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权王撩妃成瘾》095 命真大(求首订)

    说要给她痛快,就真的很痛快地扔给她三样东西。

    意图明显,要她自己选择怎么去死。

    沈碧月盯着地上的凶器,眼底滑过一抹讥讽。

    她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如今大仇未报,亲友未保,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死在这里!

    如果真的命丧于此,那她的重生就是毫无意义的,依旧重蹈前世的覆辙,只能看着亲者死,仇者快!

    闭眼一瞬,脑中已然闪过万千思绪,再睁开时,眼里不再有惶恐与害怕,只剩一片沉静,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然。

    她抬眸望住那人冰冷的眼眸,“殿下可还记得昔日与臣女约定时,说了些什么话”

    邵衍以手背抵住下颚,眼眸喜怒难辨,却莫名有几分玩味,想不到这丫头死到临头还这么冷静。

    经过几次接触,他知道这丫头明面上看着乖巧,可内里却满是弯弯道道,狡猾得很,每次和他说话,都喜欢在话里给他下套,索性也不说话,等着看她出什么鬼花招。

    他的沉默在沈碧月的意料之中,她笑道:“臣女的记性好,还记得殿下的原话,自出东会乡的一个月内,臣女可以逃,但若被殿下发现,便拿臣女的命来抵。臣女说的应当没有错吧”

    邵衍继续支着下颚看她,一言不发,就只是盯着她。

    沈碧月继续道:“殿下说要拿臣女的命相抵,抵的是什么并没有说清,却足够说明,殿下并未清楚地指明要臣女去死。”

    邵衍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眼眸深处却骤然蓄起寒意,诡辩!

    他突然朝沈碧月扬袖一挥,一股大力撞上她的胸口,将她狠狠推倒在地,下一刻冰冷的五指隔着柔软的长袖缎面扣住咽喉。

    马车被撞得发出“咚”的一声巨响,震得外头的人都动了动耳朵。

    什么动静!

    搞得这么剧烈

    不愧是殿下!好威猛!

    天风冷眼一扫,侍卫们立马都收了耳朵,继续作目空一切状。

    他们不骄不躁地守着,孟六却急得火烧火燎,他虽然隔得远,但耳力还是厉害的,自然也听到了动静。

    是不是小主子跟豫王在里头打起来了这豫王殿下瘦瘦弱弱的,若真让小主子给打死了,别说回了永安后陛下饶不了她,眼前的这两排侍卫都会先把她给剁成肉酱啊。

    天风冷着脸下了最后通牒,“赶紧走!别在这里碍了殿下的眼!你们是孟家人,殿下不会找你们麻烦,找的只是你们的主子,如果你们非要找死,那就随意!”

    孟六这边还在踌躇不定,马车里已经传出了邵衍的声音。

    “天风,上路!”

    “是!”

    天风转身往马车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转身对着孟六低声道:“你们放心,殿下应该不会害她性命。”只是有没缺胳膊断腿的就不知道了。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口,这么说只是为了安他们的心,让他们不要再来捣乱,反正那个丫头鬼灵精的,也从主子手里逃脱许多次了。

    这次对上主子,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

    天风跃上马车,手上猛力拉扯缰绳,调转车头离去。

    两列侍卫也跟着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分作两列,呈前后左右四列方阵,紧紧地围着马车前进。

    可是天风不说,不代表他们就不知情。

    孟六在后头气得直瞪眼,心里只想骂爹骂娘!

    什么叫应该不会害她性命,豫王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不死不代表不会让她缺胳膊少腿啥的,孟老爷子临行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照顾小主子的,要真带了个断手断脚的小主子回去,只怕他们也得断手断脚了。

    孟七与墨笙骑着马慢慢踱过来,孟七看着渐渐远去的车队,面色严肃道:“孟六,快上马,我们在后头跟着。”

    孟六面色一片死灰,“跟着能有什么用,小主子这回上了豫王的车驾,怕是凶吉难料。”说完他把天风离去前说的那句话对孟七复述了一遍。

    孟七紧绷着脸色,没说话。

    墨笙刚刚听说豫王的凶残成性,扭头就撞上来势汹汹的豫王府车驾,也忍不住担忧起来,“孟七哥,你说姑娘会不会出事啊”

    孟七叹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小主子一贯聪慧,天风护卫也都那么说了,我们就姑且信一次吧,再说我们只是家仆,豫王不会把我们看在眼里,如果他不对小主子下手,我们却冒然行动,只会变成小主子的累赘,还是不要去给小主子添乱为好。”

    墨笙似懂非懂地点头。

    孟六冒出一句:“如果他下手了,我们要怎么办”

    孟七攥紧缰绳,冷着脸道:“能怎么办,准备上好的棺材替小主子收尸!”

