩膀从楼上走下来，衣服不破却很脏，皮鞋不旧却满是灰，左手是一支香烟，右手是一串很的鳊鱼。

    "李腊元！"张广福突然发难:"你给老子站住！"

    峡州没有人不知道张哥的厉害，李腊元也不例外，忙不迭的跑过来，点头哈腰的给大哥大奉烟:"张哥找我有事"

    "妈的，臭哄哄的，有多少天没有洗澡了怪不得说像你这样吸毒的瘾君子连起码的脸面也不要了！"张广福厌恶的摆摆手:"站远一点，别把老子熏昏了！这鱼是哪里拿的"

    "家里拿的。"李腊元说的轻飘飘的:"老婆给买的，您有意见"

    "妈的，李腊元，你当着老子的面还敢撒谎！这是老子昨晚在木桥溪水库钓的，拿回来给几个小家伙吃着好玩的！"张广福的巴掌很厉害，快如流星，凶狠而又有力，一下就把弱不禁风的李腊元给扇倒在地上了:"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这样的东西也敢偷！"

    "这可真是的，那是我老婆说谎！丽华说是专门给我买的，说是给我补身子的！"李腊元在大叫冤枉:"我要是知道是您的，打死我也不敢拿。"

    "余丽华！"马长喜的嗓门很大，一生气，对着楼上叫起人来就像是高音喇叭:"这是什么一回事，你给我下来说清楚！"

    其实根本不用说，也根本不用问，那个畏畏缩缩的余丽华一出现大家一切都明白了:她的那张还算的脸上有些发肿，头发蓬乱，嘴唇也被打破了，眼里的泪水噗哧噗哧地往下掉。杨大妈一下子就叫了起来:"李腊元，南正街怎么出了你这个败家子！看看你的女人，真造孽！"

    "算我不是还不行吗"李腊元还是满不在乎，对一脸凶神恶煞的和尚和瓦匠还在陪着笑脸:"我把鱼留下来还不行吗"

    "李腊元，你也算是个站着拉尿的男人吗你还是老子们的南正街长大的男人吗学学好能不能再没有用总能出去帮人家打打小工，出点劳动力挣几个小钱吧，像这样偷老婆的东西还不如一头撞死！"张广福愤愤地吐了一口唾沫，叫了一声:"老虎，上！"

    那条站起来足有一人多高的牧羊犬早就虎视眈眈的站在旁边等得不耐烦了，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这个瘾君子扑倒。不过它并没有去咬李腊元的喉管，也没有去咬他的胳膊，只是用鼻子碰了碰李腊元的手，吓得魂不守舍、哆嗦着的他就把手掌张开了。老虎把那串鱼叼到张广福的身边，大哥大挥挥手，老虎就乐滋滋地走开了，它知道这鱼是他今天的一顿点心了。

    因为马长喜的前妻在他最需要支持的时候跟着别的男人走了，小亮就成了一个从小缺乏母爱的小男孩，好在有了自己爷爷奶奶的呵护，还有二十四号楼的住户的接纳，就成了那栋大楼人人谈虎色变的四大天王之一，也就成了天官牌坊后面的小调皮，不过在这里随心所欲，却也生活的无忧无虑。

    自从吃了余丽华的那些炸得焦黄，又酥又香的刁子鱼，就喜欢上这个善良的阿姨和她那个几乎一贫如洗的家，后来，因为马长喜和余丽华有了更深层次的接触，加上小亮除了顽皮捣蛋，还有聪明伶俐、嘴甜、爱亲近人等等叫人可爱的一面，女人就悄悄的把这个大眼睛的男孩看成了自己的孩子，衣食住行无微不至，由饮食入手，慢慢就包罗万象了，两个人的关系就变得越来越融洽。男孩子都有叛逆心理，可是有些不愿告诉父亲的话也愿意对余丽华说，也愿意听这个阿姨的一些劝告，而这正是一个男孩成长中必不可少的重要一环。

    二十四号楼是南正街的延续，南正街孩子的孩子在这座大楼里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没人唆使他们做坏事，没有那些问题食品，也没有什么拐骗小孩的事情发生，这也是无论什么地方都无法比拟的。小伙伴们在楼下的小广场上玩得汗流浃背，随便到那个家庭都能洗个热水澡，每一个家里孩子的衣服多着呢，随便穿一身没问题，到吃饭的时候，余丽华就会站在自家的阳台上喊小亮的名字，有时就会涌来一大帮，那个快餐店的吴姐就会给他们送几样菜:"马总打了招呼也给了钱，想吃什么说一声就行。"

    余丽华的伙食就在这种不情愿可不得不情愿的状态中在悄悄改善，就在这种想不接受却不得不接受的情况下在得到呵护。谁也不知道瓦匠给过老吴多少钱，那是一个很憨厚的男人，说是自己只管做事，不管收钱，有人看见过吴姐偶尔会在张广福的家里出出进进，吴姐说是结帐去的，想想也是，大哥大也要吃饭，难道余丽华家的伙食的改善也是张哥担负的非也，那不过就是一个托词，吴姐去的真正目的只有她和张广福两个人知道，杨大爹是神仙，肯定知道，可人家是神仙，不管这些事的。

    不过除了周末，小亮都是在幼儿园吃了晚饭才回来的。他就会和其他的四大天王一起去和老虎玩游戏，有时候也得参加学习，就在那个古朴的勤学斋里面，说是国学，其实包罗万象，有神仙大爹和肖外长主讲的中国历史故事，有文学清和马长喜还有一些男人给孩子们讲的峡州和南正街故事，最欢迎的是舒云翔讲的走遍中国，不过孩子们最怕的都认为是家大少主讲的蒙学，第一节课开篇就说:"古时候的教育和现在不一样，以前叫启蒙，就是教会学生思维；现在是灌输，告诉学生应该怎样思维，所以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