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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谈御史气的就差骂娘,石来善安抚着,笑呵呵开口。
“他们二人,是为何事争吵?”
“谁知道,他们俩一见面就闹腾,上回在东阁比试时,两人就好一番闹腾。”
“听说,当时冯公子,直接将这常典客给抓到殿前告状去了。结果常乐什么事都没有,冯公子还领了比试评审的位置。”
谈御史听闻,脸上的情绪也收敛了起来,别有深意地瞧着石来善。
“大将军人在京畿军营,听说的还挺多。”
“这些也不是什么隐晦之事,石某知道的时候,比试都结束了,大家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石来善笑呵呵地回话,举起酒盅又敬了谈御史一杯,招呼着谈御史吃菜。
吃了没两口,又若无其事地闲聊开口。
“唉,这女子当官,真是儿戏。陛下若真是喜欢,让她在内宫当个女官,或是直接纳入后宫,封个小小的常在之类的,不都可以?”
谈御史一双眸子澄澈非常,像是看透了一切,漫不经心地夹了颗花生米。
这常乐要真是进了后宫,陛下还不一定甘心让她做个小小的常在。
石来善继续道:“之前陛下一直不愿意选秀,不都是因为这个常乐?”
谈御史目光犀利地瞧了石来善一眼,不温不火地开口。
“大将军,这都什么时候的风闻了?”
“这天下无空穴之风,能传出来说明是有些事情的。谈御史也不能不承认,陛下愿意选秀,可是大长公主找了常乐,让常乐去劝的。”
“后宫之事,还是莫要多议了。”
“这虽是后宫之事,却也是咱们身为臣子不得不关心的。若陛下真被这个常乐迷了眼,这江山没准儿就要被她给祸了。”
“大将军,这话就严重了。”
谈御史加重了语气,表达自己的警告之意。
又端起酒杯敬了大将军一杯,想用酒将他这些话压下去,随意地做了个总结。
“圣心难猜,这常乐如今既进不了后宫,又上不了朝堂,就在鸿胪寺当个边缘的小典客,还是管着西洋之事,这西洋之人随意不会来,也就是个有名无实的官职,你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
石来善先和谈御史将酒喝了,等谈御史砸吧了口,面色忽然严肃起来。
“石某就是个大老粗,平常也没看什么书经,不比谈御史学富五车。想必谈御史也是听过,‘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
谈御史耷拉的眼皮子微微抬了下,牵动眼角的皱纹。紧抿着嘴唇,松弛的嘴角堆在一块儿。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石来善抓住谈御史的细微神情,继续说着。
“凡事就不能开口子,这常乐如今已经进了朝廷之中
,凭借着和西德国画师的比试成为了典客,下回还不知道会因为立什么功,走上这正德殿。”
“前两日,朝堂议事时,谈御史又非不在场。”
“那冯希仁为了建个什么堰,将国库资金拨到那水利之事上,石某这京畿三营想要个军费都拿不到,还有要带着三十万士兵种田的危险。”
“此事,陛下可都是站在冯希仁那边的。”
“石某知道的不多,就问问谈御史,冯希仁要建的那个什么堰,到底是谁提出来的?”
石来善越说越气愤,就差捶桌子摔杯子,心头梗的一口气出不来。
这件事儿,他可是憋屈了不少日子。
谈御史眸光微转,大抵是知道石来善今夜宴请他,所为何事。
说了这么一大圈儿,原来还是为了这京畿三营的军费之事。
石来善是想拉拢他。
现在政局初定,万事还扑朔迷离,他得看清楚形势再说。
抬眼看向石来善,温和地笑了笑,安抚着劝解。
“大将军莫要置气,冯丞相提出修建这江堰,也非无理之举。”
“这江南多旱涝,常年遭遇水患,每年朝廷都要拨不少的银子赈灾。现在建江堰,看似劳民伤财,却是一劳永逸之举。”
“陛下同意先建江堰,也是为了江南的子民着想。江南郡上奏,这几个月江南比往常多了些雨水,即将是秋汛之期,怕是又要一场大灾。”
“江山已定,兵马也不是很急,可暂且放放。这黎民百姓的性命,最是要紧。大将军,也得多理解理解才是。”
石来善显然是不怎么听得进去,冷哼了一声。
“看来,谈御史也是站在冯希仁那边的了?”