    豫王府的车队缓缓前行,马车里四平八稳,感受不到半点颠簸。

    沈碧月呆呆地望着车顶,发现上面也吊着一朵晶莹的红玉莲,颜色比起外头悬挂的红玉莲都要来得深,通透而诡异,纯粹又妖异,宛如坐在她身上,掐着她脖子的这个人。

    听说这人不喜旁人近身,也不爱跟人接触,怎么到了她这边,就总是动手动脚的!

    而且她刚刚试图挣扎过,他就跟一座山似的,死死压着,完全挣脱不开,上次在天泽堂明明很容易就把他撞开了,怎么才几日不见,他就变得这么厉害了。

    邵衍微眯起眼,看着身下少女悠然放空的眼眸,不禁有些恼怒,手上忍不住发力,一直看到她憋红了脸色,才又微微松开手指,低声笑道:“你在想什么”

    那笑意像是敲打在她心头的鼓点声,沉重,肃杀,有种死亡的味道。

    她双手攥紧了衣袖,唇角泛着笑,有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在想殿下什么时候能给个痛快,这样太折磨人了。”

    “刚刚口不择言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乖顺”

    “殿下说要给臣女痛快,却让臣女自行了断,臣女怕疼,果然还是殿下亲自动手来得好,这样臣女也死得有面子。”

    “不怕死了看你方才在孤面前那么放肆,还以为你怎么说也会心生一旦悔意,看来是孤低看你了。”

    “臣女怎么会后悔呢,反正落到殿下手里横竖都是死,能在死前膈应殿下一番,也是臣女赚到了。”

    邵衍冷笑道:“还真从没见过像你这样不知死活的女人,奸诈狡猾,不要脸皮。”

    “说起奸诈狡猾与不要脸,我哪能与殿下比,比不得。”她语带嘲讽,没说完就感觉颈上五指发力,喉间猛地一窒,险些就两眼一翻背过气去。

    “好一个沈家女!死到临头,还这么牙尖嘴利。”

    沈碧月死死瞪着双眼,五官都皱成一团,只能艰难地从喉间往外一个字一个字地挤,“殿下不爱近人身,不爱被违逆,今日全为我破例,能让殿下如此,臣女就算死,也占便宜,值!”

    占便宜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的,但邵衍知道,事实摆在眼前,她占的是他的便宜!

    他气笑了,眼尾微扬,呈现一抹诡异的弧度,“还有什么遗愿说吧,依孤跟你的交情,替你还个愿倒也不失道义。”

    她讥诮地勾起唇角,断断续续道:“那就请殿下将我的尸体送到奉国公府,生前赶不上关心我,死后洒泪也好。”

    邵衍:“……没心肝的东西!有你这么个外孙女,真是孟廉祖坟冒黑烟。”

    男人低沉的声音明明就在耳边,可沈碧月却觉得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有些虚幻朦胧,她努力睁大眼,邵衍的脸在她眼里拉开成雪白模糊的一片。

    凭他也敢骂她没心肝

    她渐失焦距的双眸闪过一丝讽刺,“能得豫王赞美,于我荣焉,祖父兴许气得跳脚,外祖父不会,他会庆幸我死前都能死咬豫王一口,算是没白生我这个没出息的外孙女。”

    邵衍从来没有靠过一个女子这么近,但是她的声音实在太小了,跟蚊虫哼哼一样轻,让他不得不低头凑近她的蠕动的嘴唇才能听得清楚。

    只是听清了之后,他的心情又变得十分复杂,除了气还是气,恨不得立马下手掐死她。

    他这么想了,手上也立马这么做了。

    沈碧月闭上眼,只觉得空气稀薄,连抓住衣袖的力气都没有,分明知道是死期将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甘,她突然挣扎着伸出手去抓,不知摸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眉头一皱,十指猛地扣住了一片衣襟,紧紧地往自己的方向攥。

    邵衍近距离地盯着身下的人皱巴着一张小脸,涨红泛紫,心里越加复杂,正鬼使神差地想松手,突然有十指往他的胸口一抓,扣得他皮肉疼痛,撑不住往下坠,脸颊贴上她柔软的唇,呼吸就喷吐在他耳际。

    姿势贴近,又暧昧,邵衍却瞬间僵住了身子,下一刻,他变了脸色,像是逃避什么污秽一般,刹然松手,只是她的手指还紧紧揪着他衣襟。

    他怒喝道:“放手!”

