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他,不想去。”孟姝表现出本能的排斥。
沈碧月听到这个名字也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别胡说,人家慧贤大师讲的禅法可是数一数二的好,好容易赶上今晚这一次,以后你想听还不一定有这个机会。”
“可我不想听,就我这个性子还听什么禅法,半刻钟都坐不住,阿娘你就饶了我吧,明明说好来给大哥祈福的,你怎么还跟着人家听禅法去了,没意思。”孟姝在桌边坐下,一脸不情愿。
“就是因为你的性子静不下来,才要让你去听禅法,静静心。”
拗不过孟夫人,孟姝和沈碧月最终答应去了。
慧贤的禅会在一个小阁楼里举行,她们用过晚膳之后就去了小阁楼,远远就已经看到里面坐了许多人,几乎都是些和尚,只有少数的香客夹杂其中,大家都安安静静坐着,仰着头翘首以盼。
她们是最晚到的,也不好意思到前头去,后边还有几个空着的蒲团,她们便决定坐在后边。
慧贤不一会儿就来了,依旧身穿褐色僧衣,脚上踏着一双同色的罗汉鞋。
孟夫人就坐在她们两个的前面,孟姝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悄悄凑近沈碧月,小表妹三个字刚说出口,孟夫人就转过头来狠狠瞪她一眼。
孟姝乖乖住了嘴。
慧贤在最上头坐下,眼神平静地扫过下头坐着的每一个人,语气淡淡地开始谈起禅法来,很是直接,并没有说什么多余的废话。
沈碧月看着他,不知怎么的,从他口中说出来的那些禅法,竟是一个字都没听进耳里,思绪仿佛被他毫无起伏的声音给牵引着渐渐飘远,突然就回忆起前世的许多事情来。
“小表妹”孟姝在她耳边唤道,声音有些朦胧,却一下子将她唤醒了。
她陡然回神,这才发现禅会已经结束了。
“你怎么都听得入神了呀,我叫了你好几次都没理。”孟姝实在是想不通,和尚讲禅都什么好听的,还是一个让她觉得那么讨厌的和尚。
沈碧月的心中闪过不少念头,却又一下子涅灭干净。
“二舅母呢”盘腿坐得有些久了,直发麻,站也站不起来,孟姝只好扶了她一把。
“那个和尚说完禅法就走了,阿娘过去和他说话呢。”
敲了敲小腿外侧,再用力甩甩腿,觉得好些了,才推开了孟姝的搀扶,“去找二舅母吧。”
“等阿娘回来便是了,又跑不了,反正我也不想见到那个人。”
孟姝决定在阁楼里面等着,沈碧月出去找人,不一会儿就在一处拐角之后的树底下看到了孟夫人与慧贤,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慧贤的身边站着两个小沙弥,手上举着灯笼。
“舅母。”她唤了一声,走过去。
“你怎么过来了阿姝呢”
“表姐有些饿,想早点回去吃东西,可又懒得动,便让我来寻舅母了。”
孟夫人拧起眉,“阿姝这个孩子!”
