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之羊脂白玉》第一百三十五章 寒兰

    本欲起身离红尘,奈何影子落人间。

    寒兰遇春便凋零。没有兰花点缀的寒兰,舒展着修长的银边叶,清清冷冷的,逢上清明节的杏花雨,愈发地孤傲。然而,寒兰阁里,只种单调的寒兰。

    我躺在九尺大的白玉床上,不睁开眼也知晓身处寒兰阁。即使兰花谢了,淡雅的香味犹在,熟悉到泪水和春雨一起哀悼。

    另一半的鸳鸯枕上残留着墨色的发丝,我的嘴角绽开了一朵凄婉的笑,刘珺回来了。他现在应是跟随刘彻去阳陵拜祭先帝刘启。

    打开衣柜,空无一物。自从我发现刘珺往当归里掺杂藏红花后,就开始打包衣裳,偷偷地运到桃花坞。而且,我托工匠在衣柜的背部设置暗格,存了写好的休妻书。汉代,还没有和离这个词,这是我特地询问了子都,才了解到的。

    可是,我抽出整个暗格,钻进白玉床底,翻遍书架,也找不到那封用刘珺送的红豆玛瑙串套住的休妻书。

    “不用找了,本王烧了。”刘珺坐在紫檀木雕白泽书案前,冷冷地道。

    这书案,原先雕的蟒蛇,刘彻砸坏后,我主动提出肉偿换了白泽。说是白泽,也不全是。古代神话的瑞兽白泽,可没有我请画师照着刘珺的俊颜绘出的白泽般飘逸出尘。如今,匆匆地瞟过去,感觉书案上未打磨光滑的木刺,刺进心头。

    “没事,桃花坞还有十几份。”我不愿靠近刘珺,便走到轩窗旁边,呼吸潮润的空气。

    “本王不会签的。”刘珺道。

    循着脚步声,我挪了一小步,却恰好撞上刘珺的胸膛,抬眼望去,一如既往的嗔笑映在那张晒了巴蜀的阳光后泛出微黑的脸,令我的身子稍微颤了颤。

    “襄王会签的。否则,李倾城会被献给伊稚斜。”我懒得去挣脱刘珺的怀抱,任由他的下巴搁在肩膀上。

    “堇儿以为本王真的失去九黎组织么九黎组织直接听候本王的差遣,而不是九黎骨令。”刘珺冷笑道。

    难道说,那份不知真假的遗诏,只是骗韩夫人夺取九黎骨令,远离长安吗韩夫人必定将九黎组织带到雁门关。所以,接下来的雁门关,可是和匈奴正面对抗么那么,我需要去姑苏城找卫青回来挂帅吧

    蓦然,我的脖颈被刘珺轻轻地咬了一口,酥酥麻麻的,丹唇毫无防备地溢出吟哦声,取悦了刘珺。

    “襄王想要的话,我愿意配合。,大家都喜欢。”我转过身子,快速地脱了寝衣,露出月白色兰纹肚兜,笑靥如花。

    刘珺压抑住那双逐渐炙热的寒潭眸子,砰地一声关上轩窗,脱了水蓝色袖袍将我包裹起来,默默地盯着我,尔后一拳捶到墙壁上,顿时手背血迹斑斑。

    “襄王有九黎组织,我有红月公子。在这里虚情假意地不肯签休妻书,只会害了你相守十年的红颜知己。”我十分嫌弃地皱眉,扔掉了刘珺的水蓝色袖袍,讽刺道。

    “虚情假意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是虚情假意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是虚情假意”刘珺将我的肩膀扳到他的面前,冷笑道。

    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两句都是我寄给刘珺的家书。刘珺特意挑出它们,是在含蓄地表达身在巴蜀心系长安的相思。他想我一盏茶功夫,念李倾城一个时辰,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别拿你的深情来恶心我,在当归里掺杂藏红花时怎么不说,在河西走廊被伊稚斜俘虏时怎么不说……”我笑得飙出眼泪,捂着瘪瘪的肚子时,才知自己有多么可怜,竟然为了刘珺的一点点相思而触动。

    “本王害死了小龙虾,你害死了小泽,扯平了。”刘珺道。

    “扯平了襄王从来就没有想要过我的孩子。若不是我这个朱雀命格,指不定像王月出一样,玩腻了一阵子就抛弃了。不,或许一夜风流后就嫌脏了。”我退后了几步,捂着抽痛的胸口,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刘珺抓着我的手,扯开他的衣襟,抚摸上滚烫的胸膛。那健朗的胸膛,刻着几道新添的疤痕,尤其是贴近心脏的一道,触摸之际,颤抖的手冒出了冷汗。于是,心疼大过怨恨,我吻着他的胸膛,泣不成声。

    “阿珺相公,你杀了我好不好,疼,很疼……”我泣道。

    他总是有办法将我爱着他的一面引出来。那道贴近心脏的伤疤,意味着从巴蜀回长安的路上,连刘彻的赤帝十八骑也护不住他的安全。

    “不疼,一点都不疼,只有堇儿对本王冷淡时,本王才会疼。”刘珺紧紧地搂着我,哽咽道。

    “放过我,好吗与其担忧有一天你和李倾城成双入对,倒不如早点退出来。我承认,我贪心,只想霸占一个完整的你。”我猛然推开他,脚步不稳,跌倒在地,顺势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成一团,小声地啜泣。

    “那就继续霸占着。本王喜欢贪心的堇儿。”刘珺也蹲下来,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泪痕,在我的额头落了一个轻柔的吻。

    他的声音真好听,宛若温热的梨花酒,于清冽之中细尝出深情,暖暖地流入四肢百骸。

    突然,淼淼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喊道:“堇姐姐,云光殿出大事了!”

    “咦,这位俊朗的小倌是堇姐姐新买的。看他的身架,估计练过武,推拿起来肯定比偷吃了马鞭牛鞭鹿鞭的子都舒服。”淼淼是我趁着刘珺离开长安后买下的婢女。她不认得刘珺,见刘珺强势地揽着我,似捉奸般捂着嘴巴笑,还围绕着刘珺转圈,将他里里外外地打量了一番,连袒露出的胸膛也不放过。

    “哦,小倌偷吃了马鞭牛鞭鹿鞭的子都”刘珺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加大了扣住我的腰部的力度。

    “小倌倌,你在吃子都的醋放心,子都是淼淼的。只要不在床上像襄王一样玩什么铁牛耕地的话,堇姐姐会爱死你的。”淼淼这个黄花闺女越说越兴奋,全然不懂矜持。

    “淼淼,你再敢乱说一个字,就把你卖了!”我恼道,想起铁牛耕地时,潜意识地朝轩窗瞟了一眼,脸颊瞬间烧成红虾子。

    “堇姐姐,淼淼说错了什么难道不是铁牛耕地,而是老汉推车”淼淼抓抓发髻,疑惑不解。

    我气得随手抄起书案底下的书,朝淼淼的方向扔过去。幸亏淼淼的行动机敏,啊地一声弹跳起来,向我吐吐舌头,尔后一股烟地溜走。

    刘珺的心情大好,嘴角的笑意比春花还灿烂,捡起那本砸淼淼的书,拆了红豆玛瑙串,缓缓地念道:“襄王妻子堇王后,犯了七去之中的两条,分别为无子与妒忌,当休。无子,堇儿是在责怪本王服侍得不够努力吗妒忌,堇儿扮作九公子,在桃花坞养了一大堆面首,本王妒忌得发狂。”

    “你不是说烧了吗”我恼道,拍开刘珺的魔掌,爬起来时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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