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山河》第311章 战局如棋局

    当天晚间，萩原少将在自己的旅团部内，全部获悉了下午发生于两支队伍的行动结果。两个结果可谓一喜一忧，喜的是平井寺一的抓捕小队一下子抓回了四名支那女子；忧的则是派往青龙河畔扫荡的步兵队，竟然遭到了持续不断的袭扰乃至伏击，损伤严重。

    该步兵队所属大队的大队长奈良少佐，亲自前往城南郊的临时兵营调查了下午的战况。据称在青龙河沿岸的五个村庄均发现了数目不等的小股支那军，疑似盘踞在村庄内作为附近支那军主力的眼线。期间有一股支那军骑兵始终跟踪袭扰皇军车队，晚间时分发生了大股支那军设伏袭击车队的激战。

    在萩原晃的旅团部，奈良少佐与步兵队长牛岛尉，对着地图向旅团长少将详细讲解了整个过程；两名下属据此作出判断，青龙河沿岸村庄应当驻扎有支那军的大股部队，他们在接到皇军扫荡述村落的消息之后，提前埋伏到车队的归途发动了袭击。

    这场夜幕下的袭击给牛岛尉的队伍造成了致命的打击，回到兵营后的统计表明，二十七名官兵阵亡或失踪，包括第二小队的小队长在内；另有十九人负伤；这些伤亡失踪绝大部分发生在伏击车队的夜战，仅有四具尸体被卡车载回，其余均下落不明。五辆卡车有三辆不同程度地受到损坏。

    脸色铁青的旅团长少将，倒是没有过多地苛责诚惶诚恐立在面前的两个部下。他吩咐牛岛尉回去休息，留下了奈良少佐，待特务机关长小岛正雄赶来后，三人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事态的发展完全出乎了预料：本来是为了给平井寺一的抓捕队肃清隐患，却不料引来了更大的麻烦。尤其令萩原晃恼怒的是，牛岛队几乎与大大小小的支那军纠缠了一个下午，竟然最终也未能搞清楚敌军的身份！

    小岛机关长总算头脑较清晰，结合此前特务机关便衣队的侦查报告，以及一次平井队长带着抓捕分队在梨花浦遭遇到的八路军骑兵的事件，他推断今天下午不断袭扰牛岛队的骑兵，仍为八路军；由此进一步推断，设伏袭击牛岛队车队的支那军，与骑兵同属一股八路军。

    奈良少佐适时表现出了他的勇气，当场表示可由自己亲自率领大队主力，沿着牛岛队今天扫荡的线路，杀一记回马枪，狠狠打击一下八路军的嚣张气焰。

    作为大冢联队的第三步兵大队，奈良少佐曾经参加了对关门山脚下河口村八路军营地的夜袭，那场惊心动魄的血战至今令少佐记忆深刻；他一方面钦佩八路军凶悍的战力，另一方面则仍认为皇军有战而胜之的把握——当天如果不是丰店县城突遭另一伙支那军的攻击而迫使己方紧急回师，他与大冢大佐最终将无情地攻克八路军的最后防线，将其逐入深山：

    “当初不小心养虎遗患，现在到了彻底清除这股顽敌的时候了！”

    看着信心十足、信誓旦旦的奈良少佐，萩原晃的脸露出了满意的神色，随即口头嘉奖勉励了几句。然而，老谋深算的旅团长少将却并不打算将奈良大队这么派遣出去，他心里非常清楚，一次的夜袭除了大冢康介与奈良率领的一路兵力，更加强了师团长从晋南前线火速派回的一个步兵大队，两股力量同时发动了对关门山脚下八路军营地的打击；饶是如此，也未能占得太大的便宜；这足以印证这股八路军的力量之强。眼下，则已经没有了强力的外援，单单靠着奈良少佐的一个步兵大队，对卷土重来的关门山八路军发动攻击，胜算实在不大。

    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特务机关长，似乎看出了萩原晃内心的担忧，于是试探性地提出：可否从小榆树山或丰店县城的驻军当抽调一部分兵力、配合奈良步兵大队

    又犹疑了片刻，萩原少将缓缓地摇起了头，下了决心般的说道：

    “暂时先隐忍一番，待师团主力彻底肃清晋南残敌之后，再回兵扫荡这股顽敌——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跃跃欲试的奈良少佐顿时一脸迷惑，搞不懂将军大人所说的“大谋”为何物，拿眼睛去看小岛机关长，也没有找到明确的答案。

    “少佐，暂时收起你的雄心，立即返回东郊的大队部；目前你大队的首要任务，是全力防守城与小榆树山西山口之间的地带，随时策应支援两地的突发状况。尤其要确保小榆树山安然无恙！”

    旅团长少将下达了命令，同时要求奈良少佐立即补充相应的兵员到城南郊的临时兵营，以便让刚刚损兵折将的牛岛队齐装满员。

    看着这个步兵大队长怏怏地离去，萩原晃沉重地长叹了一声，示意小岛正雄坐到窗口边，那里是一套日式的低矮桌椅，桌子摆着一副华贵的围棋棋盘棋子。不过，此刻的日军旅团长显然不会有对弈的雅兴。两人相对着坐下后，特务机关长首先表达了自己的忧虑：他一直关注着八路军在本地的渗透扩张，现在看来，这支与蒋介石的国民政府貌合神离的**私家军，已经越来越展露出了不肯臣服于人的野心和动作。

    “刚才，奈良少佐提及了一次夜袭八路军营地的战役；要知道，那时候这伙八路军还仅仅是占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