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易睁开眸子便看到床边坐着一个穿着衙门公服的人。
佟榆正在打瞌睡,忽然听到了轻咳声,顿时一个机灵醒了过来,转眸一看,宁不易竟然醒了!佟榆面色一亮,连忙道,“宁大家!你醒了!”
宁不易又咳了两声,细细一看,这地方十分简陋,竟然还是大通铺,再加上一个佟榆,宁不易顿时意识到,这里应该是衙门的班房。
宁不易微微颔首,却觉嗓子干疼的厉害,稍稍一动,胸口又是猛地一痛,宁不易摸了摸自己被包扎过的胸口,一时面色怔忪起来。
佟榆忙道,“宁大家别急,我这就去叫人来!”
佟榆说完起身便朝外跑,从班房跑到了衙门后堂,里面郑白石正在和燕迟、秦莞几个说话,佟榆道,“大人!殿下!宁大家醒了!郡主!宁大家醒了!”
众人神色微变,燕迟起身,当先朝班房而去,到了班房,一眼便看到宁不易正在试图撑起身子来,秦莞忙道,“宁大家莫动。”
宁不易闻言继续躺下来,看到这么多人都在,不由微讶,“世子殿下,郡主,郑大人……你们……我这是……”
燕迟走到床边,“宁大家昨日可是去给吴家三公子送画作去的”
宁不易微微慌神一下,点了点头,语声暗哑道,“不错。”
随之宁不易满脸的茫然,“我……怎会……我这伤……”
燕迟道,“你先告诉我们,你做日送画之后发生了何事。”
宁不易皱眉想了下,眼神微微一变,“昨日……我按照约定,前去找吴家三公子,当时先交了画,然后……然后坐下喝茶说话,我……好些没说几句话,我便觉脑袋发晕,然后便失去了意识……我这是……”
展扬上前一步道,“宁大家,你被吴家三公子害了,吴家三公子便是京城中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他骗你去,便是想杀了你。”
宁不易眼瞳一缩,“这怎可能!”
展扬道,“宁大家不愿相信,可我们昨日却是当场抓住了吴家三公子,如今,他人已经在我们的大牢之中了,你的伤,便是吴家三公子划的,他是想挖了你的心出来。”
宁不易面上又是惊讶又是茫然,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郑白石上前道,“你一时半会还想不通,便是我们都想不到会是这样,你先安心养伤,幸好你的伤势不算重,昨天郡主亲自给你疗伤的。”顿了顿,郑白石道,“不过我还有一事要问宁大家。”
宁不易忙道,“大人请问——”
郑白石便道,“宁大家此前可有心仪之人”
这挖心地狱,惩罚的是对爱情不忠贞之人,又或者负心之人,若没有犯这两点,倒是和凶手的目的不符合。
宁不易闻言,面上仍然满是茫然,“这个,并没有啊……”
秦莞闻言眉头微皱,“宁大家那位世叔的女儿呢”
这么一说,宁不易倒是想了起来,“哦,不过那个也不算是我心仪之人,只是我辜负了她的情谊罢了……”
郑白石看着秦莞,秦莞便道,“我有次去画馆买画之时,曾遇见过宁大家和那位姑娘,那位姑娘对宁大家似乎十分迟疑,可宁大家却并不热络,后来我还问了,宁大家说那位姑娘家中不同意他们的事,所以他也只好狠心拒绝。”
郑白石眼底微微一亮,“若是如此,那倒是也算符合了!只怕吴家三公子知道了,有所误会,以为是宁大家做了负心汉。”
秦莞闻言倒也不怀疑,毕竟当初她和岳凝看到的时候,也曾以为宁不易对不住那姑娘,展扬接着道,“如此,那这回便解了,幸好昨天晚上我们到的及时,若是不及时,宁大家的性命只怕都没了。”
宁不易仍然有几分无法接受,“可……送画这事,是早就安排好的,我和吴三公子,也是无冤无仇的……”
