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彟眼前开口的这人就是务本坊牙行的牙子,姓王,有求于他的人尊称为一声王牙将,厌恶瞧不起他的就呸一口,叫唤一声驴牙子。
牙行是古代评定商品质量、价格的中间商,类似于现代的中介,今日武士彟卖掉自己的应国公府就是这位王牙郎掌眼,签订契约。
长安居之大不易,每日寻求府衙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没钱的在西市旁的延康坊客栈暂住,可是有钱的又怎能委屈自己
而务本坊这个地段最为炙热,直面皇宫,向来是王孙贵族垂涎三尺的宝地,那些开国爵爷大多有皇帝的赐宅,可是爵位偏低的郡公没有分到这里,又眼热,所以一宅难求!
“三千五百贯这个价太低了,当年某买这里的时候也花费了五千贯,可...那是武德元年,天下未定,兵荒马乱的年代,王牙将...可否将这价格提高一点”武士彟脸色微僵,他虽然权势已去,但好歹也是开国国公,亲自见这个驴牙子已经很给面子了。
本来身为国公,见这种下九流的牙子是非常**份的事情,但武士彟也是无奈,原来赚的钱财大数用来贿赂朝堂官员,让他们不要在太子建成‘谋反’这件事情牵连他。
武士彟心里清楚他只是和李渊关系好,所以被封为应国公,在开国前只是个木材商人,能有什么靠山而谋反这种事情唯恐牵连的官员不够多,他虽然是个国公,但是真正比下来他甚至不如长安一个绿豆芝麻小官。
因为朝堂官员超过八成都是世家子弟!
武士彟有作为大商人敏锐的触觉,知晓越多钱财就越是不安全,所以他将以往的家财送出大半,花钱买平安,让大理寺的官员不再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终于,李世民血洗朝堂的屠刀停下了,但他又要滚去利州。
家里已无余财!
只能靠变卖家宅才能充当路费以及安居在利州的安家费,所以王牙将来的时候,他没有用应国公府的管家,而是自己亲自出马。
想要用应国公的招牌压一下王牙将!
一品的开国国公对付这个不入流的小吏岂不是易如反掌但是谁知这些牙子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辣角色,知道哪些人可以得罪,哪些人不能得罪,狐狸可以仗着老虎耍威风,可牙子们这些小吏耍的更好。
应国公府看着是个老虎,可却早就没有了爪牙,还是个病恹恹的唠鬼。
王牙将的一张脸似松树皮一样,那张嘴一露就是满嘴的黄牙,用舌头舔了一下上嘴唇,皮笑肉不笑道:“应国公,小人也知道你以前是在河东做木材生意的,应该知道这行当的规矩,木材受潮了就要压价,就是反着说,这人啊,不能不认清他的处境,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武士彟心生怒气突生,就是他做商贾的时候也没受过这等气,可转念一想做人就得认清自己的处境,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他又能怎样这王牙将也不是简单的货色,是挂在万年县府衙的吏员,跟那些私牙子不同,这是官方的牙子。
私牙子根本不敢收务本坊国公府的家宅!
只能狠狠的一锤桌子,只惊得院子里的妇孺一阵低泣。
王牙将却嘴角微微一勾,眼睛一亮,应国公这是屈服了!他买宅子价格越低,收的回扣就越多,务本坊的宅子现在万贯难求,但是却不能私人出售,只能拜托他们这些官牙子,可账面上基本都是千篇一律,写的时候写几年前的价格,那些县官可不会仔细查询,卖的时候用今年的行价,手一转,就是满手的油水。
他小步走近武士彟,伸出右手,长袖遮手。
“袖里吞金妙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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