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之羊脂白玉》第一百三十七章 倾城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这段插曲,依旧没有我,但是不苦涩。后来,每次我在紫宸宫拿李倾城来撒泼时,刘珺都会从三维物种平行空间记录仪调出点点滴滴来证明他对李倾城并无男女之情。呜呜,接着他就趁我看得入迷,将我扑倒在珊瑚床上了。

    清明节后,多雨,丝丝缕缕,如绿绮上长着的发霉愁苦,拂去的话,怕损伤了桐木,不拂,更恐失去天籁之音。

    堇儿生辰,刘珺腻在紫宸宫三天,恍若隔世。回长安的路上,刘珺看着趴在他怀里熟睡的堇儿,忍不住在她的淡紫色兰瓣上印了一个轻柔的吻。兴许是错觉吧,他的堇儿越来越美了,小巧玲珑的身躯,白嫩光滑的皮肤,瓜子脸,月牙眼,胸前的玉桃饱满欲滴,锁骨的红月变幻多姿,怎么看都不够。

    当他决定在东海为堇儿建一座紫宸宫时,他知晓他对这只一会儿小狐狸一会儿小蠢猪的东西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东海,曾经是他的噩梦。当初,他童言无忌,在家宴上,将珺字解释成君子,要做董仲舒的门生,成为大儒。可平时待他比太子刘彻还纵容的先帝刘启,竟将珺字拆为君王,认为他包藏谋反之心。七天七夜,带出的护卫全部被先帝刘启的紫衣侍卫杀死,尸体漂浮在海浪之上,而他躲在东海底下,看着海水一点点变成腥臭的红,再慢慢地净化。自从死里逃生、患上寒冰症后,他表面上流连于长安城的歌舞坊,落下一个薄情冷王的名声,暗地里弃文从武,手握九黎骨令,重建九黎组织。先帝大概是以为他不足为惧,望他的眼神似乎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疼惜。不过,他已强大到足够与之抗衡,不再傻傻地介意先帝是不是讨厌他了。

    如今,他和堇儿并肩站在紫宸宫,眺望东海,眼里满是堇儿对大海的欢愉。对,堇儿前世定是一条爱缠着他的八爪鱼,才会产生强烈的归属感。话说,念奴也同堇儿一样,见到大海就嗷嗷地叫着小金鱼,若不被阿胜拽住,早钻进大海里。她们,真像姐妹。

    他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这条八爪鱼寒冰症有药可医的消息传出来后,从巴蜀到长安,他受到各方势力的追杀,却为了一只泛白的水蓝色香囊,生生地受了一剑。这只水蓝色香囊,正是堇儿绣的,绣工一般。姑苏城,他吃到堇儿做的虾仁阳春面,从此餐餐都离不开虾仁。或许,更早吧,沙漠上第一次相遇,堇儿抢了他的水囊,他发现自己的眸子有了温度。

    说来可笑,起初,他很排斥喜欢上堇儿的这个事实。所以,他得知堇儿的第一个孩子小虾米被王月出害死,他选择了淡漠。他探到堇儿的第二次喜脉时,往当归里掺杂藏红花,以压下悸动。甚至,他忽视堇儿在身下的求饶,只顾着发泄,结果,堇儿痛,他也痛。在巴蜀的日日夜夜,他读着依依的汇报,辗转反侧,想堇儿的一颦一蹙,将堇儿写的抄袭家书看了一遍又一遍,舔了舔家书上的红豆残渣和卤猪蹄油印,他终于承认,离开她,他的人生没有味道。

    后来的后来,他悔恨自己不能早早确认这份爱,以致于因小小的误会而相隔天涯。

    至兰兮小筑,他抱着睡觉也会蹭得他的身子起火的堇儿,轻轻地放在寒兰阁的白玉床上,替她掖好被角,点起灯芯草,有助于她睡上整天,并吩咐佑宁及时倒掉灯芯草的灰烬,备好温热的淮山排骨粥。他要去和李倾城谈谈,却不愿被堇儿发现,像做贼般心虚。

