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云骤然撞见悟襄子,神色大变,连忙垂头躬身一揖:“见过前辈。”
悟襄子捋须道:“你是那派门下”
“晚辈乃红妆盟门下牛郎。”白如云悄悄退了一步。
“你胡说,红妆盟门下都是姑娘,哪里来的男子!”
白如云骗他不成,转身便溜。悟襄子不由分说,探手便擒住他右肩膀。白如云沉肩扭腰,岂料悟襄子五指仿佛有吸盘,随他而动,竟然挣不脱,当即反肘撞去。悟襄子冷笑缩手。白如云大喜,抬腿刚刚走出半步,左肩膀一沉,又被擒住。
接着,一股大力扯来,白如云身不由己的转了半圈,再次与悟襄子面对面。
白如云突出右拳,被悟襄子拦腕切断,再出左掌,悟襄子这下单手难招架,不得不松开他肩膀。白如云双手翻飞,拳掌并用,在两人方寸空隙之间一口气使出几招精妙的招数,终于跌跌撞撞的逃出悟襄子三步之外。
这小子武功底子不错,招数似曾相识。悟襄子惊讶得合不拢嘴,只见他披头散发,浑身湿漉漉,便如落汤鸡一般,虽然闪闪缩缩,但天生五官清朗,却是掩不住的,好似在哪里见过。
“小子,这可不是红妆盟的武功路数。”悟襄子阴恻恻笑道,脑海中倏忽蹦出一人,勃然大怒,“《如意幻魔手》!你是琴魔箫仙的儿子!那野丫头何在”
白如云结结巴巴:“什么野丫头”
悟襄子面色铁青,踏前一步,双手握拳,青筋条条凸起:“便是夏药王的女儿,骑老虎的那个丫头!本掌教定要将她拆皮煎骨……小子,我记起你了,野丫头在药王谷里戏弄本掌教,你也有份的。你识趣的乖乖说出她的下落,可以少吃点苦头。”
真是冤家路窄,白如云暗中叫苦,全身都在人家的威压笼罩之下。
恰在此时,旁边竹丛倏忽一阵婆娑乱响,隐约有人影走近,两人都吓得瞬间将心提到嗓子眼儿。
白如云忽然大喜,指着悟襄子,朝竹丛叫道:“虎妞,让大王咬他!”
悟襄子大惊,猛然转身,亮出“白鹤亮翅”的防御架势,那头猛虎可不是吃素的,却见竹丛里面冒冒失失冲出来一个背着长匣子的年轻人,在自己面前站定,挠挠头,满脸的憨实,原来是潘家英!悟襄子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
那边厢,白如云已经趁机施展轻功,朝山涧方向遁逃,只要跳进水里,悟襄子自恃身份,必定不会涉水追赶。
“小子,哪里跑!”
悟襄子桀桀怪笑,道袍后拂,布鞋前迈,身形如玄鹤掠起,大有后发先至之势。
红妆盟的《花间舞》轻功姿势优美,但此时白如云头发湿滴,衣衫不整,在竹丛间抱头乱窜,着实狼狈,哪里有半分优美可言。反观崆峒派的《玄鹤身法》空灵飘逸,悟襄子足不沾地,在竹丛之间穿梭自如,仙气十足。只把潘家英看得目眩神往,背着长长的匣子追赶。
那山涧明明不远,却怎么也到不了,白如云急得直冒汗,头发的水滴顺着脸庞滑下,伸袖抹去,脚下稍微缓了片刻,头顶忽然刮起一阵怪风,惊惶抬头,只见有只老玄鹤从天而降,一把捏住他的后颈大椎穴,白如云登时动弹不得。
悟襄子又是一阵怪笑:“小子倒是跑得挺溜,可惜逃不出道爷的五指山。我再问你一次,那野丫头现在哪里”
白如云心中想道,这老杂毛小心眼武功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自己,虎妞将来可千万莫要落在他手中。
他心里害怕,嘴巴却是硬朗:“我不知道,便是知道也不告诉你。”
悟襄子冷哼出声,飞脚在他膝盖内侧唰唰踢了两下。白如云失去双膝支撑,身不由主的跌跪下来。
“那就先算你这笔账,从道爷裤裆钻过去,便饶了你。”
悟襄子站开马步,撩起衣摆,伸手压住他的头颅,便要向裤裆按落。
白如云心中反感陡生,自然而然的头颈僵硬,偏不让他按下去。
悟襄子哈哈笑道:“小子算你有种,道爷今天就看是你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力气大。”手上劲力加了一分。
白如云平时一副流离浪荡的模样,其实孤傲桀骜,这下登时激发了他的倔犟本性,大声道:“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我钻裤裆,万万不能!”
