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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不为道长扯了扯自己下巴的胡子,吊儿郎当地往外走去。
满殿的弟子也都疑惑地瞧着假不为道长的身影。
等那个身影消失在门口,众人松了一口气,悄无声息地放下了腿松开了手。
暗戳戳瞧着司伯言神情没有变化,这才坦然了些。突然听见外面一声惨叫,是不为道长的,众人下意识地就要抬腿抓脑袋,可又发觉不对。
九堂忙要出去看情况,却是被司伯言出声阻拦。
“朕可能祈福?”
九堂倾出去的身子顿了下,又站直身子,先紧着司伯言。
“自然,陛下请。”
跟着司伯言转身前,还不安地看了下门口处。虽然常乐和不为道长现在的关系僵硬,但也不至于要打起来罢?
三清殿外的角落。
常乐一手抱着盒子,一手拽着百里大爷的胳膊,不满道:“百里大爷你是不是太没个谱了?你现身也就算了,怎么还变成不为道长的样子?”
百里大爷扯了扯手臂,不以为意道:“就是变来玩玩儿,你赶紧放开我啊,要不然我就叫了。”
“还要叫,你再不回来,不为道长就亲自抓你了!”常乐托了下手中的紫檀盒子,“百里大爷你也太嚣张了,你就不怕和不为道长撞上了?”
“他一出来本大爷就先闪了,就像现在这样!”
说着,眼前亮光一晃,常乐的手中就空了。一根浮尘落在了地上。
常乐左右没看见百里大爷,打开盒子,戳了戳红宝石。
“大爷,你要是再不消停,我就六亲不认了,把你丢给十里,让她好好唠叨唠叨你。”
百里大爷的声音从红宝石里传出来。
“本大爷累了,要休息了,顺便告诉你个消息,那东西可能控制不住了。”
“什么东西?”
常乐再问,百里大爷也不回答了。静默了会儿,常乐合上盒子,捡起地上的浮尘。
百里大爷没带走,看来这浮尘不是他变的,回想起先前不为道长爱怜地瞅着自己浮尘的模样,猜想这当是百里大爷从不为道长那儿偷来的。
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悯之处,这个不为道长也有一天被欺负的说不出话来。
也是不为道长脾气好能容忍,让百里大爷这么嚣张。
常乐啧了两声,抱着盒子回到三清殿,就发觉氛围有些诡异。九堂的手上还捏着两根签子,想来是司伯言祈福,九堂在解签。
走上前两人也没说话,司伯言面色淡然地转过身。
常乐好奇问:“已经解过签了?”
司伯言轻点了下头,没有什么异常,反倒是九堂的脸色很差。常乐心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嘴上还是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
“结果怎么样?”
九堂犹豫了下,不知道该
不该说出来。
司伯言瞄了眼她手上的浮尘,清浅一笑:“求了个运势,大凶,但也有一线生机。求了个姻缘,空的,九堂道长也不知如何解。”
常乐心里一“咯噔”,呆愣了一瞬,瞧向同样呆愣的九堂,紧了紧怀中的紫檀盒子,没好气地低声责怪了一句。
“好端端的求什么签,我都没来求。”
“求一下心中有底一些。”司伯言说的坦然,“其实,本也只想着求下姻缘,总归要弄个明白,他日才死而无憾,可惜还是不清楚。”
九堂忙垂首,自责自己的能力不足,却也因司伯言的这一番话,弄的心惊肉跳。
陛下是不是也太不避讳了些?
看透生死是好事,但作为一国之君,不是应该注意些?
常乐也觉着她和司伯言最近的思想不太对,老是觉得这回去了就必死无疑,一直在四处留遗言。连着呸了两声,极为严肃地纠正。
“陛下,您是福寿之人,定然会万岁万岁万万岁,别说这些晦气话。而且,国难当头还想着姻缘,陛下您得内自省了。”
司伯言微微仰头,思索道:“嗯,最近朕是有些懈怠了。走罢,回去罢。”
“哦,好。”常乐将手中的浮尘交给有些傻乎乎的九堂,“不为道长去茅厕把这个落下了,你记得交给他。”
九堂应下:“是。”
再抬眼,常乐已经三部并做两步,追上走出几步的司伯言。两人并肩而行,完全没有尊卑之别,隐约还能听见常乐的低声念叨。
“上回大长公主还问了,这链子怎么老是放在神殿里头供奉着。”
“你怎么回的?”
“这链子是你母亲留下来的,是灵物,放在神殿中供奉可保人福康。”
“嗯,这么说没错。”
“陛下,你就一个人来的?”
“不是,河盛和单信在玄灵观外等着。”
“哦……”
九堂捏着不为道长的浮尘,眼睛微微眯起。看来,陛下和常姑娘的关系真的是非同一般。
“啊,对了!”
