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唐》第一百七十四章:初心自难改

    秦晋眉头一皱,杨行本的话恰恰表明了他对族叔的怨愤之心。这对他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甚至很有可能会为他本人招来祸患。

    “别家军中有什么猫腻,我管不着,你们也管不着。从今日起,只看我神武军,谁若是有不法之事被发现,可断不会轻饶!”

    卢杞呲牙笑了,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若是事先不了解卢杞的底细,仅凭这一口好牙,便可以推断他出身自富贵之家。

    “军中的校尉旅率哪家缺钱了谁要是提钱,诸位兄弟便瞧之不起!”

    众人哄堂大笑!

    事实确是如此,从裴敬到卢杞再到杨行本,他们家中都不缺钱,父祖辈不是宰相就是名将,其家族在这片土地上也是跺一脚晃三晃的角色,试问又有谁会处心积虑在在任上不择手段的捞钱呢

    只有杨行本的出身在裴敬等人面前算是浅薄极了,他虽然有个做宰相的族叔,又有个做过京兆尹的父亲,但他杨氏一门毕竟是靠着裙带关系才一步登天的,从富贵至今也不过才十几年,比起裴敬卢杞这些百年家族中的子弟,自然低了不是一点半点。

    也因此,杨行本素来不招人待见,尤其是独孤延熹还掌握着他们这个小圈子的时候,对他更是动辄奚落羞辱。

    “中郎将乏累了,诸位就此告退吧,让中郎将修养身体!”

    还是裴敬看出了秦晋面容里难掩的疲惫之意,主动提出告退。众人这才恍然,纷纷告退而去。不过就在众人刚刚出了中军帐之时,却迎面撞上一人。

    “哎呦!夯货,是眼睛瞎了吗往哪撞呢”

    “咦,这不是独孤兄么如何马厩的粪铲完了闻闻一身的马粪味……”

    不用出去亲眼查看,秦晋也能听得出来,拿腔作调的人就是杨行本,而那个被他讥刺嘲讽的想必就是独孤延熹了。

    秦晋将独孤延熹留在军中清扫马厩本想让他知难而退,请辞于神武军。秦晋甚至可以从独孤延熹的眼神里看出他对自己乃至神武军的怨愤,如果将一个心怀异志的人留在身边,无疑是在给自己挖了一个不知何时才会掉进去的深坑。

    但是,这个独孤延熹的忍耐力也大大超出了秦晋的预期,就算扫马粪这种近乎于羞辱的差事,仍旧坚持了数月之久。仅仅这份耐力,便让他对之高看一眼。

    “算了,让他进来吧!”

    秦晋提声冲着外面喊了一句。

    片刻后,独孤延熹一个踉跄进了军帐,显然是在外面被人推了一把,亦或是被绊了一脚。

    独孤延熹亦是出自名门之后,在他们的小圈子里也曾是一呼百应的头目,想不到今时今日已经成了人人厌弃的一块臭肉。其中主要原因在于他先加入神武军又投靠杨国忠背叛了神武军,此等朝三暮四前后反复的小人行径最是为人所不齿,就算他的那些昔日兄弟都因此而瞧之不起。

    “独孤延熹拜见中郎将!”

    秦晋疲惫的倚靠在军榻上,挥了挥手。

    “免礼,坐下说话!”

    “今夜不请自来,恳请中郎将再给下走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时,自独孤延熹身后响起一个刻薄的声音。

    “改过自新说的好听,过在何处又要往何处新”

    杨行本等人并未离去,而是也跟着返回了中军帐。

    独孤延熹正襟危坐,脸膛比数月之前黝黑了许多,一双手也因为粗重活计变得粗糙多茧,很显然没少受苦。

    面对杨行本的讥刺,独孤延熹的胸膛又剧烈的起伏着,如果按照以往的脾气,早就上前去与之缠斗一番。但在经历这许多起伏以后,他已经可以较为容易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独孤延喜之过在于不该朝三暮四,之新自然是从一而终。”

    说着,独孤延熹以双手朝天,信誓旦旦。

    “独孤延熹今日在此立誓,此次以后若再有背叛神武军之举,便天打五雷轰……”

    秦晋也对独孤延熹今日的异常举动而惊讶了,他盯着独孤延熹看了好半晌,也没摸透此人今夜如此所为的目的何在。

    对于发誓这种东西,当世的许多人都十分相信,但却迷惑不了秦晋。不就是两片嘴唇动一动,说出来的话吗这世上再没有另一种表忠心的形式比赌咒发誓更廉价了!

    “你不必如此发誓,神武军是大唐的威武之师,你本人也没有立场对秦某宣誓效忠,秦某也没有理由接受你的发誓!”

    秦晋又轻轻的咳嗽了两声,便撵独孤延熹回去。

    “如果没有其它事,就回去吧!”

    独孤延熹急了,大声道:“中郎将,下走真的改了,真的改了啊!真的痛定思痛了啊!”

    “还聒噪个甚没听到中郎将让你滚回马厩去吗”

    “杨二,别欺人太甚”

    独孤延熹的怒气已经到了可以隐忍的极限。而杨行本似乎并未有收手的意思,仍旧在极尽所能的嘲讽着他。

    “要么就卷铺盖滚蛋,要么就回去扫马粪。多么简单的选择,何必假惺惺的在兄弟们面前演戏呢你不是恨中郎将入骨吗不雪前耻就誓不为人吗如何要不要学学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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