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朱莉不知该说什么好,张张嘴后带着艾伦走入厨房里。
艾伦开始翻箱倒柜,安娜家的贫困超出了他的想象,本以为一个商人的厨房里满是琳琅满目的食材,可现实却是大部分都是风干的肉,腌制的肉都不多。
至于风干肉的口味,只能说吃不死人,还能补充大量蛋白质。
“你不是说有很多腌制的肉嘛怎么才这点儿”
艾伦斜眼瞟着身前的肉食,嘀咕一句,“那老家伙住那么大的房子,却不是大户之家。”
“很多了”
朱莉站在一侧,生怕惹艾伦生气,她和艾伦之间存在思维上的巨大差异,在她看来,四五磅的腌制肉已经很多,要知道腌制肉类的盐贵得离谱,一小磅盐的价格相当于两头羊。
“这些腌制肉要吃半年啦。”她小声地解释,“安娜小姐平时也鲜少吃,大部分时间都是吃面包和风干肉。”
“呃,物资那么贫乏嘛”
艾伦小声地嘟哝,又在厨房找了会儿,只发现胡椒、黄油以及砂糖等调料品。另外,他还看见几个被冻在冰里的柠檬。
“这儿的人好歹也开始用火枪了,怎么还在把柠檬当调味品。”
艾伦瞅着柠檬,心凉了大半截,他家小时候也曾将柠檬当调味品,不过是出于好奇。可安娜家用这玩意儿,显然不是好奇。
柠檬是最便宜的调味品,穷人才用。
“你们平时都用这东西”他问朱莉。
“嗯嗯。”朱莉点头,大部分佣人嘴馋就会用柠檬充当调料,他们不用像安娜那样享受着物质上的生活。
“有蜂蜜嘛”
艾伦凝视着朱莉,随口问道。
“蜂蜜”
朱莉瞪大眼睛,那玩意儿更加昂贵,基本上只有贵族才能享用,她现在都还记得半年前有两个小领主为了几箱蜂蜜开战,在战斗中死了不少的人。
“应该是有的,可蜂蜜直接由亨利老爷掌管,他怕我们下人的手脚不干净。”
朱莉小声说。
艾伦无奈地抬起爪子掩面,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无异于『何不食肉焉』,大部分人都生活在战火的夹缝里,蜂蜜大概比人命还要昂贵。
“好吧好吧。”
艾伦明白有小鱼干吃,大概都是由于安娜是一个猫奴的缘故,像朱莉这些佣人,吃得比贵族的狗还差。
“朱莉,你先切一小块风干的肉吧,我教你怎么做。”
艾伦接受了惨淡的现实,这种风干肉和他以前吃的不同,由于盐非常贵,当气温极低之时,民众就会把肉切成小条放在阴凉处自然风干,他以前吃得都是先经过腌制,再放入风房内进行风干以及熏烤。
虽然都是风干肉,但在口感上来说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朱莉瞅瞅艾伦,又看看挂在竹竿上的风干肉,内心无比的挣扎。她非常害怕,惶恐中低埋着头。
“朱莉,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请相信我。”
艾伦看出朱莉的担忧,肉少了,掌厨就会把这事告诉老亨利,到时候朱莉又会被打,他看了眼身前瘦弱的女人,微微有点儿同情,自然不会让一个女人去扛下罪责。
“好吧。”朱莉点点头,用小刀割下一块肉。
艾伦嘴里叨着鼠尾草和黄油跳到朱莉的面前,看着朱莉用刀子将肉表面上那一层黑乎乎的东西刮下。他又在厨房里转悠一会儿,发现了东葱以及莳萝等调味品。
他心情总算好上了不少,爪子按在一青绿色果实上,“朱莉,这是什么”
“哦哦,那是青盐萝,荆棘之森的一种特产植物。”朱莉回答着艾伦。
“有什么用”艾伦轻嗅了几下。
“充当盐用,不过长期食用会产生幻觉,这是我们我们穷人用的东西。”朱莉小声回答,记着自己小时候吃了大半个月青盐萝以后,险些在幻觉下一把火把房子给烧了。
可即使这样,他们也没得选,毕竟盐太贵了,青盐萝能在一定程度上充当盐用,“不能常吃,四五天吃一次才行。”
艾伦的双眼绽放出光彩,幻觉算什么,他又不怕,直接把它当盐用,他扭头看向朱莉,见对方的眼神有点奇怪,“你看上去似乎并不想吃青萝盐。”
“我偶尔会用。”朱莉讪讪的一笑,由青萝盐产生的幻觉异常的恐怖,时常有穷人暴毙于幻觉之中,“这东西吃死了不少人。”
“会死人”艾伦神情古怪。
“是的,很多人都会在幻觉里精神失常,就像就像”
朱莉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想了很久后说道,“就像那些被邪神诅咒的可怜人一样,他们会在恐惧中死亡。我们西境的领主”
她欲言又止,偷瞄着艾伦,在她眼里,艾伦就是一个恶魔。
“哦,这样呀。”
艾伦默默地听着朱莉的话,心里顿时来了兴趣,他现在是一头猫,完全不怕死亡,可朱莉嘴里说得类似于邪神诅咒的幻觉,他倒是有几分兴趣,想要试一下。
他把青萝盐递给朱莉,“切碎,我慢点教你做菜,你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厨子,受到众人的赏识。”
“哈”
朱莉露出僵硬的笑容,迅速的把肉切好以后,又燃起火将锅预热,倒入水再次清洗着风干肉。
艾伦绕着朱莉左右走动,等一切就绪以后,他指挥着朱莉做菜,“先放点黄油进去。”
“好的。”
朱莉完全照艾伦的话做事,以此将青萝盐等调料放进去后,又把切好的肉倒入锅内翻,一股肉香味渐渐从锅里溢出。
“可惜没有米饭。”
艾伦露出惋惜的神情,环视着厨房后,又瞥见了大半瓶酒,听朱莉说那是主厨的东西。
他让朱莉倒了一点儿酒在菜里,等酒香味溢出后,朱莉把肉倒入盘子里。
艾伦瞥了眼,只能说勉强能接受,他吃了一小块肉,随后露出幸福的小眼神,这熟食可比小鱼干好吃不少。
等他吃饱以后,他打了一个嗝,指着剩余的菜对朱莉说,“你现在可以把这些食物给铲屎官吃了,这是我给她的馈赠。
唉,铲屎官果然是奴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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