“舅母您别怪表姐,也是我主动要求出来找舅母回去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其实我也有些饿了。”
“既然孟施主有事,就去忙吧,若是还有什么需要贫僧帮忙的,让小沙弥来唤贫僧就是,这几日不用外出主持禅会,就在寺里。”
孟夫人这下放了心,“这么麻烦慧贤大师,真是对不住。”
“不碍事,替众生解惑,不正是我们应该做的吗”慧贤的视线忽然落在沈碧月的脸上,“不过,贫僧看这位的小施主的面相,似是能大富大贵之人。”
孟夫人有些意外,随即笑了起来,“借大师吉言了,这个孩子自小就吃多了苦头,以后能多享享福自然是最好的。”
“不过现在天色暗,单单这样还看不出什么,若是小施主有意,也可随孟施主随时来找贫僧。”
回去的路上,孟夫人显然高兴得很,一路拉着沈碧月说话。
“没想到慧贤大师竟然愿意主动替你看相,真是件好事。”
“阿娘,小表妹人好好的,没事去看什么相呀。”孟姝皱着眉头,极为不认同。
“一般都是人家求着慧贤大师看相的,如今他愿意主动给碧月看,是碧月的好福气。”
沈碧月笑了笑,“舅母若是喜欢,我可以将这个机会给舅母,反正我的年纪还小,看不看相,我倒不是很在意。”
“这可不行,大师要看的人是你,而且我都已经活到这个年纪了,也遇不上什么大风大浪,每日在府里的日子都清净平和得很,倒是你们这些小姑娘,找个好姻缘最重要。”
寒禅寺的人早就已经清扫出三间厢房给她们休息,也让人备好了热水,方便她们沐浴更衣,两人都没带丫鬟,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来动手。
沈碧月自小待在庄子里,轻荷嬷嬷不会惯着她,什么事情都让她学着做,再加上她是个活了两辈子的人,要她自己动手倒也不是多么难接受的事情,孟姝则从小就跟丫鬟们打成一片,对不懂的事情极其好奇,总爱动手去试试,这么十几年下来,也算是会了不少东西。
晚间孟夫人还打算派丫鬟过来伺候,结果被孟姝给赶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孟夫人就来找他们了,催着她们赶紧换身衣裳,要去前殿祈福。
临近科考,许多人都结伴而行,打算来国寺祈福上香,虽说要进国寺并非那么简单的事情,但对那些权贵人家的家眷来说,并不是那么困难。
孟夫人图个清静,只是想在人变多之前,先替自己的孩子好好求上一求。
面对着塑金身的佛像,跪在柔软的蒲团上,双掌合十,嘴里喃喃念着祈祷高中的话,殿内两边各种站了一排和尚,嘴里正念念有词地读着经文。
这样的氛围让人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沈碧月求的并不多,只是求大哥沈庭轩这一次能够不被任何人所阻碍,顺利拿到他想要的,求轻荷嬷嬷能够永远远离在外,不再回到永安这个残忍又绝望的深渊,顺便再求求她现在所重视的那些人都能平平安安的,不要再重蹈前世的覆辙,落得如她一样的悲惨结局。
看着金佛脸上慈悲又怜悯的笑意,她的心里莫名涌上一股悲凉的意味,只好闭上眼,不去看,不去想,尽力不去想老天对她的不公,说到底,对于神佛诸类,她是不信的。
若真有佛祖的存在,他一心普度众生,怎么能唯独对她那么残忍。
孟夫人还在虔诚祈祷着,沈碧月便也没起来,转头对上孟姝,见她的姿势和手上的动作虽然看起来虔诚无比,但脸上的表情却非常奇怪,一直在冲她挤眉弄眼着。
这时,一个人从殿外走进来,脚步声渐渐接近,一直停在了她们的中间。
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双褐色的罗汉鞋,沈碧月并未抬眸看,只是转回了头,闭上眼。
就听到慧贤的声音在头顶淡淡响起,“这里是专门供施主们为亲人祈福求愿之处,还请施主们不要儿戏。”
他的声音虽轻,夹杂在一堆念经声中,却足以让殿内的每一个人捕捉到。
孟姝冲他瞪了眼,到底是顾忌着孟夫人在,没敢太过放肆,眼神还不停往孟夫人那里游移,生怕她突然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好在慧贤也没多待,转头去了殿外。
一直等到孟夫人睁开眼,沈碧月和孟姝两人才起身,揉了揉肉有些发麻的膝盖,慢慢往殿门口走去。
阳关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洒在一身褐色僧衣上,慧贤听到动静,回过头,对着他们就是礼貌地一个点头。
“别以为我刚才没听到,待会儿再敢对大师不敬,看我回府不剥了你的皮拿去喂鹩哥。”
孟姝:“……”她在家里的地位何时竟然都不如祖父养的一只鸟了。
“慧贤大师,您怎么会在这里”
“闲来无事,便到处走走,顺便过来这里看看,每年都会有很多人来这里祈福求愿,怎么说也是陛下亲封的国寺,总不好出什么事情。”
“慧贤大师考虑得是。”慧贤此人当真是个心思细腻,考虑周全之人,虽然年纪轻轻,可孟夫人是打从心底地敬重他。
“孟施主不用一直唤贫僧大师,贫僧只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和尚,当不起施主的这一声大师,唤慧贤即可。”
“慧贤大师高风亮节,心怀坦荡,自然当得起这一声大师。”
慧贤也没再反驳了,只是笑而不语,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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