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之主》第四十二章 血神教

    阿曼尼江水一如既往向东流淌，人类与巨魔暂时没有更多尸体阻塞河水的奔流，结束了交战，而在昨日大雨的洗礼下，万物看上去祥和又宁静。

    不过永恒不变的变化依旧在发生，时间让三个种族的血海深仇越发深沉，也让夹在他们中间的阿卡里无所适从。

    再一次回到祖阿曼，阿卡里感觉很微妙，一方面是对巨魔这个种族的厌恶，一方面是对往昔生活的怀念。

    可惜一切都没有办法回到过去，阿卡里坐在竹凳上，打量着眼前这件铺展在桌面上的黑色祭司服，最让他感到头疼的是那对张牙舞爪的护肩。

    据送来祭祀袍的工匠所言，左肩上尖锐一些的骷髅是精灵游侠利穆托的头颅，右肩上的则是人类勇士托里姆的头颅，看着这两个经过特殊处理牢牢粘在护肩上的哀怨亡灵，阿卡里心情复杂。

    他伸出手，试着呼唤曾经居住在里面的亡灵，却发现里面和这间空荡荡的屋子一样苍白，他们波澜壮阔的一生毫无踪迹，只留下他们的头骨镶嵌在阿卡里的祭司袍上。

    在阿曼尼巨魔漫长的历史中，巨魔一开始奉行着君权神授的制度，每一个阿曼尼王的权力都来自洛阿代言人，神圣的祭司，但是随着时间流逝，洛阿的影响力在凡世逐渐消减，祭司们的地位也江河日下。

    终于在腥风血雨的某一天，王权彻底战胜神权，来自凡人的意志推翻洛阿看似永恒的王座，阿曼尼之王带领着各个氏族的族长，终于将阿曼尼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祭司也从此受制于阿曼尼之王。

    从此，信奉着各个洛阿神的祭司被统一整合，听命于阿曼尼大祭司，帮助阿曼尼之王治理这个庞大的帝国。

    虽然祭司们的地位不复昔日光辉，但是对于流淌着洛阿神灵血脉的阿曼尼巨魔来说，代表着洛阿神明的祭司还是凡世间最强大，最崇高的人物。

    各个洛阿神庙的主祭司甚至可以和各个氏族的族长平起平坐，而一个洛阿神庙中，除了主祭司，还会有数量不等的助祭，他们都是主祭司的候选人，在主祭司终日在神庙之中沟通洛阿神灵时，这些助祭便是行走在世间距离神灵最近的一类人。

    现在阿卡里就成了死亡神庙的唯一一个助祭，老烟鬼明确告诉他，不会再有多的助祭，诺大的死亡神庙之中，只会有两个祭司，一个巨魔主祭司，一个精灵助祭。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中午，阿卡里这才感到腹中的饥饿感，院子外响起脚步声，随后房门被打开，老烟鬼与一个脸色苍白的人类站在门外。

    “乌瑟尔。”

    人类坚毅的脸庞给阿卡里带来一丝慰藉，站起身说道:“你还活着。”

    乌瑟尔穿着一身宽松的阿曼尼侍者短衫，漆黑的头发间有着点点苍白:“谢谢你，阿卡里。”

    “我在昏迷中被带到一间牢房，不知道关押了多久，直到今天早上才被这位巨魔带了出来。”

    老烟鬼走到阿卡里身边

    ，自顾自坐下，点燃烟斗道:“以后你就是阿卡里的仆人，去随便找间空着的房间住下，最近不会有巨魔来找麻烦，但是以后就不好说了，尽快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吧，这样你们在这座城市里才不会过分显眼。”

    阿卡里有些窘迫，但是乌瑟尔眼神之中没有一丝气馁或是恼怒，这个远征军士兵居然对老烟鬼有一些敬畏，立正点头道:“是。”

    人类走出房间，还不忘带上了门，老烟鬼似乎想起了什么，将点燃的烟斗在地面上磕干净，随后说道:“那个鼻烟壶里有没有烟草”

    阿卡里连忙掏出怀里的金壶，递给老烟鬼道:“有，满满一壶。”

    看着老烟鬼将那些可爱的棕色烟丝捏紧，塞进烟斗里点燃美美吸了一口，曼妙的香气弥漫在阿卡里鼻间。

    “什么时候学会的”

    “半个月前。”

    老烟鬼点点头:“答应你的烟斗下次见面给你，不过初学者不适合这种烟草。”

    “换句话说。”老烟鬼再次长长吐出一口烟雾，在空中搭建出一座直达彼岸的云桥:“你无法品尝出它的味道。”

    阿卡里无话可说，只能暗自咽下一口唾沫，他对这个老巨魔有种异乎寻常的信任，在他被送进角斗场里，最黑暗无助的日子，老烟鬼就这么叼着烟斗来到他的身边，陪着阿卡里咽下冰冷的食物，在训练场磨练身体与意志，在火化炉送别老烟鬼的其他学生。

    生命中有着如此多的重要记忆由巨魔组成，阿卡里却要毁灭这些巨魔的家园，他只感觉自己的意志在一步步磨灭。

    “你在听我说话吗”

    “啊在的。”

    老烟鬼忽然并指戳向阿卡里腹部，距离阿卡里腹部五厘米时突然停下，叼着烟斗的灰色嘴唇浅浅裂开:“你已经死了。”

    阿卡里这才反应过来，如同那个年幼角斗士一般羞涩一笑，老烟鬼摇摇头继续说道:“你平时就穿着死亡长袍，外人基本看不出它与祭司服的区别，重要场合带上这对护肩就行了。”

    阿卡里点头称是，老烟鬼继续说道:“把你再次带回祖阿曼，是我与洛肯交易的一部分。”

    “首先，我无意拯救祖阿曼。”

    老烟鬼表情平静，似乎这座城市与他毫无关系:“在巨魔之王前的说辞不过是虚与委蛇，我的目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