    沈碧月的意识有些朦胧,哪里听得进去,只顾发狠地拽,双脚也开始无意识地踢踏起来。

    邵衍眼里染上凌厉的锋芒,声音骤然拔高,“松手!”

    她紧紧拽着,双眼紧闭,面色苍白,额间冒出汗来,人已经失去意识,偏偏像是梗着一股气,非攥紧不可。

    邵衍冷冷盯着她,眼底云诡波谲,冰冷的杀意一闪而逝,伸手狠狠将她抵在地上,也不隔着衣袖,冰冷五指罩住她柔软又温热的脖颈,骤然收紧,直掐到她歪着头失了气息。

    ——

    沈碧月觉得自己仿佛陷在一片黑暗的迷雾里,摸来走去找不到方向。

    脑子昏昏沉沉的,身边全是阴冷的风,吹得她全身抽搐,突然脚下踩到了什么,陡然坠落,瞬间恢复意识。

    眼皮有些重,她艰难而缓慢地睁开,顶上一根硕大的房梁跃入视线,耳边是街上人声喧哗与鸟儿的清脆鸣啼。

    她想转头,可是全身重得很,连动一根手指都花力气,脑子像是塞满了浆糊,各种记忆穿梭飞掠,兜兜转转好像回到了她刚刚重生的那天,在沈家外庄的废弃偏房内醒来,正是在那天,她抛弃前世生死爱恨,重获新生。

    难道她又死了一次

    耳边传来吱呀一声,有人开门进来,脚步很重,走得也慢。

    她睁着眼,听到那人慢吞吞地走过来,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你的命真大。”

    低沉而冷漠,夹杂着比窗外寒风还要冷的嘲笑。

    她张了张嘴,发觉喉咙干涩胀痛,说不出话。

    邵衍转身走到桌边坐下,也不说话,也不看她,就那么坐着。

    不一会儿,天风端着一碗黑紫色的药汁走进来。

    一进门便能闻到满屋子的药味,他在碗口挥手散着气味,快步走到床边,单手拿药,另一手将沈碧月从床上扶了起来。

    不等她反应过来,天风扣住她的下巴,将黑紫色的药汁尽数灌了进去,直呛得她咳嗽不止,带动喉咙的痛,一时竟疼得面色发白,难以呼吸,身体颤抖着,整个人像是要昏过去一样。

    看见药汁从她口中喷出,洒了一被子,邵衍微皱眉头,有些嫌弃地别开眼,“别沾了被子,不然扣你的月钱。”

    天风:“……”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过一条小小的被子了

    跟了邵衍这么多年,天风自然能听出他的话外之意,就是让他下手轻一些。

    他想起之前看到沈碧月瘫软在马车里,还以为主子终于把这丫头给弄死了,一瞬间有些欣慰,看来主子还是以前那个主子,并没有对谁是特别的。

    后来发现居然还没死,还让他给这丫头遮了脸,抱进了客栈。

    脖颈上的痕迹清晰,泛着青紫,说明主子亲自下手,却没下狠手。

    遮脸,是维护她的声誉,毕竟是个姑娘。

    只是让他蹲后厨的墙角去熬药……他是主子的护卫,什么时候也沦落到给一个小丫头熬药了,又不是养女儿!连药都是他在喂!

