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客栈十分寂静,后院的草丛都被拔了个干净,用来安放马匹与过往马车,只有几丛未被拔除干净的杂草又密密麻麻地长出来,小虫子在里头发出轻微的振翼声。
月光轻柔地洒下光芒,罩在闭眼歪头,守着马车歇息的一众家仆身上。
沈家的家仆盘腿而坐,双手抱胸,厚厚的衣衫遮盖住几欲要喷薄而出的臂上肌肉,偶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双精目倏然睁开,极快地环视了一圈。
待转到周围那些睡得七荤八素的家仆身上,寒光烁烁的目光瞬间化为不屑。
“嗤,什么孟家家仆,也不过如此嘛。”轻语随风散去,再度闭眼,静待下一刻的风吹草动。
夜间的风很小,很冻人,风中隐隐送来若有若无的一阵青草气息。
沈家的家仆鼻头微动,很快又放松下来,不过是青草气息,没什么异样。
他们没有想过,只有寥寥几丛杂草的后院,为什么能闻到这么清晰的青草芳香。
睡得四仰八叉的孟家家仆也动了动鼻子,瞬间就皱起了眉头,手臂肌肉绷紧,仿佛下一刻就会暴起,将所有意图接近马车的人都给扑杀在远处。
这时从暗处传来啪嗒一声,声音很轻,像是水珠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一共有啪嗒四声,更像是一种诡秘的暗号。
声音停下,他们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手臂放松,悄悄睁开眼缝,打量了一圈那些姿势看似戒备九分,实则已经陷入十分沉睡的沈家家仆。
哼,什么沈家家仆,也不过如此!
天字一号,房门外。
有条人影偷偷摸摸地站立许久了,手里还拿着一根细细的管子,管口还悠悠地冒着烟,只是烟色很薄,几乎要融为空气。
过了好一会儿,那人影才动了手,轻轻推开房门。
屋里熨了淡雅的香饼,和着炭盆散发出来的哄热暖意,让人不自觉地感到舒适。
薄薄的纱布垂下,隐约透出里间长长的床榻。
那人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掀开纱布,看到帐幔轻垂的床榻。
呼吸轻缓冗长,应该是白日里走累了,发出微微的鼾声。
窗棂上微微露出一道缝隙,透进皎瑕月光几缕,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帐幔之后,床榻之上侧身浅眠的淡淡轮廓。
那人掀开帐幔,对着被里冒出来的半颗头,轻轻唤道:“沈姑娘”
半颗头依旧露着,一动不动,呼吸也未变,鼾声渐起。
那人定了心神,从怀里掏出匕首,正要伸手去扯被子,突然听到暗处传来一阵轻笑。
那人猛地一惊,倏然回头,微弱的月光照清了她的脸庞,目露狠意,自带凶相。
“你的主子是要你杀我,还是重伤我”沈碧月从暗处走出来,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
雪梅大惊,立马收了凶煞面色,下意识地将刀收进袖里。
见沈碧月一身黑衣,清丽的容貌在幽暗的房里显得有些模糊不清,那精致的眉眼还有勾起的唇角,一点都不像她在沈家庄看到的那样懦弱胆怯,反倒平添一股让人惊惧的妖魅之气。
如果她在这里,那床上是谁!
雪梅放开帐幔,猛地退后几步,只见一个粗糙的手伸出来,随后露出一张男人的脸。
“小主子,她放的迷药真是难闻。”侯武翻身下床,鼻子嗅了嗅,嫌弃地皱起眉。
“你不是屏息吗,怎么还能闻到”
“想知道她会放什么样的迷药,就闻了一下,可惜分量太轻,对我起不了效果。”
两人若无旁人的对话,像是完全忽视这屋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雪梅咬牙,突然喝道:“好一个孟家家仆,竟然敢深夜闯到主子闺房,若是传出去了,要月姐儿如何在永安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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