    今年,是他第一次陪堇儿过生辰,也是他第一次不能与李倾城共度生辰良宵。堇儿、李倾城、念奴,都是同月同日生,确实蹊跷。马车驶向嫣红馆,花犯粉墙,十里红毯,千重芍药,姹紫嫣红争春色,他以为近乡情怯,不敢面对李倾城,却只觉得芍药再美,也激不起半点涟漪了。

    嫣红馆,往里走,向左拐,墨兰深处,立在瀑布前,他反复思量如何同李倾城解释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忆起那个在东海底下通过接吻来维持彼此生命的蓝衣少女,他对李倾城的愧疚便增加三分,手心都沁出了一些薄汗。相伴十年,纵使薄情寡性,也多少存了心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拧拧眉毛,纵身一跃,跳进了瀑布。

    瀑布外,幽深的洞穴里,他熟练地摸索着。洞口处,解开缆绳,划着扁舟,顺流直下,奔向水中凸起的楼阁思夏居。梳着垂挂髻的黄衣少女黄莺瞧见刘珺时,先是眉开眼笑,尔后瞪了他一眼,跺跺脚离去。他站在思夏居前,嘴角扬起冷笑,他变心了,何德何能担得上思夏二字。

    思夏居内,一袭兰烟云裳,随着壁上支起的芍药灯花,在微风中飘零。长长的衣袖,向外轻轻抛出,左肩处的寒兰便逐渐绽放。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加快了水袖的挥舞,旋转,跳跃,甩出,收回,如行云,如流水,柔软的身姿,同那长袖合一,极具韵致。每一飞袖,衣袂翩然,步步生出含苞欲放的兰花。所谓,气如兰兮长不改,心若兰兮终不移,寒兰的孤傲弥漫成烟雾,绕梁三日。

    李倾城绾的是慵懒的坠马髻,别了一支子乔赠的芍药含春金步摇,为了遮掩苍白的面容,涂抹了子乔送的美人醉,缓缓地走到刘珺跟前。她的子乔,陪野丫头过了三天的生辰,她就淋着雨在嫣红馆跳了三天的兰兮舞,不知疲倦,感受不到疼痛,连素来宠妻成瘾的平阳侯曹时和长安新贵夏策都为了博她一笑,献上价值连城的宝物。可她笑不出来,一想起子乔的笑与野丫头有关,她再也无法维持原本的淡漠,泪花一滴一滴地融入雨水之中。直至她跳得沉下身子,她也感受不到子乔温厚的大掌。子乔,不要她么

    于是,她打算揭开面纱,她的美貌,可不是一个倾国倾城就能描述的。动用美色,迷惑男人,她在做着不耻的事。然而,她的手在颤抖,面纱掉落之际,她闭上了眼睛,连打量子乔的反应的勇气也丧失了。明明,她拥有令老天也疯狂的容颜,西子的鹅蛋脸,杨贵妃额前的玫瑰红花钿,貂蝉如月光般柔美的雪肌,王昭君似泣非泣的秋水眸子,她还是担忧子乔不会动容。

    “夏儿,果真是你。”刘珺笑道。他没有认错,李倾城便是东海的蓝衣少女,给他带来光明的救命恩人。

    “子乔……”李倾城向后退了几步,拒绝了刘珺因欣喜而搭过来的双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落。

    她记得,子乔初接手九黎组织时,在采桑阁遇见一个看得顺眼的美人,却被美人的哭哭啼啼而恼怒,派佑宁剜除了美人的眼睛,赏给了乞丐。子乔,厌恶美人的哭泣,她牢牢地记在心里。倘若她发现那个野丫头哭的眼泪可以淹没了泰山的话,怕是心绞痛会复发吧。

    “夏儿,做本王的妹妹,好么”刘珺问道。

    “妹妹……”李倾城喃喃道,尔后勉强摆出笑容,道:“倾城时日不多了,做妹妹也好。”

    “夏儿,别这么说,本王一定能破除李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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