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村养个蜃》第五十二章 撒泼

    赵远和敖圆交流，外人看来就是在发呆。

    而且伴随着赵远情绪的变化，七情上脸。

    毕竟是年轻人，遮掩自身的本领还差的远。

    但这可把牵着牛来求医的廖万全吓得不轻。

    正拐弯抹角拉着关系呢，怎么突然就表演起川戏了！

    赵裕德也从廖万全惊诧的表情中发觉了蹊跷，用余光观察赵远变幻不定的神情，又觉得赵远不像是哪里不舒服，强自按捺焦急，只等赵远开口。

    可惜，此时的赵远还沉浸于敖圆的当头棒喝之中。

    “过程与结果不是谁比谁更重要的关系，任何结果之中皆有过程蕴藏，任何过程本身亦是结果之一部分。”

    “便如你今天惶恐于病毒扩散所可能造成的结果，此中你的一切行为，就已经是导致了最终结果的一部分，你想到了倚仗我的力量，那么有没有思考如何依据你自身作为，去影响、改造最终的结果呢”

    “当日发现了疫情，为什么不向兽医站求助警告了那个还有侥幸心理的养殖户，为什么你自己也被侥幸心理支配你想到了病毒可能会在运输途中扩散，为什么不去探究病毒的来源”

    赵远无言以对，事实上，应对牛口蹄疫病毒，人类的各项手段早就已经十分成熟了，只要不出现长期、大范围的瞒报、漏报，顶多就是病毒爆发源头的养殖户会遭受重大损失，大范围流行，乃至造成人员损失的严重疫情已经数十年没有发生过了。

    按照敖圆的说法，从人类第一次发现自己养的牛出现了口蹄疫病毒感染症状算起，到人们对口蹄疫病毒有了基本认识，最后拥有了针对性的防治手段，这样一段过程本身，就是修行的一种体现！

    只不过这种体现，时间长、范围广，甚至可以当做数百上千代人，集体的修行。

    而且这样的修行，最终的成果体现也很狭窄，仅仅适用于口蹄疫病毒的防范和杀灭，随便换一种病毒或者细菌，它就不那么好用了，了不起了可以把其中的某些思路提炼出来，在更广阔的范围内发挥一些有限的作用。

    地球上，人类自从有史以来，这样的修行数不胜数，若你不将其视为修行，当然可以说那是科学研究，可以说是神学研究，甚至于民风民俗传统文化，终归不过是个名字罢了！

    而在赵远曾经固有的意识中，修行则是不同的，代表着更为令人向往的未来，那是一种可以获得伟力归于自身的行为，但若细究为什么追求伟力归于自身，却又无外乎总有随心所欲的自由，这种自由，不受限制、不被威胁，被人们视为最终的幸福目标。

    就连永生不死这样的目的，事实上也不外乎是为了不受死亡、衰老对于常享自由的威胁罢了。

    但这样的目的与追求，依靠人类不断发展当下的各种手段，就真的做不到吗

    恰恰相反，长生不死，恐怕都已经不太遥远了！

    人类从十数万年前的平均寿命一二十年，到达平均寿命六七十岁的当下，所用时间对于宇宙来说，真是不值一提。

    所以说，哪怕没有敖圆所代表的那种幻想中的力量出现，人类的“修行”要满足当下人们的追求，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样的“修行”需要集合无数人、无数代人的共同努力，而不可能由一个人去完成！

    敖圆就这么一层一层，为赵远剖析本质，或者说阶段性的本质，毕竟赵远此时仅仅是个视角有限的碳基生物而已，在地球上尚且平凡无奇，更不必与超脱于广阔世界间无数宇宙的敖圆去相提并论，将本质不断深入剖析下去。也不是赵远此时能够理解的。

    时间过的飞快，赵远还沉浸于敖圆精妙玄奥的讲解之中，那位意图求医问药的远房老哥，终于扛不住“变脸”表演的巨大压力了。

    他实在是担心赵远看出了端倪之后，直接告诉他治不了，那样一来，他保不住的绝不只是一头牛。而是家里养的所有猪牛羊！

    口蹄疫病毒那是对所有偶蹄类动物一视同仁的！

    而且廖万全也坚信赵远一定可以看出他这牛的真实病因，毕竟这些日子里，槽沟村出了个小兽医的小道消息，已经传遍了四里八乡！

    传言中，赵远在城中获得了外国老兽医的青睐，得传外国秘方，任何牲口得病，都能药到病除，不用手术不用打针，就连兽医站的先生没办法了，赵远都能轻松治好！

    这流言也就赵远自己还不知道，实质上除了最初造谣的小混混，最后能变得细节那么丰富，还要多亏了槽沟村的乡亲们的帮衬！

    实在是撤并乡村小学之后，槽沟村已经太久没有成为茶余饭后的中心了，真怪不得乡亲们与有荣焉的添油加醋。

    正因此，才有了廖万全的求医问药！

    他当然知道赵远的规矩，只买不治，但廖万全舍不得把牲口卖了，病牲口的价格能跟正正经经养到出栏的比吗

    