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逍遥王》第047章 推脱

    四十多人,加上带的东西,也只用了五条船。还有七、八条船是空船,但也紧随其后,这八条船是要在半道上引开廷尉府的。随行十余里后,就不见了。

    而五条船顺河行进了三个时辰后,已经离开了彭城地界。此时夕阳西下,映出满天红霞。

    颜硕坐在船头,迎面轻风抚来,让他有些恍惚之感。满天的红霞,在他眼里,仿佛血色弥空。

    “这是乱世之前沉闷的寂静,但这个寂静下面,早已暗流涌动。大争之世就要来临,得做些准备,不能再混日子了。”这次被逼着逃离,如丧家之犬的感觉,终于将颜硕寻以前那种旁观者的心态转变了。

    钟离获不知何时,左手上拿着一个布袋子,右手上还提着一个装水的竹筒:“钜子,吃点东西吧。”

    颜硕接过布袋,看了一眼,里面放着小半袋子黄白色的颗粒状的东西:“这是米饭,晒干的米饭,这怎么吃”

    钟离获抓了一把往嘴里一拍,“嘎嘣,嘎嘣!”嚼了起来,嚼得几下,端起竹筒灌了一口水:“就这样,很香的,也能顶饿,是上好的干粮了。”

    颜硕早上就只啃了一个馒头,确实肚子已经饿了,但是抓了小半把嚼了嚼,强行灌了一口水咽下:“没办法吃,满嘴跑,还咯牙,这就是你们平时吃的干粮”

    钟离获回道:“是的,这就是我们平时的干粮了,还有炒面。但是炒面容易泄漏,不小心就会留下痕迹,所以,执行任务时都不带炒面。”

    “就不能弄点肉脯之类体积小,热量高的么,这也太难吃了。”颜硕自己摸出怀里的两个冷馒头,递了一个给钟离获。

    钟离获推辞道:“属下有这个就行,我墨家尊崇节用之道,能填饱肚子就行。肉食平时都很少吃到,就不要说外出执行任务时了。”

    “节用也得吃饱吧,你们又是节用,又是节葬,甚至非乐,活着得多累啊,怪不得墨家弟子一个个不惧死,那是活着没滋味给弄的。”颜硕啃着馒头,和钟离获闲聊。

    钟离获一听,却是急眼了,但还是尽量压着语所:“墨家弟子不惧死是因为有崇高的目标,并非活着没有滋味,还请钜子慎言。”

    他虽然不敢再揪住颜硕要打,但涉及原则问题,还是不让步。

    颜硕深深吸了一口气:“真是搞不懂你们是怎么想的。你们这样把自己弄得一点乐趣都没有,就能实行你们所谓的崇高目标了实现了吗”

    “这……”钟离获迟疑了一会:“在几百年的天下纷争中,墨家还是起到了很大作用,挽救过无数人性命。”

    “可是墨家自己呢从比儒、道还有名的当世显学,变成现在这样,支离破碎,苟延残喘,随时可能消亡于世,这难道就是墨家要走的路,就是墨子的理想”

    钟离获没有接话,低着头嚼着干饭粒,好一会才说道:“钜子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路上那个儒家与墨家救火的比喻,属下也深受启发。只是墨家几百年了,一直奉行墨子的宗义,想要改变,实在太难了。”

    “不用改,墨子的倡导许多也是对的,但你们不要一味钻在牛角尖里。我觉得要学会变通,节用,不是不用,兼爱也不是烂爱。

    象前几任的那个谁……哦,孟胜,孟胜钜子帮助阳城君的事我觉得就不对,阳城君与楚肃王的矛盾本就是人家楚国的家务事,他充什么好汉,还非要站在他那边。

    而且阳城君才是阳城的主人,城主自己都溜了,让孟胜替他守着城,这样的人值得吗还带着一百八十多墨者赴死,说他是白痴也不为过。”

    “你……”钟离获不服气,刚要反驳,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反正坐在船上这么久,哪也去不了,也是无聊,颜硕就当成坐火车时无聊,和旁边的人侃大山了。

    “据说其间,还有一个非常有头脑的墨者徐弱,劝过孟胜,跟他说得很明白:如果我们死了,对守卫阳城有益,我们可以死。但现在的情况是,就算我们都死了,也根本对阳城都没有用处,还要这样死吗他还不听,结果一百八十多墨者呀,就那么不明不白跟着他死了。