“大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同为朝臣,自然是忠君所为,谈某这是站在陛下这边。”
石来善瞧着谈御史那双略显迷糊的眸子,暗骂了一句老狐狸,忍下恼怒,面色严肃起来。
“你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打岔。你揣着明白装糊涂,石某却是看不下去。”
“这江堰分明是常乐那丫头提出来的。别怪石某未提醒谈御史您,这江堰若是建成,定是少不了常乐的一份功劳,到时候,她可不一定还是小小的典客了。”
谈御史眼中的阴翳散了几分,目光凝重,捏着筷子的手暗中握紧,心生担忧。
此种担忧,他也不是没有。
自从常乐进入丹青房,升为三等学士开始,他就没有一天不担心。
可常乐一直也没做什么不规矩之事,非但未向司伯言进献谗言,反而替大氏解决了不少的问题。
说起来是个好事情,却不是个好趋势。
自顾自地抿了一口酒,酒入喉肠,舒服了许多,这才向石来善打哈哈。
“大将军多虑了
。”
“非是石某多虑。”石来善不甘放过此事,“身为臣子,自当忧君忧天下。”
“今日常乐是典客,明日便有可能入正德殿,很明显冯希仁和陛下都是站在她那一边的,这是迟早的事儿。”
谈御史刚张嘴,石来善就伸手制止,义正言辞地怼回去。
“谈御史莫要怀疑,常乐护住了犯宫规的冯家小姐,冯希仁又极力推进常乐的主张,他们二人若无关系,那才是不正常。”
谈御史竟是无半点反驳的理由。
石来善晃了晃杯中的清酒,悠悠地继续开口。
“今日她在外朝,明日……她便有可能入这后宫!”
猛地将酒盅砸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将还在沉思的谈御史惊了下。
这一下,也让谈御史突然清醒过来,扭头瞧向石来善。
石来善嘴角带着不明意味的笑意。
“谈御史,你猜常乐若是在前朝站稳了脚跟,再入后宫,她还会只是一个小小的常在吗?我们便是用她曾为人妇的原因阻拦,还拦的下来吗?”
谈御史眸光微闪,望着石来善那张铁面无情的脸,就知道这也不是什么单纯的武将莽夫。
常乐是张长修遗孀的事情,不是什么需要隐藏的秘密。只要不提,也不会有人知道。
石来善知道的这么清楚,分明是专门去打探了一番,将常乐调查了个干净。
不过,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石来善自顾自地喝了一杯酒,眼中多了几分凌厉。
“这天下打下来不容易,除掉李仁兼这个奸臣牺牲之人也不计其数,好容易稳定下来的江山,怎么能让一个女子给毁了!”
“谈御史,你说,是不是?”
谈御史只是打着哈哈地笑了两声,不明其意,随意地敬了一下酒,就自己喝了。
他现在还不能明确站在石来善这边,他现在哪一边都不能随便站。
朝堂局势初改,目前大权都在陛下手里,跟着陛下走才是最稳妥的。
不过,也不能一直跟着陛下。
这后面的路,还要看看,局势倒在哪一边,未来的储君会是谁的。
石来善眼眸一眯:“谈御史,不妨猜猜,今晚,陛下会宠幸谁?”
“呵呵,这哪儿猜的着?静观其变就是了。不是要一同饮酒吗,忙碌了一日,就不要谈这些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谈御史继续打着岔,端起酒杯就硬是拉着石来善喝酒。
石来善见谈御史还在犹豫,也不急这一时,便也笑呵呵起来,附和着碰了下酒杯。
“来,喝。”
……
丞相府。
冯希仁还在书房伏案忙碌,桌案上摆着一盏油灯,整个书房晦暗的很。
石树推门而入,身上还带着几
分寒意,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往桌案跟前走。
瞧见冯希仁正在写公文一类,忍不住关心。
“这屋子里外,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
“本官也无需人伺候,入夜,便让他们自己休息了。”
“那老爷,怎么没多点两盏灯?”
“够用便可,无需浪费。”冯希仁目不离案,声音带着浓浓的愁绪,“江南郡今年的收成不好,民不聊生,国库不足,天下不济,本官也无颜享受。”
“老爷这话说的,您日夜为了天下黎民操劳,多点一盏灯还不该了?”
石树叹了一声,暗道冯希仁有时候就太过公正廉洁,对自己也是严苛的很。
“再者说,老爷您少点一盏,其他人没准儿会多点一盏。如此小事,对百姓来说,也没什么用处。”
冯希仁抽空抬眼,瞟了石树一下,不悦地重新低下头。
“正是有太多人像你这般想,这奢靡之风才难以压制。再者,时刻勤俭,乃是修己修身,自己做到,问心无愧便了,又何必与他人相比?”
“嘿嘿,老爷说的是。”石树眼中满是赞叹,“老爷年纪轻轻能为相,实在是老爷不同一般之人。”
“你也别给本官戴高帽子了。”
石树笑了两声,眼珠子一转,小声道:“老爷,属下刚回来时,瞧见谈御史去了大将军府。”
(本章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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