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也渴望天明》第十二章 车祸

    罗维祥执拗地把我塞到他的车里,说是路上再说一会儿话,我朝将要暴跳的大黑微笑着点了点头,他才悻悻作罢。

    车子启动,五分钟便驶出了这个小村庄。坐在罗维祥的车里,看着身侧缓缓变换的风景,来时的皑皑白雪已经化水洇入地下,露出一望无际的墨绿色麦田。

    年过的很快,这种快只是时间匆匆的一角,时间匆匆改变着这个世界,然又似乎永远也改变不了某些东西。比如父亲还是那个父亲,还是的那么冷心、冷情、冷静!想起我们初见时他那盈满了一眶的激动泪水,我又觉得这么想他不对,他仿佛好像大概也是关心我的,只是前提是我跟他爱的人不能有交差,比如姑姑,比如夜月,在交差比较中,我永远是被排在后边的那一个!

    我长叹一口气,不被父亲爱重,其实心里也不是那么的难受,只是不舒服还是难免的!

    “在想什么”罗维祥笑着问。

    我也笑了笑说:“在总结人生!”

    罗维祥扬了扬眉,“呵呵,小丫片子才活多大,总结什么人生”

    我懒懒地把自己裹在车靠背里,无精打采地垂着头,“祥子哥,我不小了,过了年了,我已经二十四岁了,这在古代,娃儿都上学堂了!”说到这里,我仰头长叹,“天啊,我都二十四岁了,时间啊,真是拉都拉不住,太快了!二十四岁意味着从今往后我的身体开始走下坡路了,直到……”我眼神悠远地看了看麦田里的几座坟茔,仿佛刹那间,我与那坟茔的距离只是几个眨眼的时间间隔而已,不由得打了几个冷颤,蓦然长叹,“苍天啊!”

    “哈哈……”罗维祥笑起来,直到笑的身体一颤一颤的,“雅雅,你别这么夸张好不好,谁说的二十四岁以后,身体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你看我比你大四岁,现在身体不是很好吗”

    “……”我正惆怅,他却觉得好像遇到了很好笑的玩笑,我们两个不在一个调调上,我把脸转向窗外,以示对他的鄙视。

    他却还径自笑着,“别想那些,按照那个说法,人从出生开始就拼命向终点驶进了,岂不是要悲观死”

    我转过头来,郑重地说:“人生就是一场奔向死亡的加速跑,越老跑的越快!”

    罗维祥看了我一眼,怔了怔,“没想到你这么想,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理你的加速跑”

    我眯了眯眼,又叹了口气,“二十四岁以后对女士来说意味着容颜开始衰退了,我想我得买好的化妆品了!”

    从悲观的人生态度蓦地转到化妆品,罗维祥被噎了一下,半天噗一下又笑了,“哈哈……雅雅,你真像过山车,好了好了,别瞎想了,你怎么着都好看!”

    “好吧,祥子哥,谢谢你的安慰,尽管我知道这只是安慰!”

    “哈哈……雅雅,跟你在一起总是会很开心!”

    罗维祥笑的一颤一颤的,我不知道他的笑点竟然那么低,还那么怪异,有什么好笑的看着那方向盘也似乎随着他的手抖动,我皱了皱眉。

    “开心好吧,你只管开心你的!但是先把车开好,生命很短暂,所以我会更加珍惜!”

    话落,车子猛然停下来,罗维祥趴在方向盘上哈哈的笑,我盯着拧眉拧眉拧眉……

    他笑了半天,终于笑够了,我瞥了他一眼,“祥子哥,你笑够了吗可以走了吗”

    罗维祥好不容易停下了笑,转头看了看我,又笑,好像我长的很滑稽似得,这种只有他一人笑的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玩,我生气地说:“你要是再笑,我就去大黑车上。”

    “别,别!”罗维祥赶紧出声阻止,“不笑了,不笑了,我真的不笑了。”

    车子启动,他似乎真的不笑了,但是突然转头对我说:“雅雅,放心,我会陪着你一起慢慢变老!”

    他说的一本正经,眼神却似乎带着戏谑。

    我淡淡地说:“听着好像很浪漫。”

    “实际上也很浪漫!”

    罗维祥这次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的戏谑也变成了“假惺惺”的一本正经,于是我也“假惺惺”地一本正经地不再理他。

    北沙庄距离铭城一共十五公里的距离,所以尽管罗维祥开的很慢,还是很快就到了铭城。我看了看他说:“祥子哥,就把我放在这里吧。”

    他没有停车的意思,“我送你到高速路口吧。”

    我心想这能差多少距离,铭城只是个小城,十多分钟就可以贯穿南北,但是他那么坚持,我也只能点头说:“好。”

    穿过一个红绿灯,罗维祥问:“雅雅,你跟萧明南在一起真的没有苦衷吗”

    我头大,不知道他怎么又把这档子事儿提出来了,一提萧明南的我的好心情就会变淡,淡心情就会变烂,我摇了摇头说:“没有。”

    他顿了顿又问:“如果他结婚了呢”

    我烦躁地又摇了摇头说:“看看再说吧,我现在不想提他。”

    罗维祥还想再说什么,张开的嘴生生闭上了,我知道我们的天又聊死了。

    突然,一声闷闷的“咚”响传来,在这样的新年之际,这样的响声并不会引起太多人的讶异,但是人们还是会止不住往那个方向看看。

    “糟了!”罗维祥面色一沉。

    “怎么了”

    我一脸迷茫地望着他,只见他在路口猛地调转方向,倒了回去。

    “怎么了”我一边问,一边张望,前方红绿灯路口轰轰乱乱的,“出车祸了”

    “是你的车!”

    “啊”我的心咯噔一下,“怎么会大黑……”

    话落,罗维祥已经赶到了地方,停车后,我跳了下来,只见那车已经被撞出十多米,车被挤扁在路边的一颗大树上,肇事的是一辆载货大卡车,车头还保持着逆行的方向。

    “大黑!”

    我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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