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冷香拿了方子抓好药熬好端回了房间的时候,慕云墨已经醒了,坐在床榻边儿上,眉眼间还带着几分惺忪睡意,显然也是刚醒,而且也不知是不是有些睡过了,倒是难得地瞧着还有些迷茫的样子。
南絮也是端着热水从门口进来,服侍着慕云墨起身。
从床上起来了,慕云墨便也渐渐恢复了些精神,看着冷香和南絮齐齐有些打趣的神色,轻轻笑了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心,从床榻上下来,“果然是冬天了,人都忍不住也开始惫懒了。”原先在相府的时候,哪里有如此赖床过。
南絮便是笑了笑,何止是季节的缘故,就算是在避世谷冬日里,也鲜少见着慕云墨如此偷懒的模样。
刚是起了身,慕云墨便是耸了耸鼻尖,眉头蹙了起来,“哪里来的一股药味儿”
“是王爷早上起来说王妃有些发热,恐是昨儿晚上着了凉,特意吩咐熬得药,还特意嘱咐王妃近来好像最近有些挑嘴,但是务必要喝了。王妃放心,奴婢方才特意去找谷主开的方子。”冷香含笑道。
听到是封江清嘱咐的,慕云墨的眉头这就松了开来,只是依旧忍不住有些抗拒的模样,“罢了,先放着吧,过会儿用早膳的时候喝就是了。”冷香这才点点头应了。
屋内窗户都是禁闭着的,冬日早晨的风着实可怕,若是叫灌进来,只怕是盖几层被子都不顶用。
慕云墨看着外面倒是天色明亮,“可是又下雪了”
冷香点点头,“昨晚几乎又是下了一夜,如今还没有停,且越发大了,今日早朝本来都说是不开了的,是后来皇上恐着后面这几日都开不了了,所以还是开了,若是如此下着,大臣们恐是要休假了。”
换好衣服,慕云墨已经梳洗罢了,这才坐到梳妆镜前,由着南絮给她梳妆,“随意点便罢了,如此大雪也不出门。”
南絮点点头,也是皱起眉头,叹口气,“简直仿佛是灾难一样的大雪,往年这种时候相国寺还能出来做个善事,将流浪的百姓们接纳到寺里,如今这么大雪,百姓们如何上得了山。”
说到这个,慕云墨扭头去看冷香,“昨日吩咐你的事情,可是都做了”
“嗯,王妃只管放心便是,衡王爷都处置得极为妥当,他已经吩咐了,等他下朝回来再去继续。”
慕云墨点了头,思索了下,开口道,“也记得提醒衡王注意多穿些衣服,锦绣楼上次不是给王爷做了好几件大氅,挑一件给衡王吧,想来他昨晚那个时辰了,只怕是也没有回府。”
待都梳妆打扮好了,慕云墨才打开门,看了看外面,门外头有小厮在不停铲着雪,她推开门,门外倒是干干净净的,只是明显瞧着旁边无用的偏房门口已经积了大约到脚踝上面一点点那般厚的雪。
慕云墨瞧着便是有些担忧,如此模样,也不知下午好不好进宫了。
那小厮不知,却是以为慕云墨是在嫌那处没有打理好,慌慌张张就要去处理,慕云墨这才反反应过来,出声道,“无事,这么冷的天,雪也一直在下,索性那地方也是无人用的,不必急,大致扫出条能过得路就是了,差不多就去多歇息。”
小厮便是回头感激地看着慕云墨,“是,王妃。”
慕云墨同他笑了笑,这才转身进了房间,“王爷可说了回来用早膳”
冷香摇摇头,“没有,王爷走的时候没交代。”
既然没交代,该是回来的,慕云墨垂了垂眸子,“那就等等吧。”
冷香笑了下,尽职尽责地提醒道,“王妃,药要凉了,那就先把药喝了吧,再热过一遍,药要更苦了。”
慕云墨不自觉微微瘪了瘪嘴,南絮瞧着便是忍不住抿嘴偷偷笑了两下。
不过,还是如同慕云墨所料的,封江清和封沄衡是一道回来的,冷香已经提前取出了大氅,让丫头带去给封沄衡。
封江清看着就是蹙了蹙眉头,踏进房门,瞧着慕云墨正在书案前看书,“那不是本王的大氅吗”
慕云墨眼睛不离书卷,笑着回道,“王爷何时这么小气了,不过是一件大氅罢了,我看王爷也不穿那件。”
如今不用看慕云墨都知道,封江清身上的大氅还是她亲手做的那件藏青色仙鹤大氅的那一件儿,封江清倒是就再也不穿其它大氅了。
封江清闷哼了一声,将身上的大氅脱了下来,小心整齐地搭在屏风上,慕云墨也放下手里的书卷,向门口的冷香点点头,示意她将早膳端上来,扭头看着封江清还小心地整理了下大氅上的衣褶,便是不禁有些失笑,站起身来,“你若是喜欢,我得空了,再给你做两件。”
封江清走过来,伸手摸了下她额头,温度如常,“好,我可记着你说的话了,不过也不必急,等你闲着无聊的时候吧,药喝了吗”
慕云墨点点头,冷香这也端了早膳上来。
两人这才开始用早膳,封江清也是不禁抱怨起来外面风雪大,回来的路上马车几乎是还不如人走得快,凡是会骑点儿马的或者武将几乎都是骑马走得,冷是冷了些,能早日回家避避风喝口热的,不比什么都强,那些娇弱的文人就只能坐在马车慢慢墨迹了,估计这么下个一会儿,马车都走不动了。
慕云墨放下手中的热汤,“那下午岂不是进不了宫了”
封江清挑了挑眉头,点点头,“也不必进去了,今日早上我已经去跟师父问过了,师父拿了些丹药给父皇先吃着,师父说倒是刚好,他要同父皇换药了,这个药这两天不喝也就算了。”
倒是,鬼谷子前不久采摘了玉藻草来着,如此,慕云墨心中的一块石头这也算是落了地,如此也好。
这场雪一直下个不停,封江清和慕云墨便也只得呆在屋子里,倒是也算是得了空闲功夫了,慕云墨便坐在桌案前绘着给封江清缝制新大氅的花样,处理了军营事宜,如今天下太平的,封江清也没有什么事情,也坐在桌案边儿看慕云墨画,自是一脸的自得。
慕云墨总归是想要新样子的,此次倒是想给封江清换个宝蓝色的颜色,封江清本来也还是个风华正茂芝兰玉树的年纪,素日里总是惯于算计邪肆老臣的样子,惯来又是一身黑衣得,却也让人忘了他如今也不过时刚刚二十出头的年纪。
宝蓝色的大氅,慕云墨几乎是下意识便想着玉兰的花样子,不过到底是个王爷,映衬着些青竹倒是也合适,她正想着,手里拿着的朱笔刚是要落笔,就见得墨隐也难得有些神情古怪地走了进来,“王爷,大师那里遣人来参加陆大人的婚事了 。”、
陆宁赐婚的圣旨虽然才下,但是许多关于婚礼的事宜也早都开始商量了,婚期也定的不远,便也早往师门报了信。
慕云墨笔尖落下一点墨团低落在纸卷上,渐渐晕染开来,连着方才草草画了个的竹子的样子都毁了,慕云墨无奈地将纸撤了下去,铺了张新的白纸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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