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枭妃:最强狂后》第二百八十五章 踟蹰

    葛黎在最后一刻扭转了乾坤,夜慕华败北而去,西凉被彻底颠覆。但是,他没有想到他和她失去了那个孩子,不声不响地来到了他的人生中又不声不响地离开。

    她是恨的,他知道,那恨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隐瞒,他的舍弃,更是因为那血肉剥离的痛!……

    此时,风吹动帘子上的珠子发出叮铃的一声脆响惊动了他,他闭了闭眼,将指头捏住,身子往后一靠,道:“来人。”

    “爷。”一个青衫汉子悄没声地走进。

    他道:“槐花开了吧推我去看看。”

    那汉子应了声,想想又踟蹰着,“爷,您答应了夫人早些回去。”

    他微皱了皱眉,道:“晚些。”

    “是。”对方不敢再说,上前将轮椅拉出,转了个方向便往后门走去。

    与此同时,武安然从酒楼里出来一路前往槐花林。

    医书上所言,槐花不仅是一道美食而且具有清热解火等药效,人们往往采摘了槐花后做汤、拌菜、焖饭,亦可做槐花糕、包饺子。所以,每年的五月算是榆关城的一场盛事。

    傅禺书被那人从马车里抱出来放在轮椅上,再将一方薄毯盖在他的膝头,然后推着他慢慢顺着小径往槐林走去。

    他的容貌气质都是上乘,虽然腿有残疾引了不少人侧目而视,有惋惜之意,却也撩拨了少女的春心,有胆大的索性将花儿抛了过来,掩住唇咯咯笑着。

    傅禺书神色淡然,入了槐花林,棵棵槐树交错盘结,长长的茎叶片片对生,一串串洁白的槐花缀满树枝,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素雅的清香,沁人心脾。一阵风起,簌簌落下的花瓣随风一时间仿若置身世外桃源。

    花儿落了他满头和双肩,清香袅绕不绝,清冷如他此时的脸上也露出愉悦之色。

    将到槐林深处,有一两棵老树树干粗实,枝干横亘繁茂如盖,上面缀满了白色的花儿,沉甸甸的。

    “爷!好漂亮!”一个欢快的声音响起,槐树下出现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正捧了一捧花陶醉地呼吸着。“爷,我们也收了些去做槐花饭可好”

    只听一个清软的声音,带了漫不尽心,道:“你喜欢折腾随你吧。”轻叹一声,不免惆怅,“若是小葛儿在这必然有佳词好句,可惜了!”

    傅禺书轰然如雷击,他瞠目看过去,却是个着绯色长袍的少年公子,明亮的眸子,眉间笼着淡淡的轻愁,伫立在花雨中衣袂翻飞,不胜荏弱之态。

    傅禺书猛地扭过头将后背留给了对方,而双手紧紧捏住椅把,白净的手背上青筋鼓起,指尖发白,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自己没有发抖。

    对方的主仆两人并没有注意到他,小砚儿跟着武安然走过不少地方,见过太多的山湖美景,却是第一次见这槐花海洋不禁被震颤住了。只觉得自己坠入了花的海洋,空气

    被花香浸染,双脚踩在厚厚的落花上,松松软软的。那一刻恨不得扑倒在上面滚上一滚。

    武安然却淡定自如,她捻起肩头上的一朵槐花,斜靠在树干上微仰头凝望着那花,那树,那缝隙中疏漏的霞光。轻轻一叹,手指松老,那花儿翩然落下,指间唯留一缕余香。

    那眼底的怅痛,那份寂寥不经意地落入了傅禺书的眼底,他整个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揉着,捏着,再扯碎……只疼得他弯下了腰。

    这是他的小然儿呀,那般豁达开心爽朗的人儿,如今却消瘦憔悴如斯!

    从那年南风入侵葛兮,攻破榆关那晚起,他断然将她推进了马车后便再也没有相见,颠簸至今,他未曾不想再见,然而却始终不敢,也不能。

    每每从梦中惊醒,他总是清楚地记得梦中的她泪涟涟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然后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落入无底的深渊——他一身冷汗……

    此时,他佝偻着身子,一只手捂住嘴,一只手狠狠地揪着腿上的肌肉,却感觉不到一丝痛感。

    那汉子察觉到他的异样,忙道:“爷,您怎么了”

    他竖起手掌止住他的追问,声音压得低低的,“回去。”

    那汉子楞了下,下意识地看向那对突然出现的主仆。

    “回去!”傅禺书又喝了声。

    “……是。”那汉子不敢多说,推了他径直往另一条路上走去。

    直到出了槐花林,一直低垂着头的傅禺书用了很大的力气强迫着自己回头,那树,那人早已不见,仿若刚才只是他的一场梦而已。

    他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刹那间似乎衰老了许多。

    暮色中的武府,粉墙青瓦,雅致清新如江南小筑,房檐下一溜排的琉璃宫灯散发着幽幽的红光,偶然有一两名婢女走动,动作轻悄几乎没有声音,这静得不可思议。

    傅禺书刚刚进了主院便见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带了个丫鬟急急迎出。她穿了一件简单的樱花纹样素纱绉裙,外罩一层浮锦绢纱,乌发如云,眉目潋滟,窈窕中又有着端庄。

    她上前扶上轮椅,笑颜绽开,道:“爷,您回来了”

    傅禺书脸色略有些苍白,神色自然却有几分疲惫,道:“今儿累了,我想歇一歇,你先回去吧。”

    女子的眼神暗了下,笑容不减,道:“阿嘉知道爷累了,特地炖了汤,这汤我放了好多药材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您喝口好不好”

    傅禺书眉头微不可见地轻蹙了下,没有说话。

    对方不再多说,她脚步轻快地推了他进了里间,一盏青瓷刻花草纹香炉顶的孔洞里冒出袅袅白烟,气息清劲,灯火明黄透亮,东边摆着一张楠木海棠花围拔步床。

    那汉子扶了傅禺书坐到床边,低头退下。

    女子则亲自打了水要给他清洗,动作自然仿佛是做熟练了的。

    傅禺书沉默着没有反应

    ,直到一碗番莲缠枝的白瓷碗盛着热气腾腾的汤汁放着他的面前。

    碗里盛着浓稠的白色汤汁,点缀着点点乌色和黄色不成形的东西,有股子腥香味。

    他道:“这是什么”

    女子翘着兰花指用汤勺慢慢搅动着,道:“都是些强筋健骨的药材,有续骨生血的功效。”眼波温柔如水,“爷,阿嘉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您的腿好起来的。”

    傅禺书苦笑了下,道:“三年了,你每次都说同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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