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样了”
天风往马车出事的地方看了一眼,“回主子,人太多,看不清。”
“那就过去看看。”里面传出的声音已经稍显不耐。
“是。”天风对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点点头,卸了腰间佩剑,外衣翻面再穿上,重新绑了头发,瞬间变成一个面容清秀的,衣着普通的平头百姓,飞快地往外走去,很快就隐入人群中。
远远的,天风只听到百姓议论的声音十分嘈杂,此起彼落的,其他的什么都听不见,过了一会儿,又过来一辆马车,车边有五六个侍卫随行,马车一停下,就有四个丫鬟从车里出来。
侍卫态度蛮横地将围观的人群隔离开,那四个丫鬟则蜂拥着上去,一下子就挤在了歪倒的马车旁边。
两个丫鬟弯着腰进去扶,等车里的人一出来,另外两个丫鬟连忙将宽厚的外衣和帷笠披戴在她身上,速度特别快,围观的人根本就看不清楚,那人已经被丫鬟们扶着上了车。
侍卫回来之后,将看到的情况跟天风一一都说了,天风这才转述给邵衍。
“主子,人是没摔断手脚,不过折了一只手,臂上大量擦伤,额头也伤了。”
“上次已经提醒过她了,她根本就没听进去,这次受了轻伤,算是给她一个教训,派人盯紧她,要是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孤不会再手下留情。”
天风示意驾车的侍卫,准备打道回府,临走前回头看了眼,主子这算是替沈姑娘出气吗
夜间,沈碧欢来找沈碧月,点香捧着一身衣裳跟在身后。
“后天就是挽花诗会了,阿娘已经替我们备好了衣裳,我便给大姐姐送过来。”
沈碧月示意菱花收下,“还麻烦三妹妹特意过来一趟,烦请三妹妹替我谢过夫人了。”
“都是一家人,还谈什么谢,阿娘一直都对大姐姐视如己出,照顾便是应该的。”
沈碧月低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沈碧欢见她这样,便转了话题,“不知道大姐姐对于挽花诗会的事情了解多少”
“今天出去的时候,听表姐说了一些,挽花诗会一年大约会举办四次,因为各家府上的后辈都会参加,陛下和皇后娘娘也会特别关注这个,所以称得上是永安的一大盛会,如果能在诗会上大展光彩,不仅能博得一手好名声,还能得到帝后的关注,每年诗会举办都是在春夏秋冬四个季节,这次的挽花诗会是今年头一次,一手操办的人是衡岭长公主,地点在清岚别苑。”沈碧月像是念书一样,古板地将孟姝的话重复了一遍。
“那大姐姐知道衡岭长公主吗”
沈碧月摇摇头。
“衡岭长公主闺名为岚,是陛下的长姐,也是邺国公秦永的外孙女,她自小便喜欢刺绣,为人看着和善,却很也严厉,特别是在对待绣品女红的时候,五年前,先皇将状元郎李清君赐给她当驸马,夫妻恩爱,琴瑟和鸣,曾经怀有一个孩子,可惜不小心流掉了,两年前,豫王殿下将驸马爷李清君射杀于永安城外三里的烟雨亭。”
这些事情,沈碧月前世都是听过的,只是现在面对沈碧欢,难免要做出第一次听说的惊讶模样。
“豫王殿下为什么要杀驸马爷”
沈碧欢叹了口气,“听说是驸马爷对殿下不敬,殿下一生气,就杀了。”
“那可是驸马爷,难道陛下也不管吗”
“豫王和秦家向来不合,三不五时就跟秦府的人起冲突,驸马爷是秦府的外孙女婿,只怕豫王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即便那人是驸马爷,对亲王不敬这么一个罪名扣下,豫王也有理由将他当场斩杀,陛下疼豫王,自然护着他,衡岭长公主从此便恨上了豫王,整个人也变得有些消沉,很容易发脾气。”
沈碧月听着,心里却并不这么想,皇帝的外祖是张家,上头还有一个张太后,张家与秦家一向水火不相容,豫王杀了李清君,也是张家和秦家在较劲,皇帝会护着,不会只是因为疼爱豫王,更多的应该是为了张家。
不说李清君只是秦家的外孙女婿,秦老爷子就是想出面也无能为力,明面上的罪名是冒犯亲王,暗地里是皇帝要护着张家,两相夹击,李清君必死无疑,不管衡岭长公主怎么做,都无法扭转自己的劣势。
“那后来呢”沈碧月问。
