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都县的百姓对官府深恶痛绝,刚开始的时候,每天都要在府衙前聚集好几次,或是吵闹,或是往里面扔东西,时间长了,觉得厌倦了,便每天只去一次,到了现在,变成两三天才闹一次。
官府的人很聪明,知道自己这个时候闹不过聚众的诸多百姓,便紧闭衙门,不管外面怎么吵,里头愣是一声不吭,要不是偶然一次抓到了一个县令指派,打算偷溜出去送信的信差,真要以为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了。
“闹了也有一个月了,这两边都应该消停点了吧,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年轻妇人听见外头有人匆匆跑过,声音嘈杂,互相喊着快点。
男人按住她的肩,轻声叹道:“咱们信都县以前还好好的,要不是怪病作祟,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妇人拍拍他的手背,“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就希望待会儿那些人不要再上门来,我先去看看那位姑娘,都这么晚了,她还没起来。”
敲门声是在晌午的时候响起来的。
屋内的三个人都还在吃饭。
男人出去开门,门外站着两个人,他们相貌粗犷,也是男人的旧相识,现在都转到何先生那边去帮着打官府了。
“黄胜!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总不能这样一直拖着。”
“何先生不容易,自打来到咱们信都县,给咱们得了许多好处,现在还这样劳心劳力地替我们奔波,不去帮衬一把那叫没良心!”
“是啊,你不能总想着得好处,何先生带着你富贵了,现在需要帮忙的时候你倒成了缩头乌龟,男子汉大丈夫,别让我们瞧不起。”
“你别怪我们每天这样来烦你,你家里也是有婆娘的人,其他那几家不闻不问的,大多性子孤僻,连个媳妇儿都没娶上,你跟他们不一样,何先生这么帮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拿,我们总不能没心没肺地受着,一点都不懂得回报。”
两个男人一唱一和,几句话说得黄胜面红耳赤,他是个有良心的,却也是个明哲保身的,不喜欢把自己卷入麻烦事里头,他的妻子也一样,两人虽然只是平头百姓,但和官府作对一事在他们心里形同造反,小小老百姓怎么能斗得过官府呢。
妇人有点担心,站起身走了几步,到底没走出去,只是站在门槛上望着。
其中一个男人看到妇人张望的模样,眼珠子一转,突然挤开黄胜大踏步走了进去。
黄胜没防备,被他猛地一推,险些摔了个狗吃屎,妇人心里一急,连忙跑过去扶他,结果刚到黄胜身边,面色微微一变,想起屋里还有一个人。
男人已经走进去了,看到桌上摆着两碗刚吃了一点的饭,筷子斜斜放在桌沿,菜已经吃掉一半了。
“黄胜他媳妇儿,你赶紧的劝劝你男人,跟着何先生一块儿,县衙的人都是黑心肝,难不成你们家还要替那个卑鄙无耻的县令守孝不成”
黄胜连忙沉下来,“你怎么说话的!”
“别怪我话说得难听,从前咱们县还没富起来的时候,县衙的人就一直在剥削咱们的钱财,后来跟着何先生干活,大家包里都揣了银子,那黑心县令一面笑着跟咱们称兄道弟的,另一面在暗地里坑害人,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无辜人的性命,黄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自认为自己有良心,想想那些死去的人,甭论是你认识还是不认识的,摸摸胸口是冷是热,你还能自认为自己是个有良心的人吗你那叫自私!”
“滚!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们!”黄胜白着脸,朝他们吼道。
“我就不走,我要好好骂醒你这个榆木脑袋,就说何先生种的阿芙蓉,先是带咱们发了家,赚了满盆的钱,现在出事了,那些生了病的人有时候疯癫起来,谁都制不住,还是何先生用阿芙蓉制的药给压下的。”
另一个男人突然插了句嘴,“你怎么说了这个,何先生不让人提的。”
“我不提,这个榆木脑袋还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蠢事,实话告诉你,这个县里的人,但凡跟着何先生的,都不打算活了,左右亲人都被害死了,哪里能眼睁睁看着那个龌龊县令在官位上耍威风,恨不得拖他下来扒皮放血,官官相护,上头就算来了人,也一定站在县衙那边,哪能管我们的死活。”
黄胜低着头,不发一语,手背用力绷着,泛起一根根青筋。
男人不管不顾的继续说,“你知道豫王殿下吗他是奉旨来的,圣旨上的黑字清清楚楚写着,流民作乱,让他来此平叛,他根本没打算替咱们讨公道,就是帮着县衙的人来杀我们的,你还指望着你跟你婆娘两个人守在这里,哪一边都不掺和,就什么事都没有吗别做白日梦了你!”
妇人抓住黄胜的手,气势汹汹地朝男人骂回去,“你说够了没,还提什么豫王殿下,什么圣旨,说得好像你看过一样,谁知道是不是编来唬人的,我们不管事怎么了,我们就是小老百姓,贪生怕死,想过个安生日子,惹不起还躲得起,这样都要碍着你们跟何先生办事了吗两个王八蛋,进门就找事,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何先生派来的人,我看何先生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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