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口的烧烤摊上,小桌子上,坐了两位衣着寒碜,眉里英气,却胜人无数的年轻人。
路上过的姑娘们纷纷投来无数次媚眼,这两人却从不展眉头,引得姑娘们心中暗愤。
在蜀市无论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都流传着一句话,“没吃过火锅,没吃过烧烤,都不算地道的蜀市人”,所以这两样的东西是唯一不分高低贵贱的东西。
不过,这种路边摊比起那些大的门市,终究还是落了一阶。
“去找麻烦了”吕凤箫擦了擦桌子上压根擦不干净的陈年油渍。
尤馒头笑道:“师傅和小师妹都去了,我总该去露个脸吧,也没干什么大事,也就随手伤了十八个老头,比起凤哥一剑就杀了六十人,差远了。”
吕凤箫笑而不语。
尤馒头从兜里掏出一包惯常抽的老龙凤,抽出一支后,稳稳的放在桌上,十几块钱的东西,他能抽这么多年,委实算是铁粉了,点烟后,他淡淡说道:“十几个老头不算事,不过这几年没怎么露头的张老大确实吓了我一跳,长发飘飘的跟个女鬼似的,气息冗长沉静,没把握,要不然还得多伤几个人才对得起颦儿妹妹。”
“伪八楼,以你如今的水品,百招内不分胜负,百招后,输半招,不过,胜负之事,还是两说。”吕凤箫分析道。
尤馒头闻之一笑,张口熟稔的吐了三个烟圈,“算算日子,今儿是头七吧!”
吕凤箫黯然道:“颦儿死在北望峰,最后一眼望的是白马巷子,我在上面立了块碑,种了跟桂花树,她最怕寂寞,有空去陪她聊聊天吧。”
尤馒头叹息道:“这丫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们!”
——
紫薇园彭家,被揍成猪脸模样的彭飞,服了大量安眠药之后总算是睡下去了。
彭玉刚夫妇总算松了一口气,回屋谈心了。
没多久,本应该伤到不想动的彭飞在床上痛苦的翻滚,仿佛是做了一场噩梦。
惊醒后,满头大汗,跟刚刚跑完了四千米长跑似的。
他微微翘起身子,看着北望峰方向,久久不能眠,不是睡不着,只是不敢睡,后来也学那些佛家僧人念起了阵阵经文。
……
烧烤摊上,老板笑嘻嘻的端了两大盘热乎乎的烤串,吕凤箫张罗了半斤的高粱酒。
在这种摊子上,高粱酒已是少见,再挑也挑不出来好货了。
尤馒头捻息手中老龙,毫无吃相的吃了几串后,忽然端起纸杯,凝重说道:“师傅,我有三杯酒想敬你。”
听他口中师傅二字,足见严肃
,吕凤箫好奇的看着他:“说来听听。”
“第一杯,没有你,我还叫吴馒头。”
尤馒头仰头,一饮而尽。
“第二杯,没有你,我找不到苏芬那么好的媳妇。”
尤馒头一笑而饮。
“第三杯,敬师傅师娘早日团聚。”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这位俊逸年轻人竟然对着跟他年纪相仿且更加丰神俊朗的年轻人,双膝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这位敢独闯张彭二家的馒头先生,他膝下有多少黄金谁也数不尽。
然而,更让人意外的是,这位更加俊逸的男子竟然坦然接受。
谁也不知,这二位形似师徒,情入兄弟的香火到底燃得有多高。
吕凤箫至情至性,尤馒头同样如此,正是因为这一点,吕凤箫才没有阻拦馒头的沉重大礼。
第三杯饮下时,尤馒头有两行清泪,滚落杯中。
起身后,吕凤箫只是简单的递了一张餐巾纸给他,尤馒头接过后破涕为笑,自嘲道:“凤哥,我矫情了。”
邻桌吃饭喝酒的客人们,看得傻眼,对这般转变尤为不解。
都是生死里走过来的人,没有几分经历,还真是饮不下这杯酒。
“矫情也是情。”吕凤箫同样端起纸杯,笑道,“都说蜀市的男人话都在酒里,一杯不够还有下一杯,今儿我也矫情一回,有三杯酒回敬你。”
“第一杯,太湖初见,你脏兮兮,我血淋淋,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吕凤箫。”
“第二杯,蜀中巷子,我为师父你为徒,我有伤你有悲,我有眉头不展,你有勉力一笑,没有你,我可能不会笑了。”
“第三杯,我替你师娘谢你。”
吕凤箫一连三杯,仰头而尽。
“还有第四杯,茫茫天涯路,生死两兄弟。”
吕凤箫斟满酒,抬起杯子,立于半空中,淡然道:“说吧,遇到什么事了,搞得我也跟你矫情起来了。”
尤馒头会心一笑,抬起杯子,一碰后饮尽,叹息道:“凤哥就是凤哥,什么事都瞒不了你。”
四杯之后,尤馒头再次抽出一支老龙,这一次他没有兴致吐烟圈,一缕长长薄烟吐尽之后,他才缓缓说道:“我妹妹要结婚了,我不放心,得去看看!”
“吴花卷”吕凤箫深思道。
尤馒头点了点头,黯然道:“馒头还在,不过花卷不叫花卷了,现在叫珍羞!”
“都是吃的,不打紧。”吕凤箫说道。
“正是如此,我才非去不可,这次苏芬也跟我一起,不管结果如何
,见一见总是好的。”尤馒头脸色沉重。
吕凤箫微笑道:“所以,这三杯酒是来跟我告别的”
尤馒头脸色变得极快,嘿嘿笑道:“有小师妹和未来师娘在,师傅也不会寂寞。”
“抽你的老龙去。”
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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