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厂公太撩人》第154章 册封

    翌日,施清如在以往需要进宫当值一样的时辰起了身,洗漱完换好官服,又跟常太医一道用了早膳后,师徒两个便坐车进了宫去,一路到了太医院。

    就像常太医说的,太医院上下都已知道施清如封县主之事了,又羡又妒之余,都在猜测她只怕以后不会再待太医院,也不会谁传她问诊都去了,以后能劳动她问诊的,只怕也就最顶尖儿上的那么有数的几个人了。

    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快便回了太医院,还如常一身官服,一眼看去,举止神情也仍跟以前毫无差别,仍是那般的沉稳从容,谦虚有礼,就像才封了县主的人不是她,而是一个她不认识的旁人一般。

    不怪才进太医院不到一年,便已顺利完成了三级跳,先从药童成了医官,再从医官成了太医,如今更好,竟直接一跃成为了县主。

    那可是郡王的嫡长女才能封的县主,她却这般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单这份心机手腕儿,他们这些一心只知道埋头治病救人,不会钻营不会逢迎的人就差得远了。

    怎能怪得人家就能青云直上,他们却一辈子都只能是个小小的、也只好饿不死的太医

    可凭什么啊,他们哪一个医术资历不都比她一个黄毛丫头强了

    是,她是给太后缓解了多年的腿疾,当初也的确是他们都不敢冒险一搏,才让她因为“风险越大,回报也越大”,入了太后青眼,百般优待,那都是她应得的,他们也不说什么了。

    但就因为给太后治腿这一件事,太后便赏了她又赏,升官赏银不够,如今更是连县主的封诰都说赏就赏,那他们都算什么,这些年给宫里京里各位贵人治病,难道就没也立过功劳了么

    便是没有功劳,且还有苦劳的,太后实在太不公,老天爷也实在太不开眼了!

    世情历来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太医院上下因着施清如的扶摇直上,本就多少有几分不平衡的心态都变得越发的不平衡了,甚至连官位最高、资历最老的江院判和田副院判几个,心下也都不太舒服起来。

    太后今日能破格封施太医为县主,明日是不是也能破例让她做太医院的院判了

    那要他们一群年纪都能当她爷爷,行了一辈子医的人屈居一个黄毛丫头之下,听一个黄毛丫头调度指挥,他们还不如死了算了!

    最好能想法子,让她主动离开太医院,当然,若她本来就要离开了,就最好了……

    只这些想法和窃窃私语,当着常太医这个施清如的师父的面儿,没人敢表露出来而已,以免惹火烧身,所以常太医昨晚才会与施清如说‘大家伙儿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事实也的确如此,不管心里都怎么酸涩怎么妒恨焦灼,这会儿见了施清如,太医院上下脸上都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来,还纷纷笑着给她打招呼的打招呼,点头的点头。

    毕竟江院判都才五品,县主却是二品,她还有韩厂公那座大靠山,谁惹得起呢!

    只是心里毕竟都不舒服,大家给施清如打过招呼后,便各自忙各自的去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以常太医和施清如为中心的方圆一丈开外,一下子都空了,大家对师徒两个都敬而远之,说得难听一样,其实就叫变相孤立的架势不要太明显。

    常太医便是再迟钝再无心旁的琐事,这会儿也察觉到异样了,咬牙低声与施清如道:“这群人实在可恶,只看得到贼吃肉,却看不到贼挨打,根本不知道你这个破县主是怎么来的,如果可以,我们压根儿不想要好吗一个个儿的医术不行,拈轻怕重,心倒是挺大,这太医院看来我们师徒是不能待了!”

    施清如忙低声道:“师父别生气,他们能知道什么‘恨人有笑人无’更是人之常情,您实在犯不着生气,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也就是了。”

    当日在大相国寺发生的事,虽说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之后参与搜救的人更是数以百计,人多口就杂,但太后与韩征都各自对自己的人和大相国寺的和尚们下了封口令,福宁长公主更不必说,自会管好长公主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嘴。

    便只剩下宇文皓的人了,可宇文皓但凡不是傻子,便不会同时上赶着去得罪韩征和太后两方势力,毕竟一旦走漏了风声,他便是第一嫌疑人。

    所以就算人多口杂,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纸也终究包不住火,早早晚晚总会有风声泄露出来。

    却不会这么快便泄露,更不会这么快便传到太医院众人耳朵里,也就不怪太医院上下都对她又妒又恨又忌惮了,她的确升得太快了些,她自己知道是拿命换来的,并为此至今都气不顺,可别人不知道啊!

    那以后天长日久的,他们师徒除了会被无形的孤立,还会面对什么样的挤兑和恶心,就更是猜都猜得到了。

    就算她已经是县主了,有太后这个明面儿上的靠山和督主这个他们师徒实质的靠山,这些跟“癞蛤蟆虽不咬人,却会恶心人”一样的事,一样少不了,毕竟法不责众,不是吗

    所以就像师父说的,这太医院他们师徒的确不能待了。

    可不待太医院了,他们师徒又上哪儿去呢就回家养着去不然开医馆去

    师父一定很愿意给那些真正需要他治病的人治病,很高兴能救更多的人,便是她,其实比起在宫里当太医,也更愿意救治帮助更多的普通百姓。

    问题是,他们师徒出了宫,督主又该怎么办

    就真正是孤军奋战了,她不忍心,也舍不得,怎么也要尽可能离督主更近,尽可能支持他,为他分忧解劳才是!

