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月色朦胧,星光晦暗。有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正穿行在崇山密林当中。二人走的好似不快,但皆是一步就跨出去两三丈远,眨眼就已消失在了幽暗的婆娑树影之间。
这二人拐进了一道峡谷,看到前面林中有一团火光映出,“前面有人,估计是猎户或是游侠在此宿营,咱哥俩儿就在那里将就一晚吧!两位皇孙也早就该乏了,走得太急了怕这两个孩子受不了颠簸。不过要一切小心,莫要大意,见机行事!”身材高大的那人放缓脚步,扭头对身边的矮壮汉子悄声说道。
“明白!两位皇孙不得有一丝闪失!”那矮壮汉子抬手扶了扶肩上背着的箩筐,一边低语,一边用那双闪着利芒的黑眸环视着四周。原来两人都背着个四五尺高的大箩筐,有一男一女两个粉琢玉砌的小娃娃,正在里面熟睡。
二人来到了林中火堆不远处,把箩筐放下,打量了一下火堆旁坐着的杜尘与心老魔,也没说话,各自取出了一张兽皮铺在了地上,把两个孩子抱到上面,才坐下来歇息。
杜尘和心老魔早已发现了这两人,见此二人虽然穿着普通,但身上血气真元波动澎湃,如长河大江般悠远激荡,看来这二人身手绝不一般。可杜尘也没太在意,五洲江湖之中能人异士多如牛毛,遇见两个太过正常不过。
只是观二人器宇不凡,身上正气凛然,绝非宵小之辈!杜尘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丝好感,他拿着酒葫芦站起身来,面上微微一笑,说道:“同是行走江湖之人,相逢即是有缘!来!二位如不嫌弃就同饮一杯如何”
“唰”的一下,杜尘把酒葫芦撇了过去,酒葫芦眼看飞到了离二人不到一尺远时,就如忽地没了力气似的,“啪嗒”一下,直直地落在了地上。那二人俱都是识货的,一看便知道这一手用的不是什么道佛两门术法,乃是单纯力道的巧妙运用,没想到这个看似平凡的少年道士,竟然是个绝顶高手。二人虽心内惊诧不已,可脸色却是没有一星半点儿变化。
中年汉子拾起酒葫芦,抬眼看了看杜尘,猛灌了一大口酒,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有趣!真的有趣!二大王姬飞龙竟然派来了个这么年轻的高手前来,还真是看得起我和白二郎!来!二郎!你也喝一口,涨涨气力,一会儿好战他个天翻地覆!”说完便把酒葫芦扔给了那个矮壮汉子。白二郎接过酒葫芦也是一阵猛灌,而后撒手撇了空空如也的酒葫芦,也是一阵粗犷大笑,“呵呵呵!好!齐光兄,你先看看戏!来来来!少年人,先试试某家的天鹏刀法!”
“不!我先来!哪有我李齐光看热闹的道理!”李齐光说完,“嗖”的在地上跃起,只见他身上衣衫鼓荡,两袖无风自舞,如长鞭甩起“啪啪”作响。李齐光竟有这一手的内家功夫,定是个只差一线筑基的后天高手,手段不容小觑!又听李齐光口中一声厉啸,其音震耳欲聋,当真是虎吼霹雳!他将手中长剑一抖,就看一道银练虹光攸地射出,把林子里照得通明雪亮,无尽夜空顿现一片光华无限!平地里霎时卷起一阵狂飙,剑气过去,枝叶纷纷如雨坠落。
看到这一幕,杜大官人也暗暗一惊,“这人真元浑厚,竟然能够内气外放,这功夫还真是不一般!不过我好好的想请客吃饭喝酒,怎么突然间就与他两人成了仇敌了呢我怎么这般不招人待见,任谁是看了便揍,上回无缘无故被皇甫鹰扬那个疯婆娘给揍了个半死不活的。这伤才刚好,怎么又遇到这二位!难道就是因为我长得不够帅我是没事找抽型的吗”
杜大官人念头才一转动,一条银光灿灿的八尺剑芒,已凌空朝他直直劈了下来。一旁的心老魔刚想出手,可他哪里有杜尘的剑光迅捷!只闻得一声龙吟响起,青离神剑已如一道匹练飞虹跃在半空,一下就将李齐光那道凌厉剑芒抵住。耳轮之中就听到“砰”的一声轰然大响,旋即一片耀眼无比的焰光拔地冲霄而起!眼见一片银光四散,似霜星漫天飞舞,一时间夜空当中绚丽璀璨得无与伦比。
李齐光这雷霆一剑,叫杜尘轻而易举破去。李齐光被震得晃了几晃,栽了几栽,“蹬蹬蹬”倒退了十几步才稳住了身形。李齐光心里大感意外,他方才那刚猛一击,就是人仙境界的修士也不能如此轻轻松松地接下。可如今却被眼前这个少年道士给风轻云淡的化解了,简直不可思议!
