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剑听风雨》那些年有钱的时候 第四十五章 道是无晴却有情

    在烟阳城敢直言杀陆家子弟,二十年来,王泠崖一人而已。

    滂沱大雨中有一公子哥拍剑而起,左手拿剑鞘,右手执剑,快捷步伐在巷道上踩出如一尾鲤鱼游湖时的景况。

    负剑男子嘴角微微露出不屑之意,缓缓抽出剑,目露凶光,直面这位号称烟阳无敌手的头号公子哥。

    年轻公子哥在距离负剑男子一丈之地时,猛地一踩,如鲤鱼跃龙门,高高斩下一剑。

    剑未至,四品内力已经席卷而下,周遭珍珠大的雨滴顷刻间化为雨雾,按理说没了雨滴拍打水面,巷道地面上缓缓流淌的细水应该平静才对,但此时却犹如一锅沸腾开水,将王泠崖本身就湿透的衣衫又添了一层湿气。

    王泠崖不急不忙,举剑迎向那来势汹汹的一剑。

    只听得哐当一声。

    王泠崖微微一愣,竟是自己手中剑断作两半,万万没想到陆相言手中的剑竟然锋利无双到连他加持了内力的剑都轻易斩断,比起江湖上的十大名剑,也是不差。

    眼见那一剑落下,他不得不向后滑出,身子两侧又溅起一阵水幕。

    陆相言落地后轻轻抚摸“天下剑”,笑道:“本公子虽然说一不二,说要叫你成为剑下亡魂,但也有可能叫你身首异处。”

    便是断了剑的王泠崖对这位不入江湖便称无敌手的公子哥依然不屑,望了望手中仅剩一尺长的剑,伸手摘下头顶极遮视线的斗笠,抛向空中,手起刀落后,变成两个半圆,落在地上。

    他的剑不过是江湖上最普通的铁剑,不加点力气,连一顶斗笠都有可能斩不断,但在割人头颅时,却不必任何宝剑迟钝。

    陆相言的剑,吹毛断发,锋利无双,但自握剑以来,顶多也就斩断些野草野花,划破过一两片清风下的落叶,割人头颅是是否锋利,尚且难说。

    王泠崖人随剑动,一如方才陆相言来时步子,却又不同,因为他的步子极小,毫不夸张的说比女子挪不还要温柔。

    但据江湖野史记载,二十余年前的沾衣剑王奉之,剑法凌厉之余,还有步伐谨慎,滴水不漏,一旦被他的剑缠上,那便是无休止的疲于应付,只要有一招应对慢了,就说不清是断胳膊还是断人头。

    陆相言越发笃定,此人和王奉之关系非比寻常。

    武夫比剑比不得孩童打架,打不过可以跑,此人杀机不菲,一旦他露出身后空挡,便是致命的一剑,因此他不得不迎难而上,比境界俩人相差不大,比经验陆相言就被甩出不止一条街,他唯一能仰仗的便是天下剑的锋利之处。

    俩人在雨中相逢,剑气四泄,巷道墙壁上留下密密麻麻的醒目剑痕。

    陆相言想仗剑欺人,而王泠崖却避其锋芒,以紧密步伐缠身,如一条毒舌,时而滑走,时而又传出犹如蛇舌颤抖的剑鸣声。

    陆相言身在其中感觉头皮发麻,头上是剑,腰间是剑,就连脚下都是剑。

    四周皆剑。

    在密集复杂的剑招之下,赵如画送给他的名玉剑穗早已断裂在地

    ,他一时不慎,又错漏一招,一柄断剑从他左侧由下向上卷起,直斩手腕,陆相言不得不迅速松手。

    天下剑剑鞘被断剑掀飞,从天空砸下,剑鞘无锋却依然没入地面。

    若是陆相言松手慢些,从天落下的便不是剑鞘,而是他的左手。

    经过如此惊险的一幕后,陆相言实在是恼火这种身陷囹圄,吉凶都在瞬息之间的感觉,好几次都想摆脱这种无休止地乱砍却又井井有条的剑招,但无论他是后撤还是前行,他走到哪儿,哪儿就有断剑划过。

    这种打法,完全就是在摧残意志。

    这便是江湖武夫和公子哥儿折磨人的不同之处,陆相言可以在打完孙家比武招亲的擂台后撒下一大把银子让那些败在他手下的人心服口服,而江湖武夫,就更加直接,不管你服不服,先折磨了你,再要了你的命。

    似乎感觉到陆相言的心态不佳,一如游蛇的王泠崖口中传来丝丝冷冽气息,玩味嘲讽。

    公子哥最是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盯紧一剑,大抵判断出那一剑不会要了他的胳膊人头,索性任由肩膀被划出一道深深剑痕,一脚踢向王泠崖,借机抽身向后拉出。

    这种自损八百却不能杀敌一千的打发,既是无奈,又是一种赌博。

    换做寻常剑客,绝不会用这种法子摆脱王泠崖的,因为一旦跟意料出现丝毫偏差,轻则断臂,重则送命。

    好在陆相言生来目力远超旁人,要不然也不会让福伯说出类似于“箭术入神”那种话,射箭一途,最是考较臂力和眼力,两者之中又以眼力最为重要。

    但沾衣剑成名江湖已经三十余年,虽然今时今日的沾衣剑不是国战江湖的那个沾衣剑,却一定是嫡传弟子,王泠崖又怎会让陆相言如此轻易摆脱,断剑抵住他一脚之后,比女子还小的步子猛然跨大,一步走出七八步的距离,一剑插来。

    陆相言来不及给自己封穴止血,稳住身形后,连忙提剑撩开逼近胸口的断剑,王泠崖又出一招,左掌拍向他的右胸,陆相言到底是敌对经验不住,因为方才撩剑的缘故,此间竟是腾不出空手对掌,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掌拍向胸口。

    他的身子顿时如断线风筝倒飞而出,砸在墙上,落地时才瞧得见,身后那墙正在寸寸龟裂。

    陆相言只觉五脏六腑沸腾起来了,原本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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