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江湖》第六章 怀玉罪

    风起云来,将暖阳挡了个严实,洒下一大片阴凉,久久不散。

    客栈内一时鸦雀无声,陈惊蛰这轻轻一个“滚”字,在众人眼中无疑是愚蠢至极,听宫乙木话里话外的意思,并没有大动干戈的打算,既然如此又何必这般不知进退,难道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不成,纵然是万千金银玉帛,不也得留一条小命儿享用

    “这少年人,胆气可嘉,但是太鲁莽了……”

    “可不,那宫乙木岂是轻易能招惹的”

    “就是啊……”

    陈惊蛰如此莽撞行事,惹得众人一阵唏嘘。这倒不是这些人瞧不起他,相反其中还有不少人佩服他这份胆量,只是若是两方真起了争斗,平心而论,都不觉得这瞧着身手寻常的少年人会有什么胜算罢了。

    而宫乙木恶名已久,江湖上这黑白两道上,想踩着宫乙木的脑袋赚些名声的不在少数,奈何这宫乙木身手不凡,一把铁扇使得不说是出神入化,也少有人能及,更何况此人善于心计,谨慎得很,又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徒搭上自己这一条小命儿不说,亲朋挚友也少不了收到牵连。

    “哈哈哈哈……”

    宫乙木面上带笑,目光却紧紧锁在陈惊蛰身上,蛇眸中寒光迸射,眼神越冷,笑意越浓,最终忍不住放声而笑,只是这笑声似风似雪,寒意十足。

    “既然少侠不愿交还旧友之物,那宫某就只能以少侠的性命来抵了!”

    话音未落,宫乙木纵身扑向陈惊蛰,迅若雷火,以扇边为刃,直掠陈惊蛰搭在桌上的脚踝。

    未料想宫乙木骤然出手,陈惊蛰大意之下让他占了先机,吃了点儿暗亏,当下不敢犹豫,一脚点在桌边,借力后翻,另一脚发力踢在桌沿下,将木桌踢向宫乙木。

    陈惊蛰深知硬碰硬的拳脚功夫非自己所长,客栈中又满是桌椅酒坛,恐这闪转腾挪的身**夫施展不开,不求这木桌能伤到宫乙木一二,只盼着能拖上一两息功夫,容自己夺窗而出。

    宫乙木攻势受阻,面露嘲弄之色,手上加重力道,一扇打在木桌上。

    也不知这折扇是何材质打造,扇边触及木桌,犹如重斧劈下,霎时将木桌劈得四散,若是打在人的身上,怕是要重伤吐血。

    客栈小二在账台瞧着心疼,心中焦急却不敢上前加以阻拦,心知这神仙打架,可不是他这样小角色能劝得住的,弄不好怕是还要将自己这条小命儿搭进去,心中盼着这二人能早些换到外面去打,也盼着那位瞧着顺眼的小客观能在这宫乙木的手上脱身。

    小二心中所想陈惊蛰全然不知,此时见那木桌稍稍阻拦了下宫乙木,争来一两息喘息之机,不敢迟疑,打算自窗口掠出。

    宫乙木见此嘲笑之色更浓,手腕一抖,折扇应声而合,狠狠抽向陈惊蛰身背。

    陈惊蛰一脚踏在窗沿上,还未来得及提身跃出,眼前寒光闪动,就见两把钢刀袭来,一刀斜砍向自己胸前,另一刀直奔膝弯而来,陈惊蛰未料到窗外还设有埋伏,惊出一身冷汗,知若是不避,自己定是要被砍成三截。

    心中狠骂了句无耻,陈惊蛰又闻到身后声响,知是宫乙木再次袭来,脚下猛一发力借着窗沿向后斜飞而去,险险避开两道刀光后,凭空翻身,躲过宫乙木袭来的折扇,借机凌空提拳,打向宫乙木面门。

    宫乙木两击不中,正欲提扇再追,见拳影袭来,不闪不避,左手并指成掌,抬掌迎向陈惊蛰的拳头。

    拳掌相接,宫乙木左肩一抖,便稳住了身子,陈惊蛰虽然年少拳重,但内力远不及宫乙木纯厚,一触之下身不由己,向后倒飞出去。

    陈惊蛰翻身落地,退势仍不见缓,又退了两三步之后方才止住脚步,此时只觉手臂酥麻,胸膛中气血亦是翻腾得厉害,喉间更是腥气上涌,若非陈惊蛰强忍着咽下,只怕要咳出血来。

    “我还当你小子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原来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罢了!”

    “咳,既然这样,你们都出来吧!”