杜尘收回青离神剑,忽闻西北夜空当中,传来一阵“嗡嗡嗡”的大响,随后见一片赤红云霞,迅速飘到了几人上空。杜尘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群铺天盖地的怪鸟,怕是不下于百万只,黑压压的无边无沿,看得人肉皮发麻。
心老魔、李齐光、白二郎三人见了皆是大惊失色,异口同声地喊道:“不好!是嗜血妖雀!”
心老魔又接着狂叫道:“这妖鸟道行虽不高,可数量庞大,嗜血残暴,凶猛无比!遇到任何活物都是不死不休,就是落单的神兽对上它们都是难逃一死,教主快出法宝!”心老魔说完,脑袋一晃现出真身,口吐魔烟烈火,摇头摆尾冲上了半空。
李齐光、白二郎二人也都狂运真元,各自挥动刀剑杀向了鸟群。二人一个舞动八面长剑,一个头手持虎头直刀,一时间刀光剑芒上下翻飞,若雪片蔌蔌漫落星空,只须臾时刻便已斩杀了无数妖雀。
听了心老魔的话,杜尘一时也不敢大意,先运起护体罡气,又一口气祭出青皮葫芦、青离神剑、三百六十只火鸦,口念真言右双手结印,施出了中天七元五雷正法。
刹那间,夜空中电闪雷鸣,火焰遮
天,魔烟滚滚,银龙狂啸,紫霞冲霄,五色斑斓,耀眼异常!
嗜血妖雀大如苍鹰,形似山雀,喙若鹤嘴,爪赛钢钩,不要命似的一波一波冲将下来,真是前仆后继,勇猛无比!只十几息的工夫,地上的妖雀尸体就已堆起了一尺多高,可妖雀还是没完没了地冲锋不停。
这群嗜血妖雀,其实是被心老魔拿出来的龙肉引来的。嗜血妖雀的嗅觉极其灵敏,就是在几百里以外都能闻到血肉腥气。且它们极其记仇,睚眦必报。方才杜尘和李齐光拼的那一剑,震散的剑气碰巧斩杀了几十只嗜血妖雀,更引得它们凶性大发,狂暴不已。
杜尘一看这嗜血妖雀多得遮天蔽月,就是这么打杀,也没见少了多少。便取出了温玉宝瓶,将它祭起在半空,口中喝了一声“疾!”只见一片薄如蝉翼,似纱非纱,细滑柔韧,七彩斑斓之物飞出了瓶口。这七彩斑斓之物见风就长,顷刻就已变得广大无垠,将妖雀成群卷了起来,随即就被它吞噬得无影无踪,连一根鸟毛都能没剩下。晃眼之间,嗜血妖雀就被灭杀了无计其数,余下的见事不好,连连哀啼不断,就要纷纷远飞逃遁!
七彩斑斓之物,乃是杜尘用万瘴毒母所炼成的法宝,名叫“罗天云光纱”!这法宝本性最是爱吸食生灵精血真元,遇到这般的饕餮大餐,哪里容得一只嗜血妖雀逃脱,不喝饱吃足怎肯善罢甘休!见嗜血妖雀要逃,罗天云光纱分出无数道丝线般的莹光,织就成许多七彩大网,从**八方罩向了四散奔逃的妖雀。
罗天云光纱大展神威,李齐光和白二郎顿感压力倍减,俩人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偷眼看了眼怪物似的杜尘,心说,“这还是人吗简直就是天神下凡!”
几刻过后,空中哪里还有半只嗜血妖雀的影子,全都成了罗天云光纱的腹中大餐!已然累得脱了力的李齐光和白二郎,“扑通”一下跌坐在了地上,满是鲜血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就差吐出舌头装死狗了。心老魔从新变回人形飞落了下来,除了一身血污外,他到没什么事,只是吞食了太多嗜血妖雀,需要慢慢炼化而已。杜大官人还是那般云淡风轻,一身道袍一尘不染,洁净利落,跟个没事人似的,宛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收了法宝,杜尘来到李齐光和白二郎俩人近前,没好气地说道:“怎么贫道就成了什么二大王派来之人你们先说说清楚,一会儿再来打过!先把这个服下!可以迅速恢复体力真元,省的没有力气动手。”杜尘说完,扔给了二人一瓶用秘法炼制的培元丹药。
李齐光和白二郎二人一听,知道应是误会了杜尘,错怪了好人,立时觉得时方才有些鲁莽了。二人对视一眼,把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皆是心道,“还打,皮紧找揍是么”
李齐光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裂开大嘴笑了笑,开口道:“我们兄弟二人乃是九皇子姬安歌府中的护卫,我姓李双名齐光,这是我的磕头兄弟白盛德。我兄弟俩身负王命赶往都城燕京,路经横岭魔山。谁知方才我和二郎一时鲁莽,误以为道长是截杀我们的对头,这才贸然出手。时才道长大展神威,救了我们兄弟二人,我与二郎怎么还敢再次冒犯!”
“你们是姬安歌的护卫那可识得华太官么”杜尘一听这二人是九皇子姬安歌的护卫,立时想起了在锁云山火神庙结识的华太官,便出言问道。
“道长可是与我那华兄弟相识”李齐光讶然道。
“几月之前,我与华兄在锁云山巧遇……”杜尘对二人简略讲诉了一遍与华太官结识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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