沈碧欢只是摇摇头,没有再多说,“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大家都心照不宣,我告诉大姐姐,只是想让大姐姐心里有个底,千万不要在衡岭长公主面前提起豫王的任何事情,她和豫王两相厌恶,只要是豫王出现的地方,碰过的东西,甚至是赏过的花,她都不会靠近。”
“谢谢三妹妹提醒,我明白了。”
“咱们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沈家,所以大姐姐,这次挽花诗会你是第一次参加,一定要随时都跟着我。”沈碧欢握住沈碧月的双手,很是认真地叮嘱着,只是沈碧月还是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警示的意味。
看来沈岐的卧病在床,对整个沈府的影响非常大,就连沈碧欢这样平素对任何事都不闻不问的人,也已经开始担心起她来了,在她们眼里,她一直都是沈家的缺陷,也是威胁。
挽花诗会从申时开始,沈碧欢一大早就派人来提醒沈碧月要做好准备了。
“姑娘,挽花诗会可不比咱们自家的家宴,姑娘还没参加过什么大的宴会,这回可千万要注意,紧紧跟着三姑娘,有她在,姑娘一定没问题。”菱花一边给沈碧月梳头,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吗”
“不是婢子没信心,是怕姑娘没经验,应付不过来。”说到这里,菱花忽然压低了声音,“姑娘可能还不晓得,这永安城内大多数的豺狼虎豹可都会聚集在这诗会上,城中近日又都是姑娘的传闻,只怕他们都会盯上姑娘。”
“祖父都放心让我去了,就你们爱瞎操心。”
墨笙打好了水回来,打算给沈碧月净面的,她将水盆往桌上一放,“就是因为姑娘都不爱操心自己的事儿,才得我们这些当丫鬟的操心,姑娘现在不爱我们操心了,哪日婢子们真要对姑娘不闻不问,姑娘才要觉得伤心呢。”
沈碧月不由得笑了起来,“行,那你们就给我操心一辈子吧。”
菱花也笑,梳完头后,拿过墨笙递来的湿毛巾,往沈碧月的脸上轻轻擦拭,“听说这次的挽花诗会,张家的那位嫡女不会去了。”
“她怎么了”沈碧月闭着眼,手指不自觉在膝头一点。
“昨儿个坐马车出门的时候摔伤了,听人说整条手臂都血淋淋的。马车的前轮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松了,”
“怎么摔得那么严重”墨笙吃了一惊。
经过她待在永安城这些时日的观察,大宁的姑娘一向最看重的就是自己一身的好肌肤,特别是张玥那种自小娇养大的名门嫡女,平时里更是少不了保养,这一伤,要是在手臂上留下疤痕,定是可惜死了。
“车轮都松了,定是整辆马车都翻了过去,姑娘家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不过这些也都是听人说的,反正他这次肯定不会去挽花诗会了。”
沈碧月说:“张家人丁稀少,我们这一辈的算上去,也就三位女儿,张玥是唯一的嫡女,她若不去,张家就没人了。”
嫡庶有别,庶子女即便再出彩,身份上终究要比嫡出的要差上好大一截,挽花诗会明着看是各凭本事,可实际上,众人的目光大部分还是聚集在各府的嫡子嫡女身上。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她碰巧就在昨天出事。”菱花将毛巾递给墨笙,示意她不用再拧了。
一番简单的梳头净面过后,沈碧月起身去了浴房,菱花也跟着进去,伺候她洗头沐浴,出了水之后用精油擦抹身体,轻轻按摩。
等到出浴房的时候,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时辰。
墨笙指着床榻上摊开的两套衣裳,问:“左边是孟府送过来的,右边是夫人的,姑娘喜欢哪一个”
两套衣裳都很素净,只是孟府的款式要更繁琐一些,衣料上的纹路也更繁复,仔细一看,料面织线里头还掺着银丝,起伏间仿佛闪烁着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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