    那他们师徒接下来的出路,她就真得好生想一想了……

    施清如正想得出神,顾公公领着一群太监到了太医院。

    一见施清如,他便笑容满面的行礼,也不像以往那样自称‘咱家’了,改为了‘奴才’,“奴才见过县主,奴才是奉太后娘娘之命,来传懿旨的,县主接旨吧。”

    施清如忙笑应了“是”,“有劳顾公公了。”

    一撩官服的前摆,原地跪下了。

    顾公公便展开手里的懿旨,正色念了起来:“太后懿旨,太医施氏,端赖柔嘉,德光杏林,妙手仁心,现特封为县主,赐号‘恭定’,钦此——”

    早就知道,也早调整好了心态之事,如今正式册封,施清如自然没什么可激动的,端肃的谢了恩:“臣谢太后娘娘隆恩,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然后双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接过了懿旨。

    顾公公立时扶了她起来,笑得越发殷切了:“恭喜县主,贺喜县主,咱们大周自开国以来,像您这样凭自己本事得封外姓县主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县主可真是好造化,大福气且在后头呢!”

    施清如忙笑道:“那就承顾公公吉言了。不知太后娘娘现下可得空我正说要去仁寿殿,给太后娘娘施针呢,如今却是要当面先谢过恩后,再给太后娘娘施针了。”

    当日顾公公又不是没跟着太后去大相国寺,又不是不知道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今却说得跟真的似的,果然皇宫里的人,都有很多副面孔,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样的面孔了,直接拎出来便是了。

    顾公公笑道:“县主是知道太后娘娘上午都得空的,正好奴才传完了懿旨也要回去复命,不若奴才给县主带路”

    顿了顿,“至于县主的玉册玉印和礼服,奴才也已奉太后娘娘之命,着人去宗人府和内务府报备过了,想来很快便能为县主准备好,一一送到了,县主安心等着即可。”

    施清如谢了顾公公,又客气了两句,便借口自己还要收拾一下药箱,请顾公公先走了,自然,没忘记塞一个事先备下的荷包给顾公公‘吃茶’。

    待顾公公被簇拥着走远了,大堂内众太医才渐次回过了神来,之前虽知道太后封了她做县主,到底还没正式册封,如今却是正式册封过了……遂都含笑向施清如道起喜来:“恭喜县主,贺喜县主了。”

    只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知道了。

    施清如淡笑着应酬了众人几句,随后把懿旨妥善收起来,又与常太医低声说了几句话,便提着药箱,去往了仁寿殿。

    仁寿殿一众宫人之前待她便十分的热情,今日就更热情了,远远的一瞧见,便立时小跑着迎上前笑嘻嘻的给她行礼贺喜,一口一个‘县主’的叫得不知道多亲热。

    施清如脸上自然也一直在笑,心里却是不无嘲讽,仁寿殿这些宫人们知道她这个县主到底是怎么来的,又知道太后其实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她吗要是知道了,一个个的还能这般热情,她就信了他们是真心恭贺她,真心为她高兴!

    她一路往前,很快便抵达了太后的寝殿。

    早有采桑带着几个宫女迎在门外了,见了她,也都笑着上前行礼道贺,随即引了她往里去。

    就见太后正坐在靠窗的榻上与段嬷嬷说话儿,一见施清如进来,便招手笑道:“恭定你可算来了,哀家正与段嬷嬷说你呢。要不了多久,便是重阳节了,哀家因为腿疾,都十几年不曾登过高了,今年因为有你,倒是可以一偿夙愿了……没问题吧”

    施清如上前给太后行了礼,又谢了太后册封她为县主的恩,方笑道:“离重阳节还有两个多月,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她既有了所谓封号,太后叫她的封号,自然是无可厚非,可‘恭定’二字她怎么听着就那么不顺耳呢

    太后就笑向段嬷嬷道:“听见了吧,恭定都说没问题了,你可不许再劝阻哀家了,哀家又不是要登多高的高,不过是去登一下景山而已,能有什么事儿”

    段嬷嬷道:“景山还不高呢您腿疾初愈,很该继续好生保养才是,明年再去登高多好……本来奴婢是指望县主到了,能帮着劝一劝太后的,结果倒好,您反倒帮起太后来。”

    太后呵呵笑道:“恭定可不是帮哀家,她是以一个太医的立场,在说公道话,你不许再说了啊。”

    段嬷嬷只好打住不说了。

    太后便又问了施清如几句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怎么不在家多休息几日再进宫复值之类的话儿,待她一一答了后,便依她之言,进了内殿去,由施清如给她施起针来。

    段嬷嬷一直在一旁不错眼珠的看着,比除了施清如第一次给太后施针以外的哪一日都看得更认真,更紧张,显是怕施清如万一怀恨在心,对太后不利。

    施清如余光看在眼里,不由暗暗好笑。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这时候对太后不利

    太后有个什么好歹,她也得跟着丢命,便是督主都保不住她,她才不会出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下下策。

    要不说太后到底是太后,段嬷嬷只能是奴婢呢,太后便一点不担心,整个人都跟以往一样的放松,说得好听就是她之前说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说白了,又何尝不是太后笃定她不敢有任何的不轨之心,反倒只能比以往更小心谨慎,更尽心尽力呢

    何况施清如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来,她的医德不允许她做那样的事,一旦她穿上了太医的官服,一旦她开始给太后治病了,她便只是一个大夫,太后也只是她的病人,——她的手是用来救人的,她绝不会轻易弄脏了!

    一时施清如给太后施完了针,便借口她连日都不在,太医院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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