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话跟豫王拼命,这个罪名可大了,女院里头姑娘多,耳目也多,三言两语就能将一件很小的事情宣扬成山崩地裂的大事。
曾仪脸上的笑意都消失了,“我没这么说。”
“依着曾姑娘和我的关系之疏远,并未到那种可以相互关心的程度,你却这么关心我,真让我惶恐,都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曾姑娘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我和人说话也不喜欢绕圈子。”
平日里有孟姝和沈碧欢在一旁帮衬着,她只是安安静静呆在一旁,不爱与人相争,看起来一副格外好欺负的模样,现在能帮着她的人不在了,她却一点也不受人拿捏。
对那些心怀恶意的人,一样能在不动声色间堵得说不上话,狼狈又尴尬。
既然是上门来找茬的,就不用绕着弯子说些场面上的话,顾忌着周围人的目光,说明她不过是个好面子。
果然,这番话说得曾仪脸都红了,“沈姑娘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
“觉得我可怜”沈碧月飞快打断了她的话,水眸微弯,似是含着笑意,眼神却犀利,语气也毫不留情,“还是觉得我可笑明明是个不祥之人,却还是有朱昭对我不离不弃,明明生了一副极好的容貌,却没那个运气留住,一下子就被人毁了,还是明明被人毁了脸,仍旧舔着脸皮上门讨好,你是这个意思对吧”
“我没这么说!”曾仪的眼睛都瞪起来了,眼神不时张望着远处围观的人,她已经不知道现在算怎么回事了,分明被嘲讽的人是沈碧月,可感到窘迫的人却是她,“你不要随便污蔑我!”
“照理说,你和我没有交集,自然也谈不上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看曾姑娘这么义正言辞的模样,应该是个仗义的人,难不成是替人来打抱不平的我不知道曾姑娘平日里和谁走得近,可这样联手对付人,不觉得无耻吗”
曾仪像是被人戳破了心事,脸涨得通红,拼命咬着下唇,“你是不是疯了,我一片好心……”
她来找沈碧月之前根本就没想过会发生这种情况,只是想着嘲讽完她,看她失魂落魄,自己就可以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那或许是我猜错了,替人打抱不平也不一定指的是好姐妹,爱慕一个人,也能事事都站在他的立场替他考虑,在这一点上,我很佩服曾姑娘的勇气,这是我远远不及你的,我认输。”她的眼神始终带着笑意,温润,却隐含着犀利的锋芒,像是能一路看进对方的心底里。
曾仪莫名感到有些心虚,眼神微微闪烁,“你在胡说什么,我和朱公子……”
“我和朱公子的婚约已经不作数了。”比她更高的嗓音清亮地响起,盖过了一切的动静,没有半点的恼怒,有的只是释然。
曾仪一愣,后边看热闹的姑娘们也是一愣。
“祖父已经替我向朱家退了婚,所以曾姑娘也不用替朱公子打抱不平,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自从他爬上了我姐妹的床,我和他的那一纸婚约就已经作废了,或许他还能成为沈家的孙女婿,不过那人不会是我。”
“怎么会,你们竟然退婚了”曾仪惊讶地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后边一直在围观的姑娘们也开始低声议论起来,眼神分明带着质疑,震惊和好奇。
沈碧月充耳不闻,淡淡瞥了曾仪一眼,“要上课了,曾姑娘还是赶紧回去吧,女院的先生向来性子严谨,很讲规矩,为了找我的麻烦而受罚,太不值得了。”
“你说清楚,你们怎么会退婚了……”曾仪急急开口,想问个清楚明白,可沈碧月早已转身走人了,完全就不打算搭理她。
那些默默在一旁围观的姑娘们在两人结束对话之前就纷纷回了自己的位置,很自然地坐着,装出一副从来没有偷听过的模样。
曾仪想追进去,可授课的女先生已经出现在不远处的长廊,很快就要走过来了,她咬咬牙,只能作罢,转身离开了。
沈碧月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有人朝她投来一束目光,刺目到让人能感觉到,她知道是谁,并没有回头,而是看向已经走到上头的先生。
