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嘉嘴角挑了下,似乎露出丝笑意,伸手拍了拍他胳膊上的雪花,去接兔子。
对方被她的举动弄得受宠若惊,因为靠近,属于少女身上特有的馥郁香气更是让他觉得头晕,忙抓紧了兔子,咧嘴,道:“腥气大,脏了你的手,我去,我去。”说着,拎着兔子便往屋后走,还不忘回头冲对方笑笑。
阿嘉保持着那样的表情,直到对方转过屋后不见,她抿紧了唇,眸子里闪过丝厉色。
这天晚上,傅禺书喝上了兔子汤。慢慢煨炖,再撒些蘑菇,着实鲜美可口,他整整喝了两碗。
阿嘉看着他,目光柔和。
蹲在门口啃着剩下兔子肉的那个汉子不时抬头看看阿嘉,眼里是灼灼的光。
夜间,山里的月亮最是亮而圆,阿嘉清理干净后搓着手和胳膊,哈着气想要往屋里去,刚掀开草甸子便撞进了一个臭烘烘的怀抱里,她本能地伸手去推,在刚刚触及到对方胸膛的刹那又缩了回来。
那汉子的大嘴凑到她的脸边,刻意压低的声音,“好妹子,冷了吧,我给你暖暖手。”
阿嘉躲开他,皱眉。
对方有点讪讪,缩了手,转头有点贪婪地看着那燃烧正旺的火堆,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嗫嚅道:“外面冷,我,我就蹲在这门口……”看看对方脸色,虽有不甘也只得退了出去。
如此,两人在这个茅屋里暂且住了下来。
从阿嘉比划中,还有那个叫壮子的汉子嘴里,傅禺书知道当日自己坠了崖,幸运的是没有撞到头,身上却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了。
阿嘉说,她掉下马车后和武安然阿顾失散了,她只能一个人逃,却恰巧救了重伤的傅禺书,遇到了壮子,所以留在了这里。
壮子是个猎户,父母早亡,一直生活在这个山里,几乎不和外面人来往。不过,对于南风大军攻破榆城的事却心有余悸。
他说,城里的人都死了!
傅禺书在愤怒和痛苦的同时又庆幸武安然离开了榆城,想必暗卫能很快地找到她。至于自己,他叹气,掉下来的时候,身上带着的东西都失落了,他没有办法能和暗卫联系上,唯有的希望就是快点养好身体想办法出去。
阿嘉没有太多的情绪,或许对于她来说能活下来就是万幸了。
于是,每日里壮子去山里打猎,有时候能抓到一两只野兔或是野鸡,有时候却双手空空。好在,阿嘉很能干,总是能在山坳里找到些野菜,勉强能充饥,还采了药草替傅禺书疗伤。
过了两三天,傅禺书身体好了许多,双腿却始终没有感觉,他心惊,害怕,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夜已经很深了,他依然坐在床上,将那被子掀到一边,如入了魔般盯着自己的双腿。然后,他拿过桌子上还没有收走的药碗,猛地举起砸向双腿!
阿嘉去抢那药碗。
傅禺书松手,一
向淡定的脸有了裂痕,颧骨处染着不正常的红晕,眼底血红,喘着气,笑得苦涩,“原来我的腿废了!你知道我的腿废了!”
阿嘉无言,她不能告诉他那日她找到他时,他就剩下了一口气,整个身体被石块和荆棘弄得血肉模糊,如果不是她拼了全力续了他的命,傅禺书早就不存在这个世上。
傅禺书慢慢转脸看着她,这张脸只能算清秀,睫毛很长习惯性地低眼,遮住了里面的情绪波动,一副荏弱的模样。
他浸商场多年,与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天生的警敏和洞察力都是异乎于常人的。对方的说辞总是让他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而那低眉顺眼的模样像是笼了层浓雾怎么也看不清楚。
他道:“你是谁”
阿嘉低着头没有说话,良久,她抬头,四目相接。
傅禺书移不开目光,他的眼神渐渐迷离,意识也慢慢沉沌,慢慢地,他闭上了眼睛向后倒下,面容平静,似乎沉入了睡梦中。
阿嘉轻舒了口气,依然是那副人蓄无害的荏弱,坐近些,她近乎痴迷地看着对方的睡容。火光给那张清瘦的脸镀上了柔和的光泽,融融的,软软的,原来那么遥不可及的就近在咫尺。
她伸手轻柔地抚上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和嘴唇,有些微的刺感,手掌心痒痒的,她笑了,媚态天成,偎着他,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将头贴近他的胸口然后闭上眼睛。
两人一夜好睡。
第二日,当第一缕阳光爬进房间时,傅禺书醒了,微微侧脸,看着那张睡脸有着瞬间的楞忡,不自在地往里面挪了挪。
阿嘉长长的睫毛动了动,醒来,睡眼惺忪,对上他的眼睛,吓了一跳,忙不迭地爬起来,脸红得像霞,眼和手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
傅禺书轻咳了声,提醒她,“给我打盆水来。”
阿嘉忙不迭地跑了出去,冰冷的空气扑到脸上,褪了那火燎般的烫,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从那日起,傅禺书很淡定地接受了自己双腿被废的事实,只是偶然低头凝注,片刻又移开。
天放了晴,山脊上薄薄的一层雪在阳光下,有的融化了,有的还存在背阴处,远远看去是斑驳的一片,那白雪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傅禺书坐在那屋前那摇摇欲坠的椅子上,眯着眼看着远山,太阳。膝盖上搭着一块毛茸茸的熊皮。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他的肤色白净,五官深邃,仅仅是坐着便有着那淡然沉稳的气质,与苍山霁雪相映,清隽悠长。
阿嘉跑过来,将一枝梅花递到他的面前,这是她无意中在后山找到的。被折下的断口泛着青色,几朵梅花绽开,粉色的花瓣彷如少女情窦初开羞涩的面容,让人怜惜,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幽香。
傅禺书放在鼻下嗅了嗅,唇角轻弯,道:“我记得我
的窗下也有一树老梅,开粉色花,然儿总是说它太过于娇弱,不若那红色绚丽。”
阿嘉的眸光黯了下。
傅禺书看向远方,眼神中有着怅痛和落寞。
阿嘉咬唇,想了想,走开了。
天黑的时候,壮子还没有回来,阿嘉扶着傅禺书一步步地挪进了茅屋坐在床上,她啊啊了两声,用烧黑的木条在地面划拉了几笔。
傅禺书低头一看,却是个简单的竹筏般的东西,他眼睛一亮,“木筏”
阿嘉点头,又比划了几下,意思是说她已经准备好了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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