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山河》第290章 村中交火

    三个穿着便服的日军，在梨花浦这个村子里面转来转去的时候，村民大多已经吃罢了午饭，村子里的炊烟和饮食气息，都散发的差不多了。 这三个心怀鬼胎的日军，一边煞有介事地登门收购药材，一边鬼头鬼脑地搜寻和观察村子里的年轻女人。

    平井寺一这三个会说国话的手下，其一个名字叫做水川，是新近成立的抓捕小队的小队长，军衔原来已经是尉。水川尉不是宪兵出身，他原本在濑名师团服役，在国东北以及朝鲜都驻扎过。而从军前，他的日本的老家与一户华人医家庭作了十几年的邻居，因此无论对医药还是汉语，水川尉都很精通。

    平井寺一的宪兵队在宋家沟慰安妇密营组建抓捕小队的时候，“风计划”的领导者萩原晃旅团长特别下令，在整个师团当征集通晓汉语的官兵，水川尉这样从作战部队被挑选出来了。而且，直接被任命为了抓捕小队的小队长，成为平井寺一的得力副手。

    这个午后，药材商水川尉的眼睛很遗憾地只发现了一户人家的年轻姑娘，大约十**岁，模样长得堪称平庸。在另外几户人家的院子里，他倒是听见了屋内传出的女眷说话的声音，却未能一睹真人，因此也无法判断说话女人的年龄。

    平井寺一带领的这个分队，是从同蒲铁路的方向来到梨花浦的，水川三个人便从村子的西面进入，由西向东挨家挨户地摸排。而在他们进村十几分钟后，在村子的东面也是青龙河方向，八路军的骑兵连长带着工作队，踏过青龙河进了村。

    山西开战半年多，梨花浦迄今为止却还不曾遭受过战火的袭扰。这里的老百姓，没有见过日军，同样也没有见过**，他们曾经亲历过的唯一武力行动，是关门山黑石崖匪帮的打劫。在这样的背景下，骑兵连长夏连山和工作队一行四十几人的突然出现，将整个村子的平静氛围彻底打乱了，许多胆大的村民，跑出宅院围观尾随着工作队，好地问这问那。

    他们吃惊地看到了穿着一身军装、肩头斜挎着一支短枪的女兵张绣，这个长相俊秀的女兵，不像村里的年轻女人那样内敛和怯场，而且说着一口好听的官话（作者注：与山西方言相，普通话被称之为官话）。

    张绣则站在一辆大车的车厢里，居高临下地大声对村民们宣讲着，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许多话，闭塞的村民们都似懂非懂，感觉很新鲜，同时也都对这个笑语盈盈的女兵产生了亲切感。从她的口，他们知道了来者是**八路军，是专打日本侵略者的军队。

    与此同时，工作队里的男兵们则纷纷拉住一些村民嘘寒问暖，主动提出到老乡的家里去看看，帮助老乡做一些劈柴、挑水的体力活。

    这支四十多人的队伍，开始逐渐变得分散开来。一部分人进入到村东头的村民家，夏连山的骑兵连则开始向村西方向散开移动，张绣乘坐的大车也朝着那个方向缓缓行驶，她本人沿途仍在不停地宣讲。

    这样，八路军的工作队与日本人的抓捕小队，最终在村子里面走了个碰头。水川尉和他的收购草药的搭档，刚刚从一户人家里转出来，迎面看到了十几步开外的八路军骑兵。水川心一惊，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这里竟然会有支那军，而且是骑兵。从他们的臂章可以得知，来者是八路。

    水川内心惊惶，表面却没动声色，堪称老兵油子的日军尉，很清楚自己的外表不存在什么破绽，又会说一口国话，大可蒙混过去。并且骑在马缓步而行的这几名骑兵，显然也没有对牵着一头毛驴的两个小贩产生疑心；双方这样擦肩而过，一个骑兵甚至打量着他们的毛驴，向他们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水川骑到了毛驴背四下张望，这时他才发现，这些八路军的骑兵三三两两的随处可见。他意识到了不妙，小声对身边的搭档说：“赶紧出村，通知平井佐，马撤离！”

    然而，在水川二人准备找个不被骑兵们注意的线路、向村外逃逸的时候，在他们二人的后面负责策应的那名日本兵，却露出了马脚。此人一直跟随着水川，保持着二三十米的距离，由于所处位置的角度原因，他甚至水川更早地发现了迎面而来的骑兵。这个同样说得一口汉话的日本兵，却当场慌了神，立即一个大步跨到了一户人家的院墙底下，翻身进入了低矮院墙后面的院落。

    他伏在院墙的墙根处一动不动，紧张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骑兵的马蹄声远去了，他才又慌乱翻出了院墙，准备去找前面的小队长水川汇合。但他翻墙而出的这个动作，恰恰被不远处的另一组八路军骑兵注意到了，那个骑兵先是看见一个人从院墙后面翻出，正当他很怪对方的行为的时候，翻墙人竟然一边紧张地回头观望走远的骑兵，一边朝着相反的方向开始撒腿狂奔。这让这名八路军骑兵警觉起来，他将可疑人的背影迅速指给身边的一个同伴看，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地策马追了过去。

    “老乡，站一下，有话问你！”

    追到距离狂奔者只剩几丈远的时候，一个骑兵大声呼喊起来，考虑到对方身份未明，两个追击者都没有立即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