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红妆》第一百三十三回：陪跑舅甥俩

    前不久蒋俊来莼鲈书局向单余姚辞行，道五六日之后就能回到上海来。可他这一走便去了一二个月的光景，这自然是碍不着余姚什么干系，只是在他离开的这段时日里，她又经历了人生的一些变故，故而看见他略有些感慨罢了。

    秦爱佳见蒋俊走进书局，忙借故去往别处转悠。待爱佳这一走开，他便迫不及待的向余姚道歉，仿佛在她经历那些糟糕时刻时，他理应陪同在她的身边似的。

    “这两日我回到舅舅家里，他才把详情告诉给我。真的是很抱歉，我应该早些回来的。只是我被家中的事情绊住了脚，说好了五六日就能回来，却一连耽误到这时候。”

    “蒋俊，你万不可这样想。”她依旧急于表明自己的立场。

    蒋俊不理会她的这些说辞，只道:“现如今你住在书局也是个好的选择，虽然委屈了些，到底能震一震你那不成器的兄长。今日过来之前我特意去打探了他一番，他们两口子被房东撵了出来，现下好像是住到女方娘家那边去了。”

    “那两个祸害精又去糟蹋娘家家人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她痛恶道。

    蒋俊坐在余姚身边，二人一递一还的说着话，书局里依然是稀稀疏疏的往来着客人，从来没有过火爆售卖的场面，却也没有过无人问津的时刻。他帮着她偶尔包装书籍，偶尔翻翻找找，偶尔收钱找零。这些与他的西装革履的扮相不大相符，但他却乐此不疲。

    他在莼鲈书局里一直呆到打烊，又帮着余姚打扫卫生收拾停当，待做完这些，方才开口道:“现在邀请你去吃饭，你总不好再拒绝我了吧”

    “还是我请客吧！你也不能拒绝我，权当我是为你接风洗尘。”余姚不想亏欠他什么，不能每一次都让人家破费，没有这样的道理。

    二人走在去往饭店的路上互相交谈。蒋俊这才知道，书局里不易开火做饭，秦爱佳几乎天天为她从家中带吃带喝，她有时候不免也要去一些小馆子里填饱肚子，再不然就去晓南阁里蹭饭吃。她讲这些时轻描淡写就像是在说个笑话。她也算是个享过荣华的人，跌至这般窘迫仍然面不改色宠辱不惊。

    余姚不经意间询了询他家中详情，蒋俊却不大愿意提起，说了几句便扯到别处去。余姚无心八卦别人家的家事，见蒋俊有意避谈也就作了罢。

    “我听说……潘老板潘五爷最近在追求你”蒋俊吃着饭，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余姚咯咯地笑起来，“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哪里就成了香饽饽让谁人都喜欢”

    蒋俊往她的口碟中夹了些菜，“我就说这事不会是真的，但他们偏说潘五爷在桦厦饭店里约见你好几次。”

    “你口中的‘他们

    ’指的是谁呀我和潘老板确实是在桦厦见面了呀！还不是托你舅舅的福，人家才肯宽限期限，不然我那嫂子可要少些胳膊腿的。我早该登门去谢谢你舅舅的……”

    蒋俊摆摆手，“免了，免了。若是苏小姐去谢我舅舅，他只怕是能乐坏的。我也是瞧出来，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近来你也没怎么出过书局的门吧”

    余姚倒有些懵住，“你这话是怎样讲”

    蒋俊苦笑道:“按照你那兄长的性子，你觉得他能轻易放过你吗见你还有买卖可赚钱，他却被房东撵了出来，他的心里能平衡吗”

    被蒋俊这样一点拨，余姚才反应过来，这么说来单余桥近期的确没有来烦扰过自己。

    蒋俊继续道:“是潘五爷上下打了招呼，你这块小书局已被他的势力保护起来。你那兄长只要敢往这边凑近一点，就准没他好果子吃。”

    “天么！我一点也不知道啊！”她不知潘老板这是何用意，更不知是不是叶启澄授权他的。她倒是盼望叶启澄能快些露面，好粉碎叶裔勋的种种怀疑猜忌。

    蒋俊笑而不语，看着单余姚吃惊的表情他反而松了口气。

    就这样，从他回到上海起便常常去书局找余姚，与她吃吃饭看看电影散散步。她没有之前那么坚硬的态度了，除了日常一再表明自己的初衷，她也把蒋俊当成了好友看待。

    但是在蒋俊的口中，她从来没有听过到一句关于雷立的话。除了偶尔能在报纸上看见一点雷家的消息，或者在八卦小报上看见一些雷立的花边新闻，她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雷立的消息。她可以与崔嫣儿不期而遇多次，却难得碰见雷立一次。也好，这样也好，这本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因为单余桥的事，苏棠柠看出童岐山的真面目，便决定不再与之往来。岂料这童岐山见单余桥欠债的势头已过，反过头来对棠柠死缠烂打。他本就是个极其懂得拉拢女人心的，三下五除二就把棠柠的魂儿又勾了回去。他们俩这次勾搭成双，棠柠觉得很丢脸，自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故而连余姚都没有告知实情。童岐山也顾及着沈太太的面子不易大张旗鼓，二人便偷偷的见了几次面。

    仲秋的景色偏美，他们私会在暗处好不自在，便起了大胆的主意。二人同去苏州河泛舟赏景，在船上把酒言欢别有一番滋味。他们俩本在船篷里惬惬意意倒也算得上隐蔽，怎奈童岐山多喝了两杯酒，不知怎么一脚登空跌落到河里。

    慌得棠柠大喊“救命”，在船上急得直跺脚。幸而童岐山懂水性，船夫在船边搭把手他也就爬了上来。可经他这么一折腾，把河上那几条游玩的船都给惊动下。

    就这么天假其便，靳茂辰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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