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该没人来了吧。”
巷子的最里头,堆满杂物的高墙后面,南冶娇松下了一口气,方才不过短短一炷香的工夫,竟就目睹了这样一场厮杀。
谁都不会想到,这堵墙的中间有一方镂空的小窗,而那些层层叠叠覆盖的杂物,正好挡住了这一道镂空。
至于躲在墙头后的陆青芷和南冶娇,透过缝隙便能将墙外的一切尽收眼里。
“幸亏遇上了阿虫,他还真是聪明,教咱们躲到了墙这边。陆姐姐,现在坏人都被杀死了,咱们是出去呢,还是多藏片刻呢”
“陆姐姐”南冶娇连唤两次,陆青芷都没应一声。
彼时她满脑子都是方才打斗厮杀的场景,默不啧声发着呆,心事重重的样子。
“陆姐姐,不好了!”
陆青芷突然回过神来,透过缝隙只瞧见外边又来了一拨人,而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随后而至的南冶嘉。
“三皇兄”
“他怎么来了”
两人不约而同感到疑惑。
本来一切恢复了宁静,阿虫正欲往巷子外走去,却不料还没出那胡同口,南冶嘉与裴清一行人便出现了。
阿虫一步步退回道原地,南冶嘉转眼看见地上的一具具尸体时,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不是我干的!此事与我没关系。”
南冶嘉再次将目光投到阿虫身上时,阿虫看到了杀气,心里一紧张,吓得腿都软了。
“是谁杀了他们。”南冶嘉开口便是一阵怪气。
“是……是两个蒙面人。”阿虫瞧了瞧地上那些尸体,又接着道:“方才这些人来找两位女子,没见着女子,天上忽然飞下了两个人来,他们互相打斗了一番,接着那两个蒙面人便将这些人全杀了。”
南冶嘉一听,气得眉毛头发根根竖起,心里也不禁暗暗抓狂:又是蒙面人,这么两个蒙面人已是第二次在他南冶嘉面前逞威风了,殊不知究竟是谁,敢如此嚣张!
然而此时此景,容不得他管别的。南冶嘉又望了裴清等人一眼,眼下要紧的还是找到自己的妹妹。
只见阿虫站在那处动也不动,南冶嘉又问:“那他们所找的两位女子,你可曾见过”
“不曾见过。”
“果真不曾见过”
“确实没见过。”
南冶嘉转了身去,朝裴清等人示了个眼色,接着一挥手,便是暗示他们回头了。
十几双腿齐齐迈开,正要走时,谁都没想到,领队在前的裴清忽然眼角一抽,手里的剑便被被人吧拔出了鞘——南冶嘉转手一挥,那把剑已刺入阿虫腹中。
“在本王面前撒谎,可知下场如何。”话罢,他又抽手一拔。
只那一瞬间,阿虫肚子上鲜血四喷。
陆青芷手里捏出了汗。
南冶娇吓得捂住口鼻,全身亦是一阵冷汗。
有心人都能看出,阿虫方才回第二遍话的时候,仅仅稍微的停顿,便被南冶嘉瞧出了马脚。
只见南冶嘉将手里的剑伸到裴清面前,裴清犹豫片刻,才举将那染了鲜血的剑收回鞘中。
这时南冶嘉走在前头看了路,一行人才真正跟着离开了。
彼时陆青芷二人早已等不及,匆匆爬上了高墙,从墙那头跃到这头。
“阿虫——”
南冶娇扶起奄奄一息的阿虫,见他此时模样,已不觉哭成了个泪人儿。
阿虫吃力地抬起胳膊,伸手想去抚摸南冶娇的脸时又停在半空。
“姐姐,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南冶娇!”南冶娇急忙回道。
旁边陆青芷看得无奈,索性从裙摆上扯下长长一块布来,一边要为阿虫止血,一边又道:“公主,他伤得不轻,咱们尽快送他去看大夫还来得及!”
“对!阿虫,姐姐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南冶娇一个没扶稳,又被阿虫拦住:“不!我快不行了。阿虫贱命一条,不值得……姐姐做这些,只是阿虫临死之前,想……想多看姐姐几眼,因为姐姐……生得太好看了……”
此话一出,只听得陆青芷满心不忍地背过了脸去。
就知他是个痴儿。
“阿虫,你怎能这样傻,姐姐再好看,哪有你的性命重要让姐姐赶紧带你去看大夫,以后你想看姐姐几眼便看几眼!”
南冶娇试图再次将阿虫扶起,陆青芷奔过来正要帮忙时,没想阿虫两眼一闭,身子已沉沉落到地上。
伴随着滑落地上的,还有陆青芷手里的布条。
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不顾。
“阿虫——”
南冶娇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了整个胡同,怕是在远远的巷子那头,都能听见。
许多话,阿虫还未说出口,尤其那句“喜欢”。他自小到大没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没料想过这二字会从自己口中吐出。本来觉得自己不配,今日得知她是公主,他便更无资格,他一个将死的小乞丐,怎能辱了心上人冰清玉洁的名声。
从前活在世上时,他向来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每每进入梦乡,都渴望睡一张温暖的软床,吃一桌丰盛的佳肴。
可这回闭上双眼后,他只觉有热泪滴在脸上,不停歇、不间断得冲洗着他干燥污浊的双颊,此行一路到黄泉,心上人肯为他流泪,他便死而无憾了。
须臾过后,南冶娇缓缓抬眸,只见那群人又复现在自己眼前。
她的三皇兄南冶嘉,侍卫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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