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救赎默示录》第二章 求生的意志

    一声枪响，预料中的剧痛迟迟没有出现，幻想中的死神也没有出现在眼前，郭靖还保持着躲闪后身子缩成一团的防御姿态。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黑衣人持枪的手臂举了起来，头斜向上抬起，因为帽子挡着所以看不清楚神态，但似乎是在倾听楼上的动静。

    接着又是“嘭！”“嘭！”的两声枪响。

    楼上突然传来了咒骂声和吼叫:“吉姆，该死的，你在哪里有人攻进来了！”

    “我来了。”黑衣人答应到，他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郭靖的一颗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到了地上，似乎是捡回来一条命。

    黑衣人走到了打开的地下室门口。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刚才爆发出来的仇恨使然，郭靖一直注视着黑衣吉姆的身影。

    就在黑衣吉姆迈出脚的瞬间，郭靖看到他的身子又转了回来。在灯光的照耀下，他看到那人的嘴角翘起，那是一个无比寒冷和邪恶的笑容。黑衣人的容貌仿佛和头生双角的恶魔形象融合到了一起，那裂开大笑着的嘴，似乎已经延伸到了耳垂，牙齿如同银子一样，闪耀着雪光。

    “嘭！”

    “嘭！”

    “嘭！”

    “呸，虫子。”

    “咣！”的一声，黑衣吉姆终于离开了地下室，也关上了门。

    郭靖的耳边还回荡着枪声。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看到和听到的是幻象还是现实，视线开始暗淡下来，火辣辣的灼痛感在身上肆虐，但他却无法意识到是哪里疼痛。

    头生双角，身披黑衣，满嘴火焰的恶魔在门口跳舞，它伸出了手，指着自己边笑边唱。

    “光明之路，黑暗之路，哪条都不是你回家的路啊。一枪爆头，乱枪扫射，哪个都不是你死亡的样子。你不属于这里，你又属于这里。火蛇在炙烤自己的蜕皮，山猫在啃食自己的幼崽。你心向良善，天堂却拒你于门外，保护你的，却是恶魔的信徒。黑不是黑，白不是白，伟大的西部，迷人的荒野。仰望星空漫天，俯瞰血流成河。”

    恶魔的手指冒出了四道火舌，一道射在郭靖的眉骨，一道射在他的耳垂上，一道射在了他的胸口，一道射在他的小腿上。

    郭靖觉得自己的身上在被恶魔火舌碰到的瞬间，亮起了一层幽蒙蒙绿色的光芒。

    一只棕色的麋鹿突然出现在眼前，趴在地上哀嚎:“青色的四角龙兽，红色的复仇女神将注视着你，愿您被橡树林的亡灵保佑！”

    黑暗笼罩了一切。

    ……

    “麦克，该死的，我说了让我先谈谈，你用不着那么急的开枪。”穿着黑色毛皮大衣，头戴黑色大沿毡帽的男人，双手插在马甲口袋里，站在门口说道。

    “对不起，一听到吉姆在这里，我就控制不了自己。他是连女人都不放过的渣滓，我就想把他开膛破肚。都怪我刚才太着急，害得你没有按计划完成包围。”穿着棕色皮衣的，弯着腰如一只秃鹫的男人低着头说道。

    “荷西，麦克也不是故意的。吉姆奸杀了他最喜爱的女人。”一个穿着蓝色毛皮大衣，头戴旧皮牛仔帽的壮硕男人走到熊一样的麦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朝着黑色皮衣的荷西继续道:“没有找到吉姆的尸体，真不愧鬣狗之名，闻腥而动，但逃跑起来，比谁都快。”

    “说起来，阿瑟，吉姆不是灰狼的人吗怎么和野牛混在了一起。”麦克挠了挠头看着蓝色毛皮大衣的人问道。

    “鬣狗哪来的忠诚，饿起来他连自己同伴都会咬碎。”蓝色毛皮大衣的阿瑟回答道。

    荷西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从口袋里掏出了卷烟和打火机，看着麦克说道:“好了，我不想和你生气。麦克，你要收一收你的脾气，我说的话什么时候让你吃过亏如果不是你过于急躁，我们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现在倒好，别说让你报仇，还放跑了最麻烦的吉姆，他可是认识我们的！”

    “我们戴着面巾，他们应该看不出来吧”麦克没底气的问道。

    “我不知道，麦克。我真的不知道，你刚才有没有让他们认出声音，毕竟你喊的声音那么大。”荷西吐出了一口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