展扬冷冷一笑,“宁大家有所不知,这吴家三公子杀人,可不管有仇无仇,他只杀犯了恶业的人,这寻常普通人,不知不觉就成了他的目标。”
燕迟又道,“那宅子可是三公子的住处他为何让你送画去那里”
宁不易说,“宅子是谁的我不知,是他派人传话让我过去的,他买画是为了装点宅子,其他的我也未曾多问——”
宁不易抿着唇角,还还想说什么,却又一时无言。
郑白石便道,“看来你什么都不知,没事,眼下天还没大亮,你先躺着,稍后我们派人去铺子里说一声,宁大家这两日先养伤为要。”
宁不易点点头,郑白石转身看向一旁的燕迟,“世子殿下,我们去见见吴瑜”
燕迟颔首,郑白石又留下佟榆,几人便走了出去。
燕迟急急来见宁不易本来是想问问宁不易昨日的事,可没想到宁不易到了之后很快就晕倒,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既然如此,那便要去见见吴瑜了。
此刻天色还未大亮,众人一夜未眠,男子们等人还好,燕迟却有些担心秦莞,郑白石几人走在前,燕迟落后一步看着秦莞道,“你可还撑得住可要先回去歇着”
秦莞摇头,“我对此案还有颇多疑窦,先看看吴瑜怎么说。”
燕迟便不再多言,带着秦莞一道去了衙门大牢之中。
大牢里,吴瑜整个人蒙住了似的呆坐在地,牢房里面黑漆漆的,只有走廊尽头有一盏昏灯亮着,吴瑜从来不知道牢房之中竟然是这个样子,他大喊大叫了半晌,嗓子都喊哑了,累的全身虚脱,这才跌坐在了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尽头响起了脚步声。
吴瑜猛地抬头,很快就看到了燕迟和郑白石带着人一起走了过来。
吴瑜眼底亮了一亮,连忙起身走到牢门口,一手攥住木栏,吴瑜喊道,“郑大人!世子殿下!此事当真不是我做的!”
燕迟没急着答话,待走近了,燕迟方才上下打量了吴瑜片刻。
“你总说不是你所为,那你告诉我,宁不易是如何受的伤”
吴瑜快哭了,“我不知道,我也晕过去了,等我醒来就是这样子了……”
郑白石便道,“三公子可是擅长雕刻印章”
吴瑜抿着唇,不知道郑白石问这话是为何,也不点头,也不摇头,仿佛在权衡似的,众人见他如此,自然疑心更重,半晌吴瑜才道,“是,从前学过雕刻印章。”
郑白石和展扬对视一眼,展扬直接道,“那你当初是在哪里杀的吴谦”
吴瑜咬了咬牙,“四弟与我是兄弟!我怎么可能杀他!”
展扬眉头一皱,“看样子,三公子还是不打算说”
吴瑜狠狠的攥着木柱,“让我说什么呢!那宅子当真是我想租下来的!我让宁大家送画过去,也只是为了用他送的画布置宅子而已,我和他没有仇怨,为何想要杀他你们说的什么道场,我根本就不知道……”
说着吴瑜苦笑道,“郑大人,展捕头,我们也是认识的,你们这到底是抓错了人,还是破不了案子想用我去交差啊”
这话一出,展扬和郑白石双双色变,展扬上前道,“三公子如今不好好说,看来我们得带着三公子去刑讯之处才行了。”
去了刑讯室,便是要用刑了,吴瑜眉头紧皱着,“展捕头,并非是我言语不敬,实在是……我并非那害人之人……你问我的问题,我全都没办法回答……”
展扬便道,“我见过那般多的犯案之人,他们每一个在狡辩的时候,都是这样说的,三公子大可以一问三不知,可你却是被我们抓了个现行!我们已提前得知当夜凶手在那街市一带行凶,如今一夜过去,却只有三公子和宁大家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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