今日上的是女红,她弯腰从书袋里头拿出了针线和上次没绣完的花样。
坐在斜前方的张玥咬了咬下唇,收回了目光,也从书袋里拿出了上次没绣完的花样,淡蓝色的轮廓,清丽圣洁的模样,尽管还未成形,还是能看得出来是一朵山崖之上盛开的雪莲花。
——
傍晚时分,沈碧月踏进了孟家的后门,侯武悄悄领着她去见孟廉,瞒过了孟家的其他人,好在他们专注于孟贤殿试一事,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孟廉在中午的时候就接到了她的来信,专程在书房等着她,看到她来的时候,忍不住轻哼了一声,神色略有些小得意,“之前让你做,你不做,现在自己主动过来了吧。”
“今日被人找了麻烦,突然发现外祖父给的法子还挺好用的。”她拿下面纱,露出清丽姣好的容貌,“再这么下去,总有一日要露馅的,得赶紧想个法子解决才是,整日戴着这东西也怪闷得慌。”
被曾仪找了麻烦之后,她就想着脸上应该弄点东西上去,除非她能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将脸上的伤治好,否则一直遮着不露脸,早晚会被人发现出不对劲的。
“谁让你要跟那家伙过不去,现在倒好,惹麻烦上身了吧。”孟廉一副你活该的口气。
“您别再取笑人了,我不能待在这里太久,不然那边要出事的。”
“怕什么,那群蠢货,我看你在府里还是挺如鱼得水的。”
“能好好活着的话,谁不愿意过安生日子。”她淡淡道。
孟廉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师傅早就已经都准备好了,便让侯武带了她过去,那师傅的手艺好,动作也利索,不到半个时辰就弄好了。
沈碧月离开孟府之前还特地去看了眼孟廉,主要是给孟廉看她的脸,那是孟廉的要求,虽然她觉得实在是丑得不能见人。
“算了,你赶紧走吧,老子可没这么丑的外孙女。”孟廉端详了她一眼就将脸别过去,朝她嫌弃地挥挥手。
沈碧月:“……”摸摸脸,这上头的每一条痕迹都是她和师傅经过商量才弄上的,既是狰狞,又凹凸不平,配上她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的确有些可怖。
从孟家离开后,她径直坐上马车去了怀王府。
马夫听说她要去的是怀王府,还有些犹豫,他在沈府待了已经有几十年了,自然知道沈家和怀王的关系,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上门的。
沈碧月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锭子,塞到了他的手上,“我没记错的话,你家里几日前刚生了一对双胞胎,两个都是大胖儿子,女人生孩子很辛苦,两个孩子也得吃点好的。”
马夫手指紧紧捏着银子,还有些迟疑,凭着沈家给的工钱的确不足以支付家里的开销,他之前本想着和管事的先拿后边两个月的工钱,哪里知道管事的并不同意。
关于这些事情,前世的经历加上这一世的有意打探,沈碧月早就记在了心里。
“怀王殿下和沈家只不过需要避嫌,并未是断绝往来的关系,到时候就说我去了孟家,你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这一句话相当于他的定心丸,马夫将银子揣进怀里,沈碧月坐进了马车,时不时会去摸自己的脸,突然弄了东西在脸上,怎么都觉得有些不适应。
怀王府和孟家隔着三条街的距离,一路晃得她都快睡着了。
马车停在了怀王府的偏门,马夫先下车去敲门,这个时候正好是饭点,一般没有提前递请帖,是不会允许入内的。
守门的小厮开了条门缝,探头出来问:“谁啊”
“沈府的,特地上门求见怀王殿下。”
小厮惊讶地看了眼,果然是沈家的马车,让马夫在外面等着,关门进去通报了。
不一会儿门就开了,小厮说:“进来吧,怀王殿下有请。”
沈碧月下了车,让马夫将马车赶到不显眼的地方,自己随着小厮进了王府。
一路上她都未曾东张西望,只是微垂着眼眸,跟着小厮往前走,周围有路过的丫鬟和仆役,有些人好奇地望了一眼过来,有些人则匆匆忙忙走过,不敢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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