    义不是死就是义,忠也不是死忠。

    你刚才也说了,墨家有自己崇高的目标。那就应该以那个目标为主要努力的方向。

    对实现目标有利的,再难也要想办法去做,对实现目标没有利的,再诱惑也不能去做。不要为了眼前短利,甚至一个虚名,就白白牺牲自己的有生力量。”

    钟离获强压着性子说道:“孟胜钜子死于义,天下早有传扬,属下觉得孟胜钜子死得其所。”

    “怎么死是你们墨者的事,也不关我事。”颜硕说着,将胸前的玉佩摘了下来,直接塞到钟离获的手上:“你说这破玩意儿是钜子今,那就还你们。现在,你就是墨家钜子了,想死多少墨者,你尽管带着继续去死,死完了,就不用争论了,也就从此干净了。”

    “不,不,不!”钟离获连忙将那玉佩塞还颜硕:“属下胜任不了,也无权接掌钜子令。属下……属下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与钜子争论了,从今往后,钜子说什么属下定当尊从便是。”

    “你不要,那好吧,哪天我就把它交给秦墨,秦墨不要,我就送给齐墨,反正我也是不会要的。如果到时你们都不接,我直接把它扔进河里。”颜硕做了一个就要扔出去的动作。

    钟离获吓坏了,一把抱住颜硕:“使不得,钜子,你这是何必啊,使不得的啊。”

    颜硕挣开钟离获:“使不得,你就接着,你来当这个钜子。”

    钟离获嘴角连抽了几下:“这……这更使不得。正如钜子所说,我等……或许有好多地方,曲解了祖师的本意了,属下恳请钜子给天下墨者指引方向。”说完,钟离获直接跪倒在船板上。

    “唉,真是麻烦,这鬼东西到底是谁挂到我脖子上的,是谁”颜硕无奈到了极点。

    张良从船仓中走了出来,拍了拍颜硕的肩膀:“这或许并不是坏事啊。子房不明白,先生为何拒不接受呢”

    “这东西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拿着他就会惹来一大堆麻烦。你也知道的,我这人不喜欢麻烦。”颜硕有气无力地说道。

    张良笑了:“这天下,不知有多少墨者想得到它而不可得。先生倒好,拿着它反而一个劲想往外推,当真叫人想不通,先生到底怕什么。”

    “怕死!”颜硕干脆说出自己的顾虑:“你都说了,天下有许多墨者都想得到它,墨者可以,但我不是墨者,也没有钟离获那样的武技,匹夫无罪,而怀璧其罪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跪在船板上的钟离获这时突然抬起头来:“我等万死也要护佑钜子周全,其他两派的墨者,属下管不着,但我邓陵楚墨一派,任何人想要伤害钜子,除非从我邓陵数百墨者尸体上踩过去。”

    “数百人你不是说你们邓陵一脉,仅有数十人,百人都不到了么”颜硕问道。

    “那是武技已经成,可以外出执行任务的墨者。在家的还有年幼弟子一百多人,年老墨者一百多人,妇女,小孩也还有一百多人。全部加起来将四百多人快五百人了。”钟离获老实回答。

    颜硕看向张良,张良点头道:“他说的应该没错。百余年前,墨学大倡于世时,墨侠,墨客,墨匠加起来,天下墨者多达数万人,小一些的国家都不敢惹墨家。”

    “有那么多人,那可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啊,怎么还会混成这样”颜硕有些不敢相信。

    钟离获说到:“张公子说的都还是少了。百年前的墨家,正式弟子数万,还有无数追随者和拥护者,真要算起来,十数万人都有。”

    “唉,败家呀,败家呀。”颜硕痛心疾首地说道:“这样一股强大的力量,而且,里面还有技术非常高明的墨匠,能说善辩的墨客,能打能杀的墨侠,既然会混到这步田地。要是这股力量还在,直接就可以举旗和大秦开打了。”

    钟离获眼皮子直跳:“墨家非攻,兼爱,主动挑起战争的话,还请钜子慎言。”

    “慎言个鸟!”颜硕直接暴粗:“我们跳出来挑个头,振臂一呼,天下必然响应,然后就学儒家,缩回去,让天下人自己去推翻秦始皇,名也有了,事也办了,还又不损失什么,为什么不行推翻了暴秦,建立起更和谐的新朝,天下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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