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床前,看着躺在上面的男人肤色雪白,一贯殷红的唇色也惨白到吓死人,一动不动的,连往日的一分张狂都看不见,她的思绪不自觉变得复杂起来。
玄衣还盼着这丫头有点心,哪里知道她盯着看了许久,蹦出一句,“他还多久会死”
“你就不盼着主子点好吗”
时间紧迫,天风也懒得听他们再废话,催促他们抓紧时间。
沈碧月眉心轻轻一皱,“我不喜欢做事情不明不白的,要我救人可以,你们必须让我明白这个病到底有多严重总不能三不五时发作了就来找我取血,我可不是个嗜好施舍的善人。”
玄衣被她这番话气得要死,哪有人能像她这么无情无义的,明明知道主子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没有一丝的愧疚感。
天风比玄衣冷静多了,“不是我们不告诉你,而是没有殿下的吩咐,谁都不能外传,若是沈姑娘想知道,不妨等主子醒来亲自问他。”
“我对他犯了什么病不感兴趣,只是想知道你们要找我帮忙多少次,除去这次,便不是白白帮着你们了。”
“好。”天风很痛快地答应了,反正只要等主子醒过来,和沈姑娘交涉的事情就不用他们去做了。
玄衣不情不愿地领着沈碧月去药室取血。
从指尖取血,本来可以用银针的,玄衣偏偏要用匕首,匕首弄出的伤口比针尖的大,也更疼,更不容易愈合。
沈碧月看穿他的心思,却没提出什么异议。
被火苗灼烧得极其炙热的匕首轻轻划过皮肤,鲜红的血珠子一下就渗了出来。
见她整个过程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玄衣自己不高兴了,感觉自己做了个无用功。
取完血,她轻轻摁住伤口,“你们为了将我诓骗过来,还搭上了一个沈碧欢,她要怎么解决”
玄衣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里的东西,“谁找来的,让谁去解决,你可以走了,别留在这里碍事。”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沈碧欢本就是用来掩人耳目的,现在利用完了,自然也不会将其放在心上。
沈碧欢不知道缘由,只觉得自己等了许久,迟迟等不到人,最后被那个丫鬟给请了出去。
她紧紧按住桌子的一角,“殿下不过来了吗”
丫鬟说:“还请沈姑娘见谅,殿下一直在处理事务,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怕耽误姑娘的时间,才让婢子过来知会姑娘一声,也算是姑娘有缘无分,今日没机会赏玩府内景色了。”
她本想说没事,自己可以等,可那丫鬟的话却让她勇气尽失,只能点头。
豫王是什么性子的人,她见识过,也清楚,怎么可能会说这么委婉的话,不想见她就罢了,何必那么体体面面地请她过来,只是白白受了羞辱。
难得府中长辈对她寄予厚望,她已经分辨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那丫鬟只将她送出门口,让守在外面的小厮直接送她离开,进来的时候是天风领进门,离开的时候却是身份卑贱的小厮领着出去的,这种落差可想而知会让她多么难受。
“相思。”有人在不远的地方喊了一声。
丫鬟回过头,脸上露出笑意,“解语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看着卸去了全身矜持,蹦蹦跳跳到自己面前的丫头,解语淡淡道:“让你接待客人,怎么还嘲讽起人家来了”
相思吐了吐舌头,“解语姐姐你的耳朵怎么这么好使,隔这么远都能听出来。”不过她最后那一句有缘无分还真是故意的。
“少贫嘴,以后这样的事情别做了,有什么风流债都让殿下去解决,咱们不掺和。”
相思:“……”
她和解语都属于殿下身边的大丫鬟,按理来说沈碧欢那样身份的人是不需要她们亲自出面招待的,解语非要让她过来,其目的可想而知,不是掺和是什么
解语可摸不清她的小心思,只问:“那位沈姑娘已经走了”
