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顶上那一剑恐怕是七斤领悟剑意之后使出的最强一剑。
当他再去寻找剑中真意之时,剑中真意已经破空而去,再也寻不到了,如今的七斤手持鱼鳞剑在月色中穿行,面前是一座山,他的鱼鳞剑携带着的无双剑意朝山脚下的碎石刺去,当的一声震响,碎石被荡成粉末。
但稍大的山石仍旧安然无恙。
七斤看着自己手中微微震颤的鱼鳞剑,看着被自己一剑刺去的石壁,只是浅浅的一道白痕而已。
一声奇异的嘶鸣声从七斤的鱼鳞剑上响起,只是响起的瞬间,漆黑的剑身上顷刻布满了许多白色的纹路,在一用力,白色的真气顺着剑脊流转,剑意凝聚。
嗡的一声震响。
强大的天地元气被牵扯成一道道剑意,漂浮在山前的空间之中,一道道黑色的剑,然后,七斤平静出剑。
他手中的鱼鳞和天地元气裹挟在一起,剑气充盈在长剑周围,逐渐地,杂乱的剑气愈发凝聚,在这一刹那的出剑时间里汇聚成一条直线,剑气真的就凝成了一束,笔直地成了一柄剑,决然的刺向前方空中的一个点。
剑气凝成一柄剑,这种说法很矛盾,但现实就是这样。
蹭……
一道笔直的剑意破空而去,看似空无一物的空气里却响起了很多断裂的声音。
然后遇到山壁,七斤明显的感到了力量阻隔的感,他感知到空气里好像有一面天地元气汇聚的厚重的墙体被他和他的剑刺穿。坚硬的山壁就像一层层的浪花一样被斩开,裂开,所有的一切都要臣服在他这一剑凝成的剑意上。
这是一种感觉,或者说一种错觉,正式的情况或许并不是如此,但这一刻,七斤好似找回了千山顶上出剑的感觉,哪怕只是瞬间,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很强大。
一切归于平静。
等睁开眼睛,七斤才发现自己的剑并未刺中山壁,剑尖离闪避尚有半剑的距离,然而适才汹涌的剑意却仍旧飘摇到了他的心中。
右侧有一道剑气袭来。
这是一道很纯粹的剑气,精粹的可怕,就质量而言完全在自己之上,同样的,这道剑气七斤很熟悉。
是李成仁。
……
就在七斤刚刚身临其境感悟剑意的时候,李成仁已经出剑。
他不是为了杀敌,只是为了帮七斤顿悟,或者说帮他自己顿悟,所以他剑气爆发的很明显,算是提前打了声招呼,他手中的长剑抖动着刺了过来。
数十股剑气晃动着,引动了天地元气,形成了一道道如帆般往前的强风。
没有夹杂太多的东西,就仅仅是剑气而已,但已经足够强大。
听李成仁介绍过,这招名为“破风”。
李成仁这剑递出时,七斤也迅速反应,右手已经笔直的伸出,鱼鳞像活了一样颤抖着,扭曲着,像一条蛇,像一颗天地神树。
两支剑相撞,各自疯狂摆向反方向逃离,天空爆起一阵白色的雨,不是普通的雨,是真气碰撞后消散的真气雨,就像打铁匠打铁时迸溅而出的火花,炙热而又短暂,迸溅而出甚至碰不到地的时间,就将消散一空。
这场白色的真气雨,虽然同样短暂,却是冰冷的。
罡风起,剑意再出,就像战场上无数箭矢凌空而下的感觉。
这一次的剑意来自极寒的高空。
七斤这一剑自出现时,剑意就已成熟,李成仁只有硬接。
单纯凭剑意而言,李成仁已经稳落下风,同时剑意给人的感觉又是第一时间的,直观的,所以现在若还有其他人在,恐怕不会认为李成仁能接下这一剑。
但他毕竟是李成仁,陇西李家贵公子,就在七斤剑意未趋至大成之前,李成仁的长剑也已经伸出,连点七八剑。
“破风。”一声更为高亢的喊声在他口中响起。
他的剑招,还是破风,也确实已经足够,他在空中连点的那七八下,精准地堵截了七斤出剑的角度与方位,这是他对于剑道的理解,以及妙到巅毫的出招,在一片剑网的堵截下,七斤没办法再出剑,哪怕他的剑意已将李成仁完全笼罩,最终也只能平息。
李成仁的修为并非七斤所能相比,所以七斤即便有剑意为助,也打不过他。