    “药味难闻得很!再不快点你全喝了!”邵衍不耐烦地敲着桌面。

    “是,主子。”天风默默用衣袖将沈碧月嘴边的药汁擦干净,换了个方式喂药,碍于男女有别,他的动作有些笨拙,但好歹将一碗药都喂了个干净。

    忍住口中泛滥的甘苦,沈碧月躺下身,忍不住闭上了双眼,想起昏迷前的记忆,她这回算是在阎王殿前走了一圈。

    一月之约,是她和邵衍的游戏,结果无论输赢,都非她的身份所能左右,她输了,就要愿赌服输,已经是死局。

    邵衍要动手,她也不能有任何怨言,唯一的办法就是孤注一掷,抓住他当初话里的漏洞,来为自己谋得反击的机会,以他的心性之高,断然不会容忍她三番五次地用话来设计他。

    左右都要死,她只能打着最极端的主意,哪怕冒着触怒他的风险,也要为自己谋一条活路,所以他的愤怒发泄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邵衍素来不会对冒犯他的人手下留情,他的心极狠,也极无情,要求他的同情与不忍实在太难,所以当初在朝仙阁,她只能用威胁来逼他留情,而这次,是她自愿送命,只能从他身上下手。

    玩的一手激将,试探他是否有心对她下手,也是赌他心里还顾忌着沈家与孟家,不会那么果决地要了她性命。

    好在她赌赢了,现在还能好好地躺在这里,回想起自己在盛怒的他面前还那么淡定地拿话膈应他,总有些悔不当初,当初懵了脑袋,一个劲地找他的不痛快,现在醒了,不知道他又会怎么跟她算账。

    见她喝完药之后依然半死不活地躺床上,邵衍莫名觉得心情愉悦,起身淡淡吩咐道:“好好看着她,要是反抗或逃跑直接弄残,别弄死了。”

    沈碧月:“……”

    无视他的话,闭眼睡觉,虽然身上洒了药,呛鼻得很,非常难闻,可也抵不住逐渐涌上来的睡意。

    睡着前听到天风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主子可不是次次都这么好说话的,算你捡回一条命。”

    沈碧月迷迷糊糊地想,她的命,只能由她自己掌控,谁也别想插手。

    一觉睡去,再醒来已是天黑。

    外间的桌上有微弱的烛火摇曳,勉强能视物。

    她的身子好了一些,能动弹了,刚尝试着从床上坐起来,天风就推门进来,在昏暗的室内仍能看清他脸色的面无表情,手上捧着一碗药,熏人的甘苦味随风吹进内室。

    她的视力算是极好的,在黑暗中也能勉强视物,待天风走近,她才看清了碗里的药汁,不是纯正的黑色,而是带了点暗紫,面色顿时有些怪异起来。

    原来她之前喝的就是这么一碗东西

    好歹也是活了两世的人,过去生了重病时也喝过各种苦药,但她绝对没有见过颜色如此特别的,甚至是有些惊悚的汤药。

    天风如之前一般,走过来往床上一坐,伸手就要来喂她,她立马挪开身子,伸手挡住。

    “我自己喝!”

    男女有防,之前是她全身不能动,还情有可原,现在能行动自如了,怎么能还让他来喂,传出来脸面都不能要了。

    天风这些年除了侍奉邵衍比较心甘情愿外,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本来只是被邵衍嘱咐看着她喝药的,但她身子有恙,不能自己动手,他为了完成任务只好代劳,如今她能自己来,他也乐得不用再动手。

    沈碧月拿过药碗,刚要凑近,一股呛鼻的苦药味扑面而来,熏得她差点头眼昏花,但在天风目不转睛如同监视般的盯视下,还是一脸嫌弃地皱着眉头咕咚喝掉一碗。

    口中再度甘苦泛滥,她将碗拿开,五官都紧紧皱成了一团,有些可怜巴巴道:“天风大人,有蜜饯漱口吗”

    “我去请示一下主子。”

    沈碧月:“……”

    她盯着天风离开的背影,恨得牙痒痒吃个蜜饯还要请示豫王这么说来是不是连她上个茅厕都得经过那位殿下的允许

    没一会儿,天风回来了。

    “主子说良药苦口利于病,还请沈姑娘多吃些苦,才能早日药到病除。”

    沈碧月:“……”

    “沈姑娘若有事要吩咐,拍床即刻,王府的侍卫就在门外守着。”

    沈碧月冷眼瞧他,“你只负责看我喝药”

    天风点头,拿过空碗转身就出去了,顺便带上门。

    蜜饯不给吃,叫人还得拍床,当她是哪个乡下来的村姑野妇吗,虽然她长年都住在偏僻的乡下外庄,只能勉强算是个被遗弃到乡野的大家闺秀。

    沈碧月有些气闷,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紧闭的窗边,漆黑的夜色透过窗纸模糊地充盈整个房间,外头很安静,只有打更的声音不知从哪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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