“早就走得没影儿了,解语姐姐,我跟你说,我一看就出来了,那个沈姑娘对咱们殿下有想法,就像以前那些爬床的丫头。”
“你再乱说话,小心被殿下割了舌头。”
相思连忙捂住嘴,听到身后传来窸窣动静。
两人齐齐望去,就看到一个人从草丛里头钻了出来,两条麻花辫轻轻摇晃。
“大食也是过来看热闹的”相思诧异地问。
大食揉揉腰,“找雪球呢!那家伙一个没看住就不知道溜哪里去了,上次带它去天绘宫也是,在里头乱跑,害得我回府晚了,还被殿下教训了一通。”
“它应该是找殿下去了。”解语说。
“我想也是。”大食眼珠转了转,突然说,“听说今天沈家的两位姑娘来了,是你们两个负责接待的”
“是我!”相思抢着回答,悄悄看了眼解语,才小声地说,“解语姐姐好过分,自己不愿意来,非让我过来,我一向最讨厌那些大家闺秀了,自然说不出什么好话,刚刚解语姐姐还怪我说话过分。”
解语听得清清楚楚,凉凉地瞥了相思一眼,转身走了。
相思瞪着她的背影,不敢置信,大食扑哧一声笑出来,“看来解语很喜欢那位沈姑娘呢。”
“喜欢吗看不出来。”相思嘟囔着摸摸脑袋,想不通,索性和大食一起找猫去了。
——
沈碧欢一直沉默不语。
沈碧月撩开车帘看了眼外边,随口问道:“三妹妹见到豫王殿下了吗可是跟在女院的时候一样不留情面”
“咱们这回来王府,行事体面,算是没给沈家丢了面子,没惹出事情已经算是好的了,以后也别再提,省得给咱们家里惹麻烦。”
答非所问,以沈碧欢一贯的作风周全,是万万不会出现这种状况的,看来她的心情不是很好。
沈碧月轻轻揉搓指尖,没再问了。
回到府上,沈岐院里的丫鬟便迎上前,要请她们过去。
沈碧欢刚应了声好,就听沈碧月说:“我就不去了,在王府做了太久的冷板凳,身上哪儿都疼。”
沈碧欢轻咬下唇,若不是知道她一直都在前堂等着,真要以为她是在嘲讽自己了。
甘苓和甘老夫人也都在,只除了沈值,沈岐靠在椅背上,身上盖着一件厚厚的外衣,他的身体还没好,却仍是强打精神坐着。
沈碧欢进了门,将所有的坏情绪通通压住,露出淡淡的笑意。
“你们怎么这么迟才回来,都过午时了,殿下是不是留你们吃了饭”甘苓埋怨着,脸上却掩不住笑意。
“殿下他……”她微垂眼眸,轻声说道,“我只是见了他一面,他便让天风护卫接待我,还让身边的丫鬟领我去看了王府的庭园阁楼。”
沈岐说:“天风是府里的总管,待人接客并不奇怪,不过能见你,还着人领你去逛王府,说明你还是能入得了他的眼。”
甘老夫人听到这话,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阴云密布的脸上也难得展露笑容,“好,欢姐儿,这次豫王殿下请你去王府做客,你也可以请他来咱们沈府……”
“请什么请,欢姐儿去这一次就够了,你们该不会忘了前几次豫王来沈府都做了些什么事吧”沈岐沉声道。
“这个男人,你若是能够牢牢抓在掌心里也就罢了,若是不能,就别再去靠近,小心偷吃不成,反倒惹了一身腥。”
他这话说得还是有点重的,甘老夫人不认同地冲他说,“好好的说那么重话做什么,欢姐儿又不是寻常姑娘家,多少家府上的儿郎们都盯着呢,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他豫王还能看着不心动”
沈碧欢低下头,脸上微微泛白。
“陛下最忌讳咱们几家和皇室宗亲攀上关系,也是这个缘由,怀王这几年和沈家越发疏远,青儿也是,入宫快二十年了,除了头几年还回来探望几眼,后来就一直待在宫中。”
沈青是沈岐的庶女儿,也是怀王邵庆的母亲,当朝贵妃,当年沈家只有沈青这么一个庶女儿,便送了她进宫,后来得蒙圣宠,得了贵妃的名号。
因为张家的缘故,皇帝忌外戚坐大,为了避嫌,沈青渐渐不往家里探亲,连带着邵庆也疏远了。
甘苓见沈碧欢的面色不好看,便出声解了围,“欢姐儿一大早就去豫王府,现在想必也饿了,累了,冬实,先带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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