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摔打声,一只带血的断指夹被狠狠地摔在了余梅颜的面前。
余梅颜吓得几乎要叫出声,登时就已经吓得三魂没了气魄,仿佛听得见那干涸的血渍之中,无数个惊声尖叫在刺穿着她的耳膜。
“你也算是个聪明人,知道我在说什么。”
秦少寒面前的烛灯“啪——”地一声,燃烧火苗断了一下,紧接着摇摇晃晃地继续燃烧,余梅颜忽然反应了过来,颤颤巍巍地想要向前匍匐着,伸手欲抓住秦少寒的鞋子告饶,但是那双漆黑锃亮的军靴向后撤了几步,随后余梅颜抬眼看见秦少寒站在黑暗之中,他的背影融到那浓黑夜色里,宛若来自地狱深处的修罗。
一蓬微弱的火光照着秦少寒的面容,原来是他把玩起了一枚洋火,烟火明灭之间,他的表情更显得阴森恐怖。
冰凉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恐惧之情无论如何也掩不住,余梅颜花了好大的力气,半晌才慢慢将呼吸平稳了下来。秦少寒一直凝神看着手里的洋火,等那蓬小火苗快烧尽时才扔掉,转脸瞧着她,微笑问道,“想明白了么”
余梅颜颤抖着点点头,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都发布出来,耳畔连绵不绝的咒骂和尖叫似乎逐渐远去了,就只听得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秦少寒没说什么,本有点僵僵的神色突然眉目生动,“送余小姐回去。”
往后的时间里,余梅颜已经记不得了,她忘记了自己的脚还有没有知觉,到底是被人抬着出去的,还是架着离开的,只是当她的眼睛再一次被日光照射的那一瞬间,一阵巨大的惊恐袭上心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晕厥了过去。
余府里,一切照旧,唯有黄照容的脸上美滋滋的,珍珠早就将秦少寒主动约会余梅颜的事情告诉给了黄照容。此刻,余家太太正在树荫下端坐乘凉,一壶醇香的清茶饮得格外自在,兴致深处,还不由得吟了几句唱词。
忽然之间,门外传来一阵骚乱,打断了黄照容唱小曲的意兴,黄照容面带愠色,冷着一张脸走到正门,提着嗓子训斥,“大白天的吵什么吵!”
却发现,更夫老刘从黄包车上背下来一个女子,丫鬟们七手八脚赶过去搀扶,那不正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么!黄照容登时吓得花容失色,赶忙迎上前去,轻轻摇晃着余梅颜的肩头,“颜颜,颜颜,你这是怎么了”
下人背着余梅颜,小步跑进了她的房间,黄照容看着余梅颜一脸惨白,还时不时冒出冷汗,吓得也是不知所措,急得大吼,“这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一个人出去的,回来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
余府的众人更是面面相觑,就连黄包车夫也说不明白,只道是一个有钱的男子给了他很多钱,让他把这个大小姐送回来。
黄照容没出撒气,对着黄包车夫连连喊了好几声“滚”,黄包车夫一脸委屈,嘀嘀咕咕地离开了。
大夫很快背着医药箱赶来了,黄照容守在余梅颜的窗前,小心翼翼地拿着毛巾擦拭着她额头上不断涌出的冷汗,脸上挂满了焦急的神情。
“太太,”大夫收起听诊器,疑惑地问道,“令爱是不是收到了什么惊吓你瞧她心律不齐,内息紊乱,又伴有持续性低烧,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画面……”
黄照容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出来,大夫见状也问不出个缘由来,只好开了一些药,对丫鬟们吩咐了几句,便离去了。
余梅颜虽然深深昏迷,但是意识里一直有那种血淋淋的场面在不停闪现,黄照容守在她的窗前,直至夜深,下人们都沉沉睡去,屋里静到能听到轻重缓急的呼吸声。黄照容的左手攥着余梅颜的掌心,右手握拳杵着自己的头,正打着瞌睡,房间内香炉里新点的一柱安魂香仍未燃尽,在一团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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