七斤心念所至,精纯的真气从他的身体里源源不断的涌出,一片霜白色的剑光里,就像有一朵梅花浴雪绽放。
他的剑尖在空气里,就像是在慢慢挪动。
轰的一声。
各自拼了一击,七斤缓缓往外飘动,李成仁纹丝未动。
整个山前的平地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自然。
收剑,七斤摇了摇头,黯然神色的朝李成仁走来,低沉说道:“还是不行,千山寨前的那一剑是我领悟剑意后出的第一剑,当时精气神旺盛,至于现在,呵呵,已经达不到那种意境。”
一侧山壁上的数道白印和散落下来的石粉表示七斤已经练了很久,还是迟迟找不到意境,李成仁摇了摇头:“你太急了,道理是那个道理,但你太急了,你想过没有,当时是你领悟剑意后的第一剑,酝酿了很久,自然非比寻常,现在用不出来也即为合理,以后总会融会贯通的,急什么”
“而且,以我看来,最大的可能是没有遇到敌人,千山寨前你是要去杀人的,现在呢,你就只能刺石头,没有必杀的决心,自然要差一点。”
“有点道理!”七斤抬头笑一声。
景城南山前的平地上有两座茅草屋,主人也不知去了哪里正处于搁置的状态,所以就被路过的七斤与李成仁二人占为己有,风景算不上秀丽,茅草屋也算不上精美,但山前那条弯弯流淌的小溪还算不错,打了一架的七斤脸上汗涔涔的,去小溪边抹了把脸,在边上小土坡摘了个半生不熟的春桃吃,边嚷嚷着一边赶路回到自家茅草屋。
茅草屋虽然小,虽然破,但今晚星光不错,并不能算是山阴处的茅草屋透着亮,茅草、篱笆、石坪都被,镀上一层极漂亮的银晕。
七斤抬起酒坛子摇晃听里面的响动,水流碰壁的声音清脆,跟肚子饿扁后的咕咕叫声很般配,七斤一边抬起坛子喝酒,一边用另一只手堵住肚子,喝得太急咳了两声,愁眉苦脸说道:“你拿银子都买了酒,咱们还吃什么”
李成仁可不在乎这些,一边喝酒一边没心没肺道:“那你少练几天功,不就不饿了”
没好气地瞪了李成仁一眼,七斤不再理他,赌气似的狂喝了两口酒,腹中无食愈加饿了,长时间安静的夜晚只有酒水流动的声音。
进屋子里把最后一块馒头翻出来,七斤只能拿馒头垫垫底,一道被拿出来的还有一盏油灯,点亮了,七斤与李成仁的身影被油灯光拉的极长,李成仁指了指油灯,问道:“怎么想起来点灯了”
“大晚上的不点灯干嘛今夜的星光不错,却没有月亮,黑漆漆的跟你坐一起喝酒,总觉得……”七斤下意识里随口应了声,用指头挑了挑灯芯,感受上面的温度,“要是来个人,山里本来就怪磕碜的,要看了咱两,还以为是山鬼,吓人一跳可不好。”
李成仁依旧在饮酒,看了眼灯芯顶端瘦弱的火苗在微凉的春日夜风里显得格外单薄,再看了眼七斤,认真地细声说道:“我看你是想山鬼了,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屈子作《山鬼》,借题以写己之意,无关于祀事也。”
七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你知道的多!”
七斤心里默然想着事情,啃馒头的动作慢而无序,李成仁轻轻叹息了声,从身侧又拎了一坛酒过来,抛给七斤低声说道:“今晚跟你比剑,受益良多,感觉与你比剑,方圆数尺之间就好像到了你的地盘,手脚冰凉,出剑无力,怎么说呢...感觉很怪,就像到了你家,你是主人,其他人都是客人,不管是挥剑还是吃饭睡觉都要束手束脚。”
七斤被打断思考,很快地把手里馒头两三口吃完,转头看着李成仁说道:“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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