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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传来仓促的声音,接着就有一只手将车帘撩了起来,常乐衣冠整齐地从车厢里走出来,还是睡眼惺忪的模样。
司伯言跟在常乐的身后下车,领着常乐就往旁边的茶棚走去。
常乐坐定,听见司伯言要了茶水。瞧着易河盛将马车拴在一颗粗树上,还吩咐了茶棚主人喂两把草。
安置好马车,易河盛这才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扶了下发髻走过来,在最下位坐下。
周围来往的人不多,茶棚里也分散坐着三四个人,一个个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
刚要将视线收回,就见着有道身影熟悉的很。
那人和他们相隔着一张桌子,背对着他们,穿着灰白色的麻布厚衣袍,头上发髻绑着根同色的发带。
他的桌子上搁着个蓝布的包裹,还有个竹编的斗笠,瞧着有几分行走江湖的意思。
“你认识?”
易河盛随着常乐的目光,也盯着那个人好一会儿,这才好奇问常乐。
“有几分……”
话未说完,那人已经拿起物什,站起转身。
易河盛和常乐都错愕不已,不约而同道:“他怎么会在这儿?”
那人脸上漾着浓浓的笑意,一张脸长得像只猴子,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亮。
这个人,可不就是石树?
“哎哟,巧啊!”
石树笑盈盈地拿着东西,凑到常乐对面的长凳旁站着,朝司伯言抱拳行礼。
“卜老爷,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司伯言始终都没有半点的惊讶之情,面上挂着特有的浅笑,温和淡然。
“你怎么知道他姓卜……”
问完,常乐就后悔了,瞧司伯言的状态,还有石树这做作的样子,他们俩肯定是早就有所串通。
既如此,那就不是该问这个问题了。
常乐眸子一眯,笑盈盈道:“看起来,老爷和石大哥是熟识啊?两位可是结交颇深?”
“也没结交颇深,就是认识的比较早,其实关系也就那样。”石树迅速和司伯言撇清关系,说的十分真诚,“在下和卜老爷的关系,还不如和常姑娘的关系亲厚呢。”
“咳!”易河盛早也回过味儿来,此时向石树纠正,“这位是我们家的夫人。”
石树嘴巴一张,惊异地看了看司伯言,又看了看常乐,最后悻悻笑了起来。
“没想到,老爷这就抱得美人归了,当真是不容易。尊夫人也真是有福,有福啊。”
真的是非常不容易了,想让人家当自己的夫人,还得通过身份扮演。惨,实惨。
司伯言懒得理会他的揶揄之语,冷哼了一声道:“石侠士这是要去哪儿?”
“去江南郡游历一番。”石树赶快进入角色剧情,“不知卜老爷这,带着尊夫人,是要去往何处?”
“尊夫人”三个字被他故意咬重,就算是没问题也被他说的有些不合适。
常乐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浑身不自在,看向司伯言都觉得别扭。但通过石树的话,常乐明显可以判断出。
他们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狗日的,她是不是早就掉进了某个大坑里?
司伯言不用多猜,也知道常乐生气了,因为对方已经偏着身子自顾自喝茶了。再瞧石树的那副嘴脸,也觉得想打上一拳。
“我们也是南下,前去游历一番。”
“诶,那真是巧了!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咱们不如同行?”
石树配合惊呼,瞬间在常乐对面坐下,毫不客气地喊了声茶棚主人。
“老丈,多加个碗,那桌的茶钱也算在这位老爷身上了。”
“同行倒是可以,但卜某有说过付了你的茶钱吗?”司伯言似笑非笑地瞧着石树。
石树笑嘻嘻地从老丈手上接过碗,给自己倒了一碗温茶,咕噜噜灌下去,喝的倒是畅快尽兴。
“实不相瞒,石某出来忘带盘缠了,刚还想着来往能不能找人借点儿银子,巧了,碰见了卜老爷。”
见司伯言没有要配合他的意思,石树也不着急,仍旧笑嘻嘻地跟常乐搭话。
“常妹子,不是,该叫卜夫人,咱们俩那生意……”
“噔”。
旁边司伯言饮茶,放下茶碗时,茶碗和桌子撞击发出轻微的声响。
石树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仍旧笑嘻嘻的。
“老爷,这件事儿忘记跟你说了,夫人你跟老爷说过吗?咱们那个书局生意?”
一旦触及自己的利益,是自己想关心的,常乐便会敏感起来,分分钟化身福尔摩斯。见他们俩人小动作小眼神不断,心头哂笑。
她的漫画生意,定是从一开始,就被司伯言知道了。
看来,还不是暗卫告状,就是她的合伙人自己暴露的。
石树多半是拿这件事在暗中威胁司伯言。
想到自己有可能这么久,都活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常乐就浑身不得劲儿,心头的那股子叛逆劲儿又起来了。
她不能让这两个人好过了!
