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明》第581章 后金左翼破关

    崇祯二年十月二十六日下午五时许，贝勒阿巴泰、阿济格领左翼四旗及左翼蒙古兵5千余人，抵达了长城龙井关外。

    龙井关属于迁西地面，迁西又处于山海关至北京黄花城蓟镇1200里长城防线中间，是蓟州镇最为重要一段长城防线。

    龙井关后方就是三屯营和遵化城，当初戚继光修缮蓟州镇长城防线时，设想便是以长城防线作为警戒线，而三屯营和遵化城驻扎重兵以为机动兵力，某处长城关口受袭，则从三屯营和遵化城调兵进行支援。

    蓟州长城大都修建于塞北山脊之上，长城高度虽在1.5-2丈之间，但是耸立在陡峭山脊上后，便成了一道不可逾越关墙。关墙两侧数米高陡坡上，都长满了一人多高茂密灌木丛，根本无路可以靠近。

    想要通过这道人造天险，只有通过长城沿线各个关口。而龙井口正是附近关口中较易通行一个关口。龙井口东北面和西南面都是陡峭山岭，只有到了此地突中断，出了一个缺口。

    从群山中蜿蜒而出一条河流，也刚好从这个缺口折返向南越过长城，最终汇入到滦河之中。往年常有商人沿这条湍急河流作为向导穿越这山岭，前往北面蒙古部族中去贸易。

    河谷两侧陡岩耸立，人行其中，就算是天也觉得昏暗异常。且河流曲折蜿蜒，最窄处仅200余米，河流中间常有巨石阻流，因此行人视野当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大约就是指这样地形了。

    龙井关就是在这山峦缺口处所筑关城，关城就修建在小河西岸。城高1.5丈，周297.8丈，有南、北、东三门，东门还有月城。关城内居住近100余户人家，驻扎200多名军士。

    按当年修建龙井关将领想法，在这里修建了关城之后，再放上一两人，就算是一两千人也是难以攻入。

    左翼军队在距离龙井关2里外停下之后，阿巴泰、阿济格便召集了部将商议如何攻取这座关口。最终众人议定，挑选80名精兵在今晚子时偷袭城门，而大军随后进行突袭。

    阿巴泰、阿济格等女将领对于这个方案都没有什么信心，毕竟夜晚作战对于他们这些不悉此地地外人来说，风险是当大。
    不过布尔哈图所派来向导坚持夜袭方案，这位向导倒是对龙井关当悉，认为可以从关城东面水门绕到关城后方攻击。龙井关多年失修，正面虽还保持完好城墙，但是关城南面城墙却崩塌了一个口子，守将只是木栅栏围上了事，并没有进行修缮。因此只要挑选精干从这处缺口入城，就有可能打开北面城门，而不必进行城战。

    不必进行城作战，这个立刻说服了议事女将领们。从努尔哈赤起兵开始，女人在野战中几乎全胜，唯一几次失败，都是攻城不克，结果被明军反击而败退。至于后金夺取辽沈等坚城，大多是采了收买城内明军将领或是大户以为内应，接打开城门才获得胜利。

    阿巴泰、阿济格两人并不是支持南下征明贝勒，因此也不愿意自己部下损失在残酷城战中，因此便同意了夜袭方案。

    这场夜袭效果非常好，虽龙井关守军在得到后金将要入侵消息后已经加强了戒备，但是长久和平活，已经让这只守关明军忘记了如何作战了。

    因为早有戒备，所以当后金从后方城墙突入关城时，明军终于发了敌军入侵。但是夜间作战对于这些原本就营养不良明军来说，遭遇到困难并不比参加夜袭后金军小。别是当这些女人在城内开始放火民居之后，原本还守在城墙上明军顿时就失去控制了。

    即便是明军守将多次喝止，也无法让这些士兵在城墙上御敌，毕竟他们家人可都在城内民居之中。

    于是，十月二十七日凌晨，龙井关被后金左翼大军所破，龙井关守将自杀，城内军民降。天色将明时，汉儿庄驻守明军得到消息后，便派出了副将易、参将遵臣来援龙井关，但是此时关城已下，这只援军被后金左翼所破，两员明将亡于此战中。

    二十七日上午，三贝勒莽古尔泰、贝勒多尔衮、多铎军抵达了龙井关。黄台吉原本想要把代善和莽古尔泰带在身边，避免他们在战事不顺时又起什么心思。不过代善和莽古尔泰在中军之后，便整天待在一起，好像在商议什么。

