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亮着灯,床边立着一道人影,随着说话声渐渐弯腰,往床上靠拢。
“你别过来。”
“给你两个选择,自己脱,或者我帮你脱。”
“你不要欺人太甚。”
“又不是没看过,左右人都给我了,还在乎名节做什么”
床边的人影忽然伸了一只手进去,也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里面突然就安静了,只看到人影往床上斜进去,直接没入阴影里。
房外的树上,枝干粗壮高耸,一个人斜倚其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长发,隐约听见屋里面传来的对话,眼睛骤然盯住窗纸上映出的影子,狭长的眸子几乎要瞪成一颗圆滚滚的铜铃了。
“你最好别再听了,嫌主子空不出手收拾你吗”天风的声音从树下淡淡传来,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出现得悄无声息。
玄衣往下边看了眼,将手里的头发往后一甩,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你说主子独守空房这么多年,是不是终于准备收侍妾了,我看那丫头的姿色,稍加锤炼一番,倒像是条狐狸精。”
天风瞟他一眼,“你的天资也不错,不妨一起自荐枕席”
“喂,天风,你到底站谁那边,这都八字还没有一撇,你已经偏心那个臭丫头了。”
“我从不说假话,比起屋内那位,你更有资质些,可惜的是主子看不上。”天风说完就默默走开了,留下玄衣蹲树上气个半死。
临走前,他眼神复杂地朝屋内看了眼,那些话他也听见了,看来主子这回真是躲不过去了,他可不像玄衣那么傻愣愣的,非要蹲在距离那么近的树上偷听人说话,每次都蹲树上,从没换过地方,主子不用刻意去找就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了。
屋内,床上。
男人坐在床的外侧,不管外面有什么情况,看着自己的手被人咬在嘴里,还是只咬皮不咬肉的,疼得发紧,但他神色平静,眼神淡淡地落在她脸上,看不到一丝怒色。
沈碧月被他看得不太自在,牙口微松,抓着他的手也渐渐放松,到后来索性甩开了,他若不执意逼着她换药,也用不着受这种苦。
“咬得不够狠,连血都没出来,你的牙口不太利索。”他擦了擦手背上残留的口水,手指往前一伸,擦在了她的袖子上。
沈碧月:“……别乱擦,不嫌脏吗”
“这是你的东西,当真要赖给我”他的眼神忽然锁在她的唇上,“倒也无妨,以前兴许是厌恶的,现在却是喜欢得紧,前几次没尝够滋味儿,要不现在就来试试”
总是拿荤话来挤兑她,真当她是那些楼里的姑娘吗,沈碧月恼得不行,没忍住直接一眼瞪过去,“你别蹬鼻子上脸!”
要不是他一见血就发狂,她哪里还有顾忌,早咬掉他一块肉了,管他是什么亲王,总不能白白受着委屈,越想越气,索性不说话了,劈手就要去夺他手里的纱布和药瓶子。
他抬高了手,唇角翘起轻微的弧度,声音里带了些笑意,“你这么主动,倒是让我不好意思了。”
“爱弄不弄,我也没求殿下非帮着换药。”她双脚下了床,还没找到鞋子就被人横腰截住,轻轻松松给抱回去了。
一天没吃饭,又睡了那么长时间,身子虚得不行,哪里还有力气挣扎,头晕晕地往后躺,靠在他的肩头,等着那一阵晕眩过去。
“先给你换个药,待会儿让他们拿饭过来。”他搂着怀里的姑娘,看她闭着眼,便伸手在她的太阳穴轻轻揉压。
她实在难受,他又按得舒服,便没拒绝,过了一阵,她推开他的手,坐直身体,“可以了。”
邵衍被她推一下,不高兴了,“用完人连看都不看一眼,你的良心呢,被狗啃了吗”
“嗯,是不小心被啃了一下,还好是在其他地方,不碍事。”
反击得妙,只是这个反击的对象是他,实在让人心生不郁。
邵衍凉凉看她一眼,要不是看她顺眼,觉得喜欢,他真的会一脚把她踹到床下去。
“伤得难看,姑娘家要面子,所以不用殿下帮忙,我自己来。”她很坚持地按住肩膀,回头朝他摊开手,“再说我的伤口本来就不是殿下处理的吧,我的手还没废,也忍得住疼,不然像殿下这样时不时来了兴致,还怎么受得住,早寻死去了。”
他轻轻扔着手里的长颈瓷瓶,意味深长地瞅着她,“当真不用我来”
“不用。”她坚持。
他往床头一靠,长颈瓷瓶高高甩起,脱离了他的掌控,直冲她的面上去,她眉眼一凛,迅速抬手截住,速度快得让人意外。
都说灯下坐看美人梳妆是一件极为情趣的事情,邵衍倒是更喜欢看美人脱衣,特别是衣衫半解的模样,惹人遐思。
沈碧月坐在桌边,特意将伤口转向另一边,没让他看到。
之前让丫鬟给她洗澡换衣的时候,拿了件宽松柔滑的浅粉长衫,衣襟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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