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的神色复杂,从沈植的脸上溜一圈,不由得投向了沈碧月与沈庭轩。
“父亲!”沈植有大步走到他面前,阻隔了他的视线,“母亲重病在床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就连邱大夫都寻不到法子治,如今有了线索,您还要选择继续隐瞒下去,置母亲的性命于不顾吗!”
沈植很少对沈岐大声说话,这下真是着急了,沈岐也被他带着急了起来,“放肆!植之!你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沈植一噎,随即沉声道:“儿子自当以为母亲的性命最重要!”
沈岐瞪着他许久,随即拂袖,狠狠叹了口气,“罢了,你先让他们都出去,我有事要与你交代。”
不用主子吩咐,今朝察言观色,主动代劳,伸手示意丫鬟仆役进来,该领的领出去,该揪的也揪出去,至于还待在里间的胡婆子,沈岐没开口,他也就暂且先忽略过了。
甘苓挣开身边来搀扶的丫鬟,一下子扑到沈岐的脚下,“父亲!若不是什么见不得的话,就当着儿媳的面说!儿媳不要平白无故就被人给冤枉了,最后却百口莫辩!”
沈植将她拉开,怒骂道:“你到底想要闹什么!”
“夫君,你以前从不会用这样的话来吼我,我什么都没做!我是清白的,甘家也是清白的!二哥从我嫁至沈家就嘱咐我,要好好伺候婆家,守沈家的规矩,切不可给沈家添麻烦,恪守新妇应当做的,他又怎么会刻意派人潜来沈家作恶呢,以卵击石,这么明白的圈套,父亲,连您也被奸人所蒙蔽,看不出来吗!”甘苓声声发自肺腑,让人不得不为之动容。
若非提早知晓了甘颜的事情,又听胡婆子说了一遭,沈岐怕是要动摇了,他脸上写满不悦,沉声对沈植说:“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娶回来的妻子。”
沈植以前疼爱甘苓,可已经有了怀疑的关系,不可能再回到最初的毫无隔阂,更何况随着过往秘闻渐渐浮出水面,那些年的夫妻情份也渐渐都被磨干净了。
这时候,沈庭轩上前一步,他拂袖隔开了想要领他出去的丫鬟,淡如幽潭的眼神望向沈岐,“祖父,赶人出去,该是有什么我们听不得的事情。”
沈岐面色一变,就见沈碧月淡淡接话,“怎么不是呢,事关祖母的生死,有什么是孙儿们听不得的话,沈家近日不太平,身为沈家的子孙,自应担责,与祖父一同拔除府内毒瘤,还请祖父不要有丝毫隐瞒。”
“胡闹!还不快领着你们母亲出去。”沈岐被激怒,脱口而出道。
沈碧月的面色一冷,“阿娘早已魂归西天,这里还有哪个人有资格让我喊作母亲,她吗”她的眼神落在甘苓身上,嘴角掀起嘲讽的弧度,像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甘苓用力咬住唇瓣,忍着心底翻腾的怒气,指甲几乎要抠破手心里的嫩肉。
沈岐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现在见沈碧月讽刺甘苓,却没法再去责骂她的不敬,胡婆子的话一直在他脑海里回荡,让他竭力想压下,又偏偏压不得。
只要看到沈碧月,就会想起昔日的孟茹,说良心话,那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就连甘老夫人当年对她也颇为满意,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甘老夫人的心就渐渐偏往甘苓那处,孟茹性子倔,死活不愿告诉娘家人,处境便愈发艰难起来,他们男人心思全放在朝堂争斗上,哪会去管后宅的事情。
沈碧月一直盯着甘苓,虽然她低着头,但能想象得出,脸上的表情定是狰狞的,这么想来便觉得有些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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