    黄台吉顿时警醒了起来，他可不希望自己这趟伐明成功之后，那边三大贝勒却达成了统一战线。因此他便找了一个借口，把莽古尔泰发落到了左翼来，同时还让多尔衮、多铎视莽古尔泰。

    左翼兵力以两旗为主力，而多尔衮兄弟正是两旗旗主，因此即便是莽古尔泰想要做些什么，也必须征得多尔衮兄弟同意。

    莽古尔泰抵达了龙井口之后，自就接过了左翼指挥权。阿巴泰和阿济格虽不支持南下伐明，但是一旦破关而入之后，立刻就想要马上南下攻打遵化城，免得城内富人都逃亡了。

    两人觉得自己作为左翼大军主帅，这次出征劫掠到财，必是能分到大头，因此求战积极性不高涨了起来。但是莽古尔泰到来，顿时打破了两人梦想。

    阿巴泰和阿济格并不想同莽古尔泰同行，既长城关口已开，那么关内人丁财货就已经是大军囊中之，这种时候当要自领军才能获得最大收了。因此两人各自向莽古尔泰请命，一个自告奋勇要去打汉儿庄，一个则请求去打潘家口。

    一向英勇善战莽古尔泰却拒绝了两人请求，他可没这两个弟弟浅，到轻易攻破了长城关口，就转换了立场。这次伐明立下战功越大，获得战利品越多，黄台吉在后金威望就越高，那么他们三大贝勒到时候要如何自处呢

    站在龙井关残破关墙上莽古尔泰，了一南方风景之后，便懒洋洋对一脸纳闷诸将说道:“四贝勒之前不是说了么此次兴师伐明，拒者戮，降者勿扰。俘获之人，母妻子勿使离散。勿淫人妇女，勿褫人衣服，勿毁庐舍器皿，勿伐果木，勿酗酒。违者罪无赦。固山额等不禁，罪如之。

    既如此，我们就应当先礼后兵，好歹先去问问人家愿不愿意投降，再去攻打他们。否则岂不是违背了四贝勒军令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得你们了四贝勒法。”

    阿巴泰沉默不语，身为努尔哈赤庶子，他一不受老奴宠，连在这个贝勒都是黄台吉册封，因此那敢掺和进四大贝勒之间斗争中去。

    阿济格倒是还有些不心说道:“我们在身在敌境，敌众而我寡，敌人分散而我军集中，在就应当以快打慢，怎么可以给明人时间劝降呢

    不如把军队开到城下，如果敌军肯投降，自大欢喜，若是不投降也可以接攻打，不必浪费时间啊。”

    多铎也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身边多尔衮紧紧挡在了前面。莽古尔泰很快就训斥了阿济格一通，不但指出他此前就有擅自做主替多铎定亲事件，在还继续不分上下尊卑，胆敢质身为大贝勒和左翼主将自己命令，简就是妄。

    阿济格被训脸色发青，但是他终于没有再出声了。不管莽古尔泰话有多么无，他在也不是那个被努尔哈赤所儿子了。四大贝勒一对他手中录虎视眈眈，去年就被黄台吉借头削，硬夺去了镶旗旗主位置。阿济格可不觉得，如果莽古尔泰找他麻，会有人出头为他求情。

    借训斥阿济格，莽古尔泰终于确定了他在左翼统帅权力。派人前往招降汉儿庄、潘家口明军，也成了定局。

    汉儿庄守军派出了援军支援龙井关，却被后金左翼所击败，而此时西面洪山口失陷消息也传到了汉儿庄。汉儿庄东、西两面关口失陷，汉儿庄这座小城已经必不可保。

    按往日大明军队规矩，汉儿庄守军要么战死，要么就投降。不过总参谋部制定了新战地规则之后，倒是给了汉儿庄明军第三条路。

    因此莽古尔泰很快就得到了回报，潘家口明军除了一部分士兵逃亡之外，其他人都愿意向后金军队投降。但是汉儿庄守军则放弃了守城，裹挟城中居民撤离了，他们离去之前还放了一把火把汉儿庄民宅和辎重都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莽古尔泰终于坐不住了。在天气晚上已经开始接近0度，这些明军要是动不动房子，后金军队总不能天天露宿野外啊。

    莽古尔泰写了一封信在龙井关警告三屯营总兵，告诉他不要骚扰此地投降后金军民后，便启程前往汉儿庄驻扎，另外派遣杨古利护军名，到遵化城外侦查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