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你还有有些鬼啊。”郭小茹脸上泛出一层柔美的亮色,“那我们早点走,赶上第一班从村里经过的汽车。”说着拿了一把阳伞,去楼上拎下一只棕色的包来,打开办公桌抽屉,将村里的公章放在包里,姿态优雅地挎在肩上,锁了上楼的的铁栅栏门,带着雷鹏飞走出院子,走上出村的山路,往前面叉道口小商店门前的那个公交站台走去。
七点半,太阳光就已经很是毒辣了,照在人身上,有一种灼烤的感觉。郭小茹打开阳伞撑着。雷鹏飞跟在她后面,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往前走着。
到公交站台要走两公里多路。雷鹏飞不怕晒,却怕高低不平的石子路。郭小茹多次往后看,示意他可以跟他撑一把伞。但他不肯,装作不知道。
他一双被山路磨得很薄的皮鞋底踏在石子上,非常硌人。他怕硌穿鞋底,所以走得很小心,就落在郭小茹的后面。走着走着,他突然觉得右脚的皮鞋里有几粒小石子,硌得难受。他抬起脚一看,鞋底果真穿了。他把鞋子的石子倒了,重新穿上,更加小心翼翼地走着。
连微信红包里156元的余额算在一起,他身上总共还有四百多元钱,所以他不能买新皮鞋。因为一双新皮鞋,再差也得几十元钱。这钱不能再化了,他要留作跟朱亚芳去城里寻找她小儿子的路费。
“你走快点呀,怎么磨磨蹭蹭的,像小姑娘。我们要赶上头班车呢,走快点,否则就来不及了。”郭小茹见他踮着脚走得很慢,几次回头喊他,“太阳光毒辣,你来伞下躲一躲吧。”
“没关系,我不怕晒。”雷鹏飞像跛脚一般,一脚高低地往前追着她。终于走到小商店门前的公交站台边。两人站静静地在那里,等公交车过来。
商店女老板小芹见了他们,连忙出来,跟他们打招呼:“郭书记,雷助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雷鹏飞不看她,想到她与谢有财的勾当,他打心眼里蔑视她,甚至还有些讨厌她,
郭小茹回答说:“我们去乡里,送修路报告。”小芹两眼定定地盯了雷鹏飞一眼,才转脸看着郭小茹说:“谢村长不是有车子吗怎么不让他送一下这公交车两个小时一班,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头班车过了吗”郭小茹问。小芹说:“已经过去了,头班车提前到七点钟了。现在要等到九点才有车过来。”“啊头班车过去了我记得是七点四十多分呀。”
“要等到九点”雷鹏飞惊讶回头看了小芹一眼,“那要等多长时间啊,还要一个多小时呢,天,这哪有耐心等啊”
“郭书记,雷助理,进来坐一会吧,反正早了。”小芹热情地邀请他们,边说边进店掇了两张方凳到门口,让他们坐。又去冰柜里拿了两根棒冰,送给他们吃。
郭小茹接过吃了,雷鹏飞坚决不吃。小芹笑咪咪地说:“雷助理,吃根棒冰有什么啊这不算行贿受贿的,你放心。”
郭小茹也对他说:“吃吧,领她一个情嘛。”雷鹏飞还是不肯接她手里的棒冰:“我不喜欢吃,这个东西,真的。你快放了,我不吃。”他嘴里是渴的,但心里还是厌她的身子赃。
小芹有些尴尬地把棒冰放进冰柜,嘴上带着嘲讽的意味说:“雷助理,你真的做到了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不吃老百姓一根棒冰啊。”
雷鹏飞想到那天看到的情景,和刚才她无意中说的一句话,不动声色地故意问郭小茹:“郭书记,谢村长不知在不在家让他用车子送一下我们吧。”
郭小茹不知他说这话的用意,愣愣地看着他。小芹没有防备地说:“他在家啊。”这话一出口,她才知失言,连忙红着脸说,“早晨我从他宅前经过的时候,看到他的车子在家里。”
“他在家里”雷鹏飞朝郭小茹看。郭小茹反映过来,瞪大眼睛去看小芹:“老谢在家里你什么时候看到他车子在家里的”
小芹一听,知道说漏了嘴,赶紧补救,讷讷地说:“我,六点半左右,看到的。现在,可能出去了。”
这个神情有些怪,郭小茹与雷鹏飞面面相觑。这个老谢,原来在家,却不肯与我们一起去,这是什么意思郭小茹气得高胸起伏,真想去他家看一下。雷鹏飞用眼神制止他:他不配合,不主动,就算了,不求他,我们就乘车去吧!
小芹连忙转换话题,想打破由自己失言造成的尴尬:“郭书记,雷助理一来,村里就有了动静。”郭小茹点点头,谨慎地说:“是的,他的工作很主动,很积极。”
小芹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神情暧昧地说:“你们像一对姐弟,形影不离啊。”
“嗯”郭小茹听她说的话不对,扬着柳眉,拿眼睛去瞪小芹。小芹陪笑说:“郭书记,你不要理解错了,我是说,他真是你的好助理,我们村里有了他,就有希望了。不,有了你和他,做搭档,我们村,才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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