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过来的时候,见沈碧月和孟姝站在大通铺的边上,正看着和尚给那三个孩子的伤口换药。
“你们怎么过来了”
“阿娘,其他的孩子还尚在昏迷中,伤的最重的那一个已经醒了,他说……”孟姝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他说他们都是被人牙子给拐走的,慧贤经常从人牙子的手里买孩子,然后囚禁在暗室里头,对他们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
孟夫人看孟姝的神情,就知道接下来她说的话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就没见过这么衣冠禽兽的和尚!竟然把这些孩子当做南风馆里头的小倌一样玩弄,玩倦了就打骂他们,到现在已经不知道被弄死了多少孩子,听说死去的孩子就被镇压在寒禅寺下,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应该是那个畜生害怕那些孩子会变成鬼去纠缠他吧。”
孟夫人到底是钦佩敬重过慧贤的,如今对他私下的恶行了解得越多,就越觉得不舒服,就像是生吞了一只老鼠一样。
“阿娘,您不会是还相信着那个王八蛋是所谓的什么禅师吧,死了还算干净,就不该让他死得那么容易。”孟姝见孟夫人一直沉默着不说话,不禁皱起了眉头。
沈碧月伸手按住孟姝的肩膀,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了,孟夫人对于寒禅寺来说是最虔诚的信徒,自己一直相信的大师转眼间变成了无恶不作,人面兽心的恶徒,难免不能接受。
“人都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安置好这些孩子,他们太可怜了。”孟夫人叹了口气,她抬眼看向沈碧月,“你觉得怎么样了”
孟夫人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早上沈碧月表现得很是反常,让她直觉有异常,却不好直接问。
沈碧月轻轻摇头,“我没事,让舅母担心了,我们是不是明天就能回去了”
“对,现在还有些事情没处理,等明天就回去,待会儿亲府的人会过来,你们两个就回厢房去,什么事都不要管。”
“亲府的人,可是秦家的那位要过来”沈碧月疑惑地问。
为了调查之前的案子,秦召在夜深时分前去孟府拿人,正好碰上孟姝和沈碧月两人喝得酩酊大醉,孟裕因着这件事情,第二日一大清早就罚孟姝在前院跪着,一直跪到了傍晚,连午饭都不给吃,这才惊动了府里的的其他人。
不过秦召来过的事情还是被隐瞒了下来,只有孟夫人隐约知情,那晚是秦召的到来,才得以知道两个小姑娘把自己关房里喝酒的事情,
“是他,所以于情于理,你们两个都要回避。”在男子面前失态已经是不应该,那就减少见面的机会,才能避免尴尬,让那件事情自然而然地被遗忘。
孟夫人的担忧不无道理,孟姝和沈碧月两人也没反对,在秦府的人来之前就回了自己的厢房。
出了这样的事情,释明也觉得羞愧万分,平日里看慧贤的为人,是万万想不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就连去面见皇帝的时候,他都不敢抬头说话。
秦召领着人很快就到了,这一路过来的行踪极为隐秘,释明早就让人留了后门,就等着亲府的人前来。
秦召到寒禅寺的时候,第一件事不是去看死去的慧贤,而是去看那些受伤的孩子,确认他们的身份,果不其然,他们就是前不久那件孩童贩卖案里失踪的孩子,虽然只有一小部分,但也足够让人觉得欣慰了。
“孟夫人,我需要见见孟姑娘和沈姑娘,听说这件事情还与她们二人有关。”秦召语气严肃,态度公事公办,没有尴尬,羞赧,抑或是半点的不自在。
“她们两个还是姑娘家,受惊过度,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只怕不便见人,若是秦大人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便是。”
秦召却不为所动,“孟夫人当时并不在场,有许多案发时的细节应该知道得不是很清楚,还是亲自问孟姑娘和沈姑娘最为合适。”
他的态度太过坚决,孟夫人正在思考应对的措辞,就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从秦召身后不远的地方传过来。
“早就听说秦家的小子做事认真,秉公执法,小小年纪就让许多前辈钦佩不已,今日见了,果真是名不虚传。”
如此熟悉的声音,孟夫人还没看人,眼神已经立马转为欣喜,仿佛在一瞬间有了倚仗。
“夫君,你怎么过来了”
“本以为你们过了午时就该回府了,没见人,我便亲自过来接你们了,正好听说秦大人在这里,有心结交,便过来了,当真是后生可畏,我在这个年纪,还做不到像他这样的心性沉稳。”
孟裕的夸奖并未让秦召露出半分得意的神色,他只是恭敬地作揖道:“晚生秦召,见过孟将军。”
孟裕摆摆手,“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还喊什么将军,平白让人笑话。”
“前辈在我等后辈的心目中还是当初那个骁勇善战,公正肃法的将军,若非如此,陛下也不会赐予前辈大将军的称号了。”
如今被赐封为大将军名号的,在大宁只有孟裕一人。
孟裕淡淡回了几句,将这个话题轻易地揭过不谈,“那两个姑娘终归是女儿家,即便是秦大人要办案,也不好随意就传召问话,否则对她们的名声有损,怎么说也只是两个还未及笄的姑娘家。”
秦召如何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只是奉行秉公执法的理念才如此,既然孟裕亲自开口了,他也不好不给他面子,便说:“前辈素来就是个公正严明的,既然前辈这么说,晚生有个请求,若是在这个案子里发现任何一丝疑点,希望前辈能代替晚生询问两位姑娘。”
“当然,我们断然没有阻碍亲府办案的意思,能这样是再好不过了,你放心,若是那两位姑娘真出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定然会如实告知,不会做任何隐瞒。”孟裕许下承诺,“孟家的人向来如此。”
孟裕对这件案子没有半点兴趣,可外头的谣言突然传得凶猛,孟夫人在来信中也提到了沈碧月的异样,他和孟廉讨论了一番,孟廉便让他亲自过来看看。
和孟夫人说了几句话,孟裕便去了两个姑娘的厢房。
他先去了孟姝的厢房,和孟姝问了几句话,便转身去沈碧月的厢房,刚刚走近,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动静。
那动静像是从沈碧月的厢房里头传来,又仿佛是在厢房的另一头。
他的眼神一凛,刚想移步去看看情况,就见沈碧月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二舅舅您怎么来了”沈碧月看见他的时候很是惊讶,完全没想到孟裕会出现在这里。
“听说你们在寺里遇上了些麻烦,就过来看看。”孟裕的眼神不着痕迹地往她房内一扫,“刚才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你房里有客人”
“也许是老鼠吧,这寺里的师父们大多都很是慈悲,即便知道老鼠会啃食粮食,却也不忍伤他们性命。”刚出了慧贤的事情,还说这种话,颇有些嘲讽的意味,只是她面色平静,说话也一本正经的,看不出半点讽刺的痕迹。
“介意我进你房里坐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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