面对石树的表演,常乐皮笑肉不笑道:“书局的生意,老爷都知道,我全跟他说过了。”
“啊?”
石树的笑容凝滞了下,想从司伯言这里寻找确定的证据,对方俨然看好戏的模样,眼底还藏着几分小得意。
当即,石树败下阵来,一言难尽地盯着常乐。
“卜老爷当真是娶了个贤妻,贤惠又乖巧。”
当初是谁藏着掖着,怕这怕那的?结果被司伯言抓到一点儿把柄,就全招了?这也,太没原则了罢!
看来,他没什么能“要挟”常乐,让她日后跟自己站在一边
的了。
他倒是有不少司伯言的“把柄”,可以从司伯言这儿占点儿小便宜,但偶尔试探一下是**,真搞事情,他也是不敢的。
司伯言满意笑道:“这句话卜某爱听,替你付一回茶钱也非不可。”
石树兴致缺缺:“那就多谢卜老爷了。”
“日后,石大哥也和我们同行?”
常乐试探地问了一句。
司伯言不可置否道:“既然是同下江南郡,结伴而行也有个照应。石侠士武功高强,若是入了险境,还能保护你。”
“保护我?”常乐疑惑更甚,“咱们家的河盛就够了,哪儿还需要多一个?”
易河盛的眉头也紧皱起来,生觉自己的饭碗要被人抢了,赶紧插话进来表态度。
“老爷放心,属下一定会保护好夫人。”
“石侠士身上未带盘缠,与我们同行,定是凡事花我们的钱,既如此让他保护下夫人,只当是花钱雇了个护手。”
司伯言一本正经地说着,石树也不介意,深以为然地点头附和。
常乐和同样发蒙的易河盛对视一眼,一言难尽道:“你们的友情还真塑料,瞬间从老相识,成了雇佣关系。”
“夫人说话,还真是别样。”石树笑了笑,“是朋友还是雇佣,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起去江南郡游历。”
“老爷,那以后驾车的活儿,是不是也交给这位石侠士了?”
易河盛趁机甩锅。既然有了个低品级的侍卫跟着,那他这个堂堂的禁军将军,就不能再干些杂活儿了。
石树的笑容逐渐凝滞,道:“易老弟,要不咱们打一场罢,谁输了谁干杂活儿?”
提到比武,易河盛的好斗情绪被调动起来,迫不及待地就想和石树干一架。
常乐见状,只觉好笑。
之前一起外出找那个宦官江选时,易河盛就多次想跟石树打一架的,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
没想到,机会这就来了!
司伯言瞟了他们二人一眼,忽略他们二人之间的波涛汹涌,悠悠道:“不必争了,既然花钱养活了个人,那以后肯定多多用花钱雇的。驾车的事,交给石树罢。”
易河盛正摩拳擦掌,闻言虽有遗憾,但也很乐意接受,当即熄了战斗的火焰,却是挑衅地睨了石树一眼。
常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颇为怜悯地看了石树一眼,暗道他的日子以后不好过了。
上次出行,全程都是她和柳成言、石树三人怼易河盛,其中石树是主力干将,每每将易河盛气的,憋了一肚子火气怨念无处发。
这回,易河盛有了司伯言当靠山,能可劲儿地把石树欺负回来了。
石树显然也预料到了自己的命运,笑容逐渐消逝,甚至喝了口茶压压惊,很是敷衍地表达了
自己的态度。
“卜老爷管盘缠,石某就只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了。”
放下茶碗的那一刻,垂头看着空碗,欲哭无泪。
他回去后,得找丞相老爷要一大笔的劳苦费作为补偿!
……
和石树汇合后,常乐他们就彻底是在赶路了。
一直顺着官道南下,遇见个茶棚歇歇脚,遇见个村镇休息一晚。
比上次南下去蓬莱谷好些的是,有石树这个导游驾车,他对这条路熟悉,能控制车速,每回都在天黑之前找到落脚处,他们不至于在野外夜宿。
半个月不到,他们就到了江南郡内。
一入江南郡,就明显发现天气的变化,天气阴沉了不少,整个天空像是被一块儿黑幕遮住,看不到什么阳光。
时不时的,还会有雨水降下,或大或小,或急或缓。
这日,又是个阴天,他们经过一处小山地。
南方的山不比北方的山,一座座又矮又缓,极少有高山。
此时已是十月,过两日便是立冬,山上的树木还未枯落的只剩下树干,有些树甚至还是茂绿的。
石树驾车,易河盛就占了当初石树骑的马,悠然自得地跟在马车旁。
(本章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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