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阴阳先生》第044章 雪夜

    时值腊月,槐树岭的气温越发寒冷。

    那时已经是翟华杰死后的一个月,五雷仙山的弟子离开槐树岭也已经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以来槐树岭似乎平静了一段时间,没有人再失踪,也没再闹出人命。

    因为西山荒岭之前无故死了七个人,槐树岭的村民们都开始人心惶惶的,想打猎的农户根本不敢再去西山荒岭,只能到槐树岭周边山脚碰碰运气。

    而槐树岭的阴阳先生们也没再敢去西山荒岭,毕竟死的七个都是道门之人,像是背地里有人在警告他们远离西山荒岭一样。

    陈文喜没敢再去跟着林少博进入幻境洞天,而且自从上次他和林老九闯入幻境洞天惊动了祭坛内的大蛇后,林少博似乎就长了心眼,再看不到他出现在西山荒岭。

    陈文喜不知道林少博进入跳入祭坛后干了什么,也不知道那条大蛇是否和他沟通过有人闯入的事情。

    不过一个月前五雷仙山的道士出剑砍向林少博的时候,林少博看起来毫无还手之力,竟被一剑砍伤,这样陈文喜大感意外,也让槐树岭不少阴阳先生感到意外。

    入冬之后,陈家村的村民有将今年自家种的棉花打成被子送给陈文喜一床,也有手艺好的衲鞋匠将衲好的棉鞋送给陈文喜两双。陈国富还让他老婆做了件棉衣送给陈文喜。

    陈文喜在槐树岭的名声极好,而且平易近人,张济世在一回吃狗肉火锅的时候派一名学生去将陈文喜叫了去,自然也叫了我爷爷去。

    陈文喜之前拜访张济世的时候,张济世正在上课教书,所以没搭理陈文喜,让陈文喜吃了闭门羹。

    自从上次西山荒岭的死人事件之后,陈文喜也算是在众人面前露了脸,加上爷爷在张济世面前叨咕几句,张济世渐渐对陈文喜也就有了好感,正好借吃狗肉火锅的机会认识认识。

    张济世因为是学究先生,也是清末时期的读书人,对风水同样颇有研究,所以陈文喜和张济世聊到这方面到时候,大有相见恨晚之意,爷爷在旁边一句话都掺和不上。

    张济世在槐树岭是除了马真人以为资历最老的,不过张济世脾气古怪,不像马真人那样淡然到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有时因为一些小事就上了脾气。

    但是因为张济世是阴阳先生,又是槐树岭孩子们的老师,所以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他说什么,自己也就听着是了,就算是村里嘴最毒的泼妇被张济世批评的时候也只能闭口不言。

    不仅如此,批评完泼妇之后,张济世还会再说一句:“要是敢在背后议论老夫,小心我挖了你家先人祖坟!”

    张济世八十有余,比年近百岁的马真人小了十多岁,他读书那会儿第一年参加了乡试顺利考上童生,还没来得选拔秀才考,科举制就废除了,所以槐树岭学历最高的是前清秀才马

    真人,而不是只考上了童生的张济世,张济世对此一直心有不爽。

    张济世心高气傲,比马真人来槐树岭的时间要早,当初马真人在槐树岭建立阴阳观的时候,槐树岭的老老少少都前去朝拜,各村的阴阳先生没有不去的,只有张济世没去。

    不过这并不影响张济世对道家大能的尊敬,张济世表面上针对马真人,但他心底对马真人这个比他长几岁的老头还是很佩服的。

    张济世为人博学,没少看古代名家之作,所以他在槐树岭还是个说书先生。

    村子里面的老人小孩都喜欢听张济世说书,张济世在小台庄几十年,也就讲了几十年的故事,他能将三国和水浒里的每个人物都讲得栩栩如生,让人嗟叹流泪,也能将西游的故事重编,讲得更加绘声绘色。

    早几年的时候镇上还开着一家茶楼,茶楼的老板也是个听书迷,一有空就请张济世去茶楼说书。

    张济世倒是也喜欢看着众人聚精会神地听他讲书的样子,比学生们上课时专心多了。

    不过这几年张济世已经感觉到了人到暮年,脾气已经有所缓和,所以在上课的时候,他也多以讲书为主。

    爷爷是打小听张济世讲故事听大的,一直都崇尚三国里赵云和关二爷的武艺,所以他打小就痴迷练武,因为没人教他就经常找那些大他七八岁的混混打架,时常被一群人打得鼻青眼肿还越战越勇,打得别人见着他就躲,再往后几年爷爷的身体越发壮硕,力气也越来越大,三十好几的人见着他都得叫大哥,槐树岭哪还有人敢跟爷爷打架。

    张济世照例每个月去给后山的马真人请安一次,有时会拎着一些野鸡野兔什么的,马真人不食荤腥,但是他的两个徒弟却嘴馋的很,见着猎物就两眼放光,背地里不知道瞒着马真人烤了多少次野炊。

    马真人的两个小徒弟都是马真人在大饥荒时期捡来的孤儿,大徒弟随马真人的姓叫马原,二徒弟叫王宝。

    两个徒弟都是生性好动,不过马原脾气随和,而且资质极高,更得马真人的喜爱。

    王宝是个惹事精,活泼好动不说,经常搞一些小动作,比如趁马真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爬到道观顶上撒尿,或者和马原打赌他敢不敢剪师傅的胡子。

    不过王宝也不敢闹得太过分,虽然有时会将懂事的马原气得直哭,让马真人教训王宝,可当王宝被马真人打的时候,他又舍不得,跪下来替王宝求情。

    陈文喜之前在阴阳观住的时候没少跟这两个活宝闹腾,他本就是个性格随和的人,平常有说有笑,只是刚开始接触的时候大家都还有些拘谨,数落了之后马原和王宝都是一口一个师弟的叫陈文喜,叫的陈文喜面色十分尴尬,都有点不敢去后山了。

    而入冬之后,槐树岭满山遍野的槐树

    都光秃秃的,远远看上去犹如泼墨画一般。

    有一次陈文喜从张济世的学堂回来后,突然感觉到空气急剧降温,便抬头观了观天象,当时陈国富正从邻村打牌回来,陈文喜见陈国富穿得单薄,就问道:“国富啊,家里还有被子吧”

    “还有一床的先生,您是不是缺被子,不嫌脏我回家抱给您。”陈国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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