白如云四肢撑地,脊背发力,想站起身来,但头顶便如有千斤大石压住,哪里站得起来
悟襄子怒道:“瞧你钻不钻”手上劲力又加一分。
白如云的头颅被他一寸一寸的按下去,颈骨受力格格作响,仍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道:“我不钻……偏不钻!”
见他困兽犹斗,悟襄子越发愠怒,手上劲力再加一分。
这下,白如云额头都快要触地,却依然倔犟。悟襄子对这小子的硬气倒也有些佩服,但此时骑虎难下,他堂堂崆峒派掌教真人,若不能降服这小子,岂不是叫人嘲笑
悟襄子阴森森道:“小子听好,我再加一分劲道,你的头颈便要折断了。”
便在此时,旁边竹丛又是一阵婆娑乱响,隐约有个背匣子的人影走近,颇为熟悉。
白如云嘶哑着嗓音道:“救命……”
悟襄子头也不回:“家英,你替为师到外面守着,勿要让人靠近看见,说我以大欺小。”
果然是潘家英,低低应了一声,垂手肃立,却不动身。
悟襄子道:“怎么还不去……”
忽然,有把慈祥冲和的嗓音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悟襄子真人好。”
悟襄子猛地转头,只见潘家英身边还有两个中年尼姑,一个端庄如山,一个娇艳如水,都是老相识,登时老脸微红,悄悄收起劲力。他先前只听见潘家英的动静,连二尼什么时候到来都不察觉,显然轻功修为不浅。
白如云如释重负,颈骨骤时失去平衡,一时竟不适宜,直膝想要站起来,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站不稳,连忙扶住箭竹,方才勉强稳住身形。
潘家英本能的想去扶他,被悟襄子老目横瞪,立即收回双手。
白如云站定,与端庄尼姑打个照面,双方又是大吃一惊。
悟襄子板直胸膛,双手拢袖,自有一派掌舵人的气度:“原来是玄清凤主、玄婵师太。”
原来,红妆盟和崆峒派有一段路程重叠,玄清和玄婵就在他们后面不远,恰望见竹林里面有人施展轻功追逐,怕是香灯会魔头在此挑衅滋事,遂闻声追赶过来。
玄清问道:“敢问悟襄子真人,因何事与这位小施主争执”
悟襄子指着白如云道:“这小子会你们的独门轻功,莫非是红妆盟门下”
玄清眼珠定定的看着白如云,果真是那孩子没错:“这位小施主与我派有一段渊源。”
悟襄子又道:“原来你也认识他。这小子乃琴魔的后人,曾在药王谷内抓弄贫道,今日老天爷开眼,终于教他落在贫道手中。”
悟襄子在药王谷内吃瘪的事情早已悄悄传遍江湖,成为一时笑料,玄婵自然有所耳闻,但眼前这狼狈小子竟然是琴魔箫仙的后人,却是大出意外,不禁好奇的上下打量他,难怪他刚才会施展本派的《花间舞》轻功。白如云见她明明是个出家人,偏生举止娇娆,也格外多看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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