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之羊脂白玉》第五十六章新政

    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长安的早春,不似预想般干燥寒冷,既没有延绵不断的大雪,也没有沙尘暴,倒有些江南水乡的温暖湿润。兴许是两千年前的北方,环境污染不大。

    伸伸懒腰,起床开门时,佑宁已在外面候着,跟了一大群仪态大方的婢女恭恭敬敬地站着。看这如此大的阵仗,我一把从佑宁手中接过洗漱用具,又关上门。

    天生丫头命,不习惯被人服侍。洗漱完毕,涂了淡淡的胭脂,对着铜镜试了一件又一件衣裳,心情格外好。女人被养着就这点好处,有数不尽的金冠华服,去填补内心无底洞的虚荣。想着想着,情绪又低落,自己有手有脚,干嘛要用刘珺的钱,活像个蛀虫。

    “堇姑娘,早膳在哪里用”佑宁敲门道。

    说起早膳,突然想起昨晚请求卫子夫去墨兰阁伺候醉酒的刘彻。听卫子夫的语气,似乎不大乐意。黄花闺女,应该不会在墨兰阁待一晚上。糟了,刘彻要是醒来,发现没有婢女可以使唤,还不把墨兰阁的古董全部摔碎。

    于是,我拉着佑宁,迅速飞奔到墨兰阁。墨兰阁的轩窗,趴着一个娇小的身躯,并转过头来,嘘地一声,示意我们别发出声音。我摆了一个严肃的表情,推着佑宁赶紧离开,而自己饶有兴致地同念奴一起观察阁内的动静。

    “昨晚疼不”刘彻握着卫子夫的纤纤素手,柔声道。

    我瞟了一眼床上的斑斑血迹,心中窃喜,难道说刘彻借着酒醉和卫子夫搞到床上。像刘彻这种直男癌晚期,估计特别喜欢这种处子之身的温柔乡吧。当了这么多年的红娘,居然成功了一次,真是不容易呀。

    “刘公子,昨晚的事,可不可以当没发生过”卫子夫缩回手,哽咽道。

    “卫姑娘,何必执著呢”刘彻苦笑道。

    “那刘公子为什么也放不下,明明知道今生无缘。”卫子夫垂下眼睑,柔声道。

    “你所爱的,生性凉薄,而朕……我所爱的,痴心一片,不一样。”刘彻叹道,言辞间聚集了无数个日夜的不能说出口的无奈。

    “子夫不敢奢望他的爱。只要每天能见到他的笑容,就心满意足了。”卫子夫道,嘴角流露出一缕淡然的微笑,如陪衬的夕雾花,无怨无悔地当好点缀的本分。

    “如果有一天,你放弃了,拿着滇山茶来找我,可以要求我对你负责。”刘彻摘了一朵滇山茶,捧在卫子夫的手心,柔声道。

    “子夫谢过刘公子的厚爱。”卫子夫笑道。那笑容,咽下所有的苦水,毅然决然,看得刘彻眼眶泛红。

    尔后,卫子夫伺候刘彻更衣洗漱,念奴顺势拉着我抄近道离去。念奴对兰兮小筑的构造比我还熟悉,不过一盏茶功夫就带路来到了寒兰阁。

    阁里的侧室,备好了青菜粥和红烧黄花鱼,都是念奴爱吃的。我盯着念奴许久,发现她脖子上并没有挂着我送的翡翠玉佩,而是一枚圆环形瑞玉,不禁皱皱眉,道了一句“这瑞玉,真好看,在哪里能买到”

    “堇姐姐真贪心,明明有襄王所赠的一枚,还想要。”念奴边嚼黄花鱼,边笑道。

    “念奴,你怎么知道我以前佩戴的瑞玉是刘珺的”我吃了几口青菜粥,冷冷地道。

    念奴极不情愿在爱吃的食物面前被人打扰,扁扁嘴,随口道一句:“因为念奴那时候也被暗中派到了河西走廊。”紧接着,她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些什么,连忙捂住整个脸,露出两颗葡萄大的眼珠子圆溜溜地张望着我的神情。

    我先是愣了一阵,然后整张脸都冷下来,托着下巴反复思考念奴的话。这么说,沙漠那出共患难的戏,也是演出来的还有在河西走廊替刘珺挡的一箭,之所以可以大难不死,是因为根本不是匈奴和楼兰勾结所派的刺客呢越深入推敲越觉得浑身颤栗。刘珺,到底有多少美好的回忆都只是你的一手策划

    “堇姐姐,别不说话呀,珺哥哥在河西走廊对你一见钟情,才会费尽心机的。要是司马大哥这样追求念奴,念奴一定幸福地死掉了。”念奴胖胖的小手不停在我的面前晃动,撅着嘴巴,恼道。

    “珺哥哥所以念奴的故事也是假的你们就把我当个傻瓜一样来耍。”我苦笑道,放下了筷子,爬上床继续睡觉。

    “堇姐姐,别生气嘛,念奴知错了,珺哥哥说有办法让司马大哥娶念奴,念奴就答应了。”念奴也跟着爬上床,拉拉我的手臂,哭道。

    “念奴,刘珺背着我还做了哪些事”我问道。

    念奴抹抹眼泪,一五一十地将她所知道的告诉我,原来,刘珺从河西走廊再遇到我和月出时,百般地与月出暧昧,甚至与她共赴巫山,到最后下药打掉她的胎儿都是为了激起我的醋意。念奴见我的拳头攥得紧紧的,音量渐渐便小,说到利用汲黯的奏折引我去睢阳,希望刘买和花意浓的不伦之恋能对我有所启发时,几乎要靠着念奴薄薄的樱桃唇猜测。她发现我了沉默了许久,呜呜地哭起来。

    其实,我能说什么刘珺的处心积虑,是为了我。换作别的女人,一定很感动。而我只感受到无穷无尽的恐惧,他可以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是因为有权有势,一旦有一天,他被刘彻设计剥夺了藩王之位,很多人会报复他。心莫名地抽痛,从今天开始,我也要培植势力,保护自己不受波及的侵害。

    “念奴,去把司马迁叫过来,就说陛下想执行新政,找他商议。”我起身,整整衣裳,又回到餐桌上,喝了一大碗青菜粥,嘴巴虽然酸酸的,也逼着咽下去。

    念奴走后,我直接去了墨兰阁。也不在乎刘彻是否还在和卫子夫共处一室,就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刘彻和一位年过四十的长者正襟端坐着,神色严肃,时不时点头微笑,十分敬重。

    我也跪坐着,为两人倒上热茶。那位长者,肤色偏白,戴青灰色头巾,挂着黑色的羊排胡,一身素色曲裾,典型的大儒装扮。他的言谈,散发着浓重的书卷气息,显得晦涩难懂。但是从只言片语中,还是揣摩出他的身份,是提出天人三策的董仲舒。一时间,按捺不住激动,推翻了桌上的茶杯,尴尬地红着脸擦干茶水。

    “出去。”刘彻瞪了我一眼,恼道。

    “董先生,小女子夏堇有幸拜会。”我反过来凶了刘彻一眼,起身向董仲舒行礼,笑道。

    “宣室夏书女,董某早有耳闻,幸会幸会。”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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