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镜九野》第二十八章 邋遢道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倒在地上的杜尘才微微地动了一下,紧接着他又长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杜大官人还真是命大,竟然没死,又活了过来。醒来后,杜尘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奇痒无比,便胡乱地用两手在身上乱抓了一通。可这一抓,就抓下来了好几大块儿黑炭般的皮肉!杜尘赶紧在附近找了条小溪,在水中一看自己的倒影,才见到自己的脸上身上,露出了一块块莹润晶白的皮肤来。“这是怎么回事儿”杜尘感到惊异不已。他不禁用手轻轻一揭身上剩余的黑炭皮肉,“嘶啦”一下又掉落了一大块,里面雪白的新肉显露了出来。杜大官人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他一下子跃到小溪里,“唰唰唰”几下子把身上残留的黑炭皮肉都撕扯了下来,在溪水中把自己给洗剥了个干干净净,白白嫩嫩!

    洗完了澡,杜尘把那青皮葫芦捡到了手中,见这葫芦已变了模样。一片晶莹剔透的莹莹玄光,在葫芦上闪闪烁烁,葫芦嘴儿里还有一条紫光来回吞吐不定!

    青皮葫芦受天雷地火洗炼,使它生成了一丝太元一气,从此便能演化世界,自成天地!不过,那得需要无量的先天五行精气填充才行。白金剑芒挨了三道天雷、四朵地火,使其剑体愈加纯粹,还衍生出了雷火剑光!威力更上一层楼!

    树妖白送了杜尘一身的乙木精华,又遭天雷地火焚烧,已经魂飞魄散了,就剩下了一段一丈多长,鸭卵粗细的木杆了。它本是一株降龙木,有着千余年的道行,没想到今日一朝化作了无有。

    杜尘掂了掂这根雪白木杆,入手感觉甚为沉重,分量怕不下于千斤,其质坚如金铁,又韧性十足,弹之“锵锵”有声。观之上面肌理细腻,其纹宛若飘鸿,泛着莹莹异彩,实在是宝烁华光。他晃动双臂抖了抖降龙木杆,心中不禁一阵大喜道:“倒是一根做枪杆的上佳材料,待日后寻得一块精金铸个枪头安上,便是一条好大枪!”

    其实这根降龙木才是树妖的本体妖身,它扎根冰岩雪盖之中,生长极其缓慢,百年才长高不到一寸。几万载的春秋时光,它才长到一丈多高,鸭卵粗细。它又经千年修成妖身,便幻化成了一株参天巨树,捕食路过的飞禽走兽,吸收血肉精华,以提高道行,不想却死在了今日。

    “咦!那太章剑哪里去了真是怪了之前明明看它就在这树下来这。”杜尘在地上寻了好几圈,也没找到太章剑,心中大是纳闷不已。

    “难道是被谁偷了去么嘿嘿!那刚好试试占卜神通!”杜尘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三枚铜钱,往地上一抛,见是淘沙见金之卦,往来反复之象!他又起了一卦,卦象应在东南远方,怕是不下于几万里远。“好!就让李近儒那厮暂且多活几日,先往东南一行,看看是何妖魔,胆敢偷了我的宝剑!”杜尘喷出一条白金剑芒裹住身形腾空而去。

    一直飞行了三四百里,杜尘见天色将晚便按落剑光,找了处山洞,暂且安身。山洞里,杜尘手持青皮葫芦趺坐地上,阴神旋照于紫府之内,接引星月精华,先天一气进入泥丸宫。沿着十二重楼直下中宫,再至黄庭丹田,缓缓润浸金丹!

    肺宫之中的白金剑芒散发出阵阵雷火之力,通过杜尘周身经脉,洗涤着他的躯体。霎时他的身子里竟然发出阵阵洪钟大响,体外隐隐出现了一口金色大钟,皮肤也泛起了淡淡的金光,这是金身大成的迹象。久而久之,这金色罡气大钟便能化为实体,成为法宝!

    “失了太章剑,虽有白金剑芒在身,但日后对敌怕是会有些不顺手,看来还得在弄一口宝剑来使用。对了,就把凌云、镜心与那几个道人的飞剑,用三昧真火从新炼制一番,再融以白金剑芒,便可铸成一口仙剑了。”杜尘练了一会儿功后,寻思以后无有飞剑对敌炼魔,便想再炼制一口来防身。他取出了五口飞剑、一枚剑丸,按《天工宝器》之法,用三昧真火配以天罡神焰,开始炼剑!

    杜尘此番炼剑与上回可是不同,他先掐灵诀接引来了一股西方白虎庚金杀伐之气和北方玄帝七宿的一缕剑道真意,再从北斗杀星里抽取了一丝凛凛杀意,加上两条白金剑芒,将之全部融入进了剑身之中。又每隔三刻钟就往剑上喷洒一口精血,如此施为花了九个时辰才大功告成!从新炼制了一口八面长剑,取名“青离”,乃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之意!

