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之羊脂白玉》第一百四十四章手足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当我揉揉朦胧双眼时,发现自己置身于兰兮轩的白玉软塌之上。黑漆漆的一片,连根烛花都舍不得点,刘珺大概是研究行军路线累了,便趴在书案上休息,把我也遗忘了。

    哼哼,我撅着嘴巴,跳下软塌,将鞋履踢到一边,赤着脚跺几下。窦绾生了小公子,肯定粉嘟嘟的,煞是可爱,刘珺都不懂得拉上我去瞧瞧。对了,刘珺搀扶着窦漪房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蹲在地上,抱着脑袋使劲回忆,耳畔雷声轰隆隆地响,伴随噼里啪啦的暴雨。突然,当我不经意间抬眼,一道闪电打过来,书案正后方挂着的寒兰布帛画掉落,墙壁移动,一道持着兰花灯的人影飘出来。那人影披头散发,半露出阴森森的脸颊,吓得我大叫,飞快地往外跑,恰好撞上坚实的胸膛,熟悉的寒兰香沁入心鼻。

    “阿珺相公,有鬼。”我紧紧地贴在刘珺的怀里,泣道。虽然我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不代表不怕这种目前的科学不承认的鬼。

    “蠢女人,教训了多少次,不许赤脚。”刘珺将我打横抱起,拢了拢披风,罩住我的小脚,粗糙的指腹点点我额头上的淡紫色兰瓣,语气颇冷,但细细咀嚼,尝出了甜甜的冰淇淋味道。

    “河南郡发生大面积的水患,太守知情不报,私自处理,导致灾民多达万余家,甚至出现父子相食的现象。若不是谒者之官汲黯开仓赈灾,恐怕激起民怨。”刘彻将兰花灯搁置在书案上,不太标准的丹凤眼聚集着怒气,甩出袖中的奏折。

    砰地一声,奏折撞到软塌的脚而停止。刘珺将我轻轻地放在软塌之上,捡起奏折,取了火折子,点亮整个兰兮轩,看到河南郡官仓一半的储粮皆被汲黯用去救济灾民,寒潭眸子开始下起雪花,指腹时轻时重地敲着我的手心。

    “天灾之后,最怕的是**。河南郡乃是大郡,郡下分布的兵马大概三十万,一大半是从当地征的兵。一旦发生暴动,这三十万兵马可能调转枪头,学高祖皇帝起义。”我从书案底下拉出一个火盆,将汲黯的奏折扔进去,点上火,烧成灰烬。见刘彻大惊,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他平常小看了我,以为我在朝政上的见解只是跟着刘珺学了一个半吊子,熟不知我的红月牧场尽管远在河西走廊,却掌握了大汉的兵马变动。

    “你这个小东西,又偷看九黎组织的密报。”刘珺笑道,揽我入怀。

    “九哥养的朱雀果然厉害。”刘彻拍拍手掌,笑道。

    “十弟过奖了。既然河南郡有天灾,本王愿亲自除之,顺便调用二十万兵马夺回河西走廊。”刘珺笑道。

    我一听到河西走廊,就立刻坐不住了。河西走廊,是由卫青收复的,刘珺掺和下去,大概没有好结果。可我的身子被刘珺死死地禁锢住,接收到他那双寒潭眸子射出的南极光,哆嗦了一下,才明白这只小气鬼,其实打上了红月牧场的主意。呜呜,为什么我会嫁给一个睚眦必报的夫君。我的红月牧场,肯定保不住了。

    “分出十万兵马给朕,剿灭乱臣贼子。”刘彻道,嘴角噙着贱兮兮的笑意,对上我那张苦瓜脸。

    “不好!阿珺相公,先伪装成出征代郡的假象,再趁机整治河南郡,抽出二十万由当地征的河南兵,夺取河西走廊,打得匈奴措手不及。但是,战线拖得这么长,粮草未必供应得上,风险太大。”我恼道。为了不让蝴蝶效应继续扩散,我绞尽脑汁,才琢磨出这条致命的缺陷。咳咳,守住我的红月牧场,只是顺带的。

    “河西走廊,是块肥肉,为匈奴增加了大量的赋税。各国商旅,大多经过河西走廊,有助于促进长安城的繁荣。”刘珺冷笑道,轻轻地掐了我腰间的赘肉,显然将我反对的意图视为维护红月公子。

    “阿珺相公,河南郡可能是个陷阱。”我继续胡诌,瞅到刘珺那双寒潭眸子刮起了暴雨雪,魔掌正在不安分地摩挲着我的背部,欲哭无泪呀,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果河南郡真是陷阱,那么天灾也在预算之中。可是关于天灾的预兆,即便是科技发达的现世,也不能非常确定它是否降临以及具体时间。更何况,胶东王刘寄,在历史上,平淡无奇,不曾听说养过举世闻名的能人异士。

    “堇儿说得不无道理。若天灾也是筹谋的一部分,那么此人必是我们的劲敌。十弟,必须再三谨慎。”刘珺神色严肃,抱拳道。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刘珺抱拳时寒潭眸子隐藏的担忧,而刘彻直接上前给了刘珺一个拥抱,适当地流露出手足之情,更是令我捂着张大的嘴巴,惊讶万分。这是演的哪一出呀刘珺和刘彻不是一直在闹不和吗上了朝堂,两人唱反调,一个简简单单的国策,沦为成两大势力斗气的导火线。下了朝堂,刘珺又爱抢刘彻喜欢的女人,王月出和卫子夫可都是先爱上刘珺的,还有一个李倾城也在排队。

    蓦然,兰兮轩外,一道纤细的人影闪现,再回神时,依依押着被缚住双手的淼淼站在我们的面前。自从上回刘珺恼我偷听他们的行军作战,便下了令所有女眷皆不能进兰兮轩。所以,淼淼扮作奴仆入内,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倒有几分桃花坞的小倌姿色。

    “四娘,扮作淼淼,可有难度”刘珺问道。

    “这就要看野丫头舍得割让桃花坞的子都不”丁四娘如没有骨头的水蛇般,从房梁上滑落下来,偶尔伸出丁香小舌舔舔干涩的嘴唇,朝刘彻抛去媚眼。

    “四娘,对堇儿不敬,记上小过。”刘珺冷冷地道。

    “阿珺相公,是大过!”我故意拿出丁四娘教我的撒娇功力,一声转上几个尾音,酥酥的,连骨头都起了鸡皮疙瘩,并抱着刘珺的胳膊,在他的脸颊上吧唧一口。

    “好好说话,卷舌头作甚。”刘珺轻笑道,趁机在我的嘴唇上轻啄一口。

    “主公好坏呀,伤了奴家的心。”丁四娘带着娇媚的哭腔,恼道,可那双雪白长腿,勾住了刘彻的腰带。

    “呸,一个狐媚子扮我,迟早被剁碎,送给侯爷当下酒菜。”淼淼冷嗤一声,眸子里滚出浓浓的轻蔑之意。

    淼淼极度厌恶狐媚子也是有原因的。他本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亲虽长相丑陋,却勤奋好学,拜得大儒董仲舒门下,颇有成就,况且家中殷实,不愁吃穿。一次,于山野之中,遇到娇艳如狐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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