    宫乙木行走江湖多年,颇为老辣,见陈惊蛰呼吸紊乱,喉头咽动,知他已在自己这一掌之下受了些伤,嘲笑了句后轻咳一声,招呼埋伏在客栈外的手下进来,陈惊蛰此时在他眼中,不过是笼中鸟,瓮中鳖罢了。

    话音刚落,就见**个人自窗外跃进了客栈,各个手持刀剑,将陈惊蛰团团围住,瞧这架势,只待宫乙木一声令下便一拥而上,让陈惊蛰命丧于乱刃之下。

    “呵呵呵……真是瞧得起小爷啊!”

    ”要上就一起来吧,省得小爷麻烦!“

    陈惊蛰处身于劣势之中,面上却全无惧色,反倒是笑出声来。

    宫乙木见此眉头微皱,这少年人身手平平,又不见有帮手,危情之下不畏反笑,瞧着模样也非疯癫状,想必是有所依仗。

    “死到临头,还呈口舌之快,上!”

    但凡是善于心计之人,盘算时必然会求个周全,奈何宫乙木思虑之下也没猜出个所以然来,况且此时骑虎难下,已经没了收手的余地。

    宫乙木一声令下,客栈内霎时刀光剑影交错,自己亦是直奔陈惊蛰而去,俨然是下定决心,不打算给陈惊蛰留一丝活路。

    小二见陈惊蛰被数人围上,而客栈中得江湖客皆是看热闹的神情,并无出手相救的意思,自己又人微言轻说不上话,一时不由急得跳脚。

    自幼见惯了人情冷暖,小二其实也理解这些江湖人的心思,趋利避害本就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是素不相识,倒也没有必要绑在仁义道德的支架上烤制一番。

    只是不都传这江湖上最重行侠仗义嘛,店小二心中

    也更愿相信如此,盼着会有那么一个说书人故事中所讲的侠客,踩着众人的肩头飞入客栈,解下腰间烈酒,三两口狂饮间,便救人于危难之中。

    刀影加身,陈惊蛰亦不是束手待毙的性子,宫乙木话音刚落,他脚下步子便已迈开。

    以寡敌众,陈惊蛰自知拳脚功夫占不到任何便宜,腰间短剑又不甚趁手,只得依仗着自瘸老头儿处学来的身法步子躲闪,以避刀剑之锋。

    这步法着实神奇,陈惊蛰身子一动,身后便有几分虚影相随,这**人手起时陈惊蛰还在眼前,待刀落下时陈惊蛰便已闪身躲开,若只是避开一人手上刀剑倒也简单,只是这**人围攻之下,一刀接上一刀不留空隙,乱刀之下却一刀未中,甚至连衣角都未曾擦到,倒是让人暗暗称奇了。

    “咦我说这小子敢不将宫乙木放在眼里,原来依仗着这古怪的身法啊!”

    “这身法步子透着古怪,看不出是哪家的路数,这小子也不是一般人啊!”

    “我早就说这小子不一般了,你还不信……”

    “呵,也不知道刚才是哪个王八羔子说这小子必死无疑的……”

    “你……”

    陈惊蛰于围攻之中游刃有余,倒是让这些瞧热闹的人着实惊讶了一番,原本想着这小子定然要命丧于乱刃之下,不曾想这会儿两方斗的热闹,一时间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议论不断。

    店小二不懂打斗的门道,但是听着议论知晓陈惊蛰一时并无大碍,稍稍松下口气,暗道这小客官瞧着年纪与自己相差不大,却不想身上本事还真不俗,能和**人斗个不相上下,来日相比会更上层楼。

    盯着打斗瞧了几眼,不消片刻小二便觉察有些头晕目眩,陈惊蛰此时身影时虚时真,凭借小二的目力捕捉起来有些困难,手扶着额头晃了晃脑袋之后才有所好转。

    不说小二这门外汉瞧不出陈惊蛰这身法步子的门道,便是瞧热闹的众人也没琢磨个所以然来,陈惊蛰脚下只见虚影,一步迈出能瞧见脚尖点在七八个方向,谁也瞧不清究竟是落在何处,身影又随着步法晃动,时缓时急,于不可能出骤起,亦在不可能出骤停,有悖于常理,让人瞧着实在是别扭至极。

    陈惊蛰的身影别扭归别扭,却也极富美感,若鸿毛又似轻羽,时而迎风而退,时而随风而上,刀来刀去皆不沾身。

    两方斗得起劲,陈惊蛰避而不攻,让围攻他的几人气愤至极,心头皆骂这少年滑溜得像是河塘中的泥鳅,刀网再密,也能让他找到缝隙溜走,手头刀剑挥斩劈刺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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