    只看这青离剑的模样,就不亚于杜尘先前那口太章剑。其纹烂如列星之行,其光浑浑如水之清澜!冰霜耀眼,寒气凛然!叫人一看就知是少有的神兵利器。杜尘抚着剑身亦是十分欣喜,赶忙往上连喷真元祭炼,而后施展《太白剑经》中的秘法,用神念温养祭炼青离剑。

    暂且先按下杜大官人在幽冥峡谷中之事。却说在离杜尘所在大山十几万里之遥的镇波国公府里,一个红衣中年番僧正和镇波公云从龙的长子云不虚举杯畅饮。

    “羌柏大师!那小道士不知是来自何处,竟杀了五方欢喜教主的儿子。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云不虚端起琉璃酒盏,呷了一口美酒,对番僧羌柏说道。

    “贫僧已然飞剑传书给了家师,想必家师已然传讯给了乞木乌格教主。想来乞木乌格教主肯定在来镇波府的路上了。”番僧羌柏也端起琉璃酒盏猛灌了一口美酒。

    “这次能结识乞木乌格教主,全凭羌柏大师引荐,我已备下了十名美艳少女,一会儿大师就能享用一番了!大师请酒,请满饮此杯!”云不虚亲自为番僧羌柏斟了一杯酒。

    “呼哈哈哈!好好好!”番僧羌柏一阵狂笑,连连呼好,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只不过寒泉坪都被李近儒给屠了村,那小道士现在又不知所踪,到何处去寻他”番僧羌柏放下琉璃酒盏,有些醉眼朦胧地向云不虚问道。

    “大师有所不知,那小道士在李近儒府中

    救了个小女娃子……”云不虚眼里射出两道凶光,说出了自己的锦囊妙计。

    “还是小公爷高明,就这么办!”两人一拍即合。这场酒直喝到午夜时分,两人才醉醺醺地各自歇息去了。

    返回头来再说杜尘。这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却下起了无边的瓢泼大雨。顷刻间,天上地下风狂雨暴,水雾弥漫,在空中驭剑飞行的杜尘,就是运起法眼都已然有些辨不清方向。他只好收了剑光落到地上,把青离剑背起,快步走进了一片树林之中。

    “看来得找个落脚的地方避避风雨了。”透过漫天雨丝,杜尘瞥见远处的丛林树影间露出来一抹青砖绿瓦,他心中一喜,赶快加快脚步向前奔去。

    走到近前,映入杜尘眼帘的是一座破败不堪的道观,比锁云山里的火神庙还要惨不忍睹。道观的围墙已然连一丁点儿的痕迹都找不到了,残砖烂瓦散落了一地。院门也只剩下一个门框架子,一块已看不清字迹的匾额耷拉在上面。也没有什么大殿、偏殿了,只有一间厢房还在苦苦支撑屹立未倒!不过房顶已经露得跟筛子似的,墙壁也是东塌一块儿,西露个大洞。杜尘的满腔兴奋,顿时被满目萧索疮痍给浇了个透心凉。

    荒凉当中,唯有一株雄伟苍劲的趴地老松,让杜尘眼前一亮。这老松似卧龙横伏庭间,若蛟虬般庞然倾亘威势磅礴!树干上面包满了宛如鳞片的厚厚松皮,上有九枝粗大丫杈,相互缠绕,如数条蟠螭直冲云天,纵贯碧霄!树冠之上枝叶层层叠叠交错伸展,几乎遮住了天日,仿佛一顶墨绿大伞,挡下了遮地连天的雨水,只偶尔有几滴晶莹水珠,时不时的透过一蓬蓬翠绿松针滑落下来。

    杜尘一个箭步向老松跃去,想在树底避避这如天河倒泄似的大雨。杜尘刚到树下,忽地瞧见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赤脚趿着双破麻鞋的邋遢道人正仰面躺在那里。可奇异的是,这邋遢道人口鼻之中无有一丝气息。

    “咦!这道人怎么没有一丝呼吸真是奇怪!”杜尘驻足看了一会儿,俯下身去把住了邋遢道人的脉门,顿时心中更是惊异,“竟没了脉搏这不就是个死人么不对,这……这是丹道里的脉住息停!”

    过了足有一个多时辰,邋遢道人还是声息心跳皆无。杜尘不敢乱动,只好傻坐在松下,看护着这个邋遢道人,防止来了野兽伤了他的躯体。又过了半晌,邋遢道人嘴里呻吟了一声,才缓缓睁开了双眼。“才睡得香甜,就被扰了清梦!”说完,他也未搭理杜尘,看也没看他一眼,自顾自地进了那间破破烂烂的厢房里面。杜尘赶紧尾随着那邋遢道人走了进去,心说这屋子随破败了些,但好歹是个容身之地,就暂且凑活一下得了。

    来在了破屋当中,杜尘就觉得好似进了冰窖一般,浑身的血液都冷得要凝固了。屋子里有股极其阴寒的森然冷气,如同到了冥渊九幽!杜尘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心说这屋子怎么这般寒冷。

    破屋的北墙之上,被人用朱笔写了个歪歪扭扭斗大的 “道”字,墙根放着一张破供桌,上面一具黑漆漆的香炉里插着三支长香,邋遢道人正在供桌前的青石蒲团上打坐。

    “此间乃是幽冥地狱之入口,小子你还是快快离去的好!免得被魔鬼吞噬了一身上好的灵元血肉!”一阵嘶哑怪异阴森的声音打邋遢道人口中传出。

    “这位道长!我在这山中路遇大雨,又迷失了路径。只想暂且在此避避风雨,还请道长恕小道打扰则个!”杜尘向邋遢道人拱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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