随着一声叫喊,九堂见着已经出了大殿的常乐“噔噔噔”跑回来。
常乐忙道:“你这浮尘还是我交给不为道长罢,正好我还有事找他。刚想起来,差点忘了。”
“贫道随你们一同见师父罢。”
“不用了,就是些小事。你们不是还要练功吗?已经练完了吗?”
被常乐这么一提醒,九堂的面容纠结了下,其他道士的脸色也都沉了下来。
九堂老实道:“没有,还有一刻钟。”
“嗯,那你们可不能懈怠,我和陛下去找不为道长就可以了。”常乐真诚道,“这浮尘是我带过去,还是你后边儿再给他?”
九堂将浮尘一横,双手递出:“有劳
常姑娘了。”
“没事儿,你们继续练着。”
常乐嘻嘻一笑,拿着浮尘又“噔噔噔”跑了出去,和等候着的司伯言汇合,两人并肩离开。
离得远些了,司伯言才好笑地看着常乐:“你莫不是也被百里大爷附身了?”
“没有。”常乐呵呵笑着,“就是觉着挺好玩儿的。”
司伯言以前倒没怎么发现,常乐还有这样的恶趣味,道:“还要找不为道长作甚?”
“刚刚出门儿,百里大爷说让我们找不为道长要些宝贝,以后没准儿用的上。”常乐低声告知,又摆了摆手中的浮尘,“不为道长不给,咱们就拿着他的浮尘走。”
司伯言挑眉:“你怎么知道这是他的浮尘?”
“我猜的。”常乐小声道,“这浮尘可也是宝贝,只要有精怪靠近就会有反应。不过,它明显被百里大爷震慑住了,现在不敢动。”
司伯言不以为意道:“应该用不着这种威胁。有朕开口,不怕他不给。”
对方不提醒,常乐一时间都忽略了皇帝的强大作用,笑了笑,不可置否。
……
藏经阁。
不为道长推开门,领着常乐和司伯言进入这个熟悉的地方。
常乐一过门槛,就倍觉亲切,喃喃道:“当时,九鹤道长就是在这儿陷害我的。要不是百里大爷提醒,我在过堂的时候就被诬陷了。要不是易昭,我还不知道要在牢里待多久。”
想起自己那位憨厚的大弟子,不为道长就心痛,那可是要继承他的道统的人。要不是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他也不会痛失爱徒。
“常姑娘,事情都过去了,您就别提了。”
常乐听出不为道长语气中暗含责怪之意,轻笑道:“身为道长不能清心寡欲也就算了,还敢给陛下戴绿帽子!”
司伯言的眼角斜向常乐,很想将她的嘴给封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头,不为道长二话不说就“扑通”跪了下去。
“陛下恕罪,都是贫道教徒无方!”
司伯言心情不好地摆了下手,道:“都过去了,莫要提了。”
“多谢陛下。”
不为道长颤巍巍站起来时,还狠狠地瞪了常乐一眼。
常乐回以微笑,若无其事地环看四周,很快发现自己之前画的三清神像图就放在藏经阁供奉神像的地方。
这幅图还是在宫中的时候完成的,当时被司伯言“囚禁”着无聊。
一晃眼,事情过去的还真是蛮久的了。
常乐双手还是抱着檀木盒子,跟在司伯言和不为道长的身后往二楼走去。
上二楼到了间屋子里,发现在一扇木墙后面有条暗道,是直下的木梯。
不为道长在旁边的桌子上取了个烛台,将蜡烛点亮,带头
走了进去,还小心叮嘱了句。
“陛下小心。”
司伯言走在中间,常乐小心翼翼地跟在最后,踩上木质台阶还有吱吱呀呀的声音。
三人一进去,后面的门墙突然合上,眼前猛然一黑,常乐吓了一跳,低呼出声。
“怎么了?”
司伯言扭头关心。不为道长也执着蜡烛转身。
微弱的烛光,总算让面前亮了些,可以勉强看清现在的情况。
两边都是墙,是木墙,之间的距离有两人宽。他们正站在两墙之间的木阶上,木阶还比一般的台阶高一些,窄一些。
常乐摇了摇头,腾出一只手扶着旁边的墙壁,松了一口气道:“没事儿,走罢。”
不为道长暗叹一句大惊小怪,正打算转身继续走,就听见司伯言的声音,见着司伯言彻底地转过了身,还往上跨了一步。
“将链子取出来戴上罢。”
“什么?”
常乐和司伯言面对面,两人差着一级台阶,却正好是平视。
司伯言伸手将她抱着的檀木盒子打开,把里面的红宝石链子取了出来。红宝石散发着荧光,在黑暗中同那烛火一般。
常乐一喜:“我都忘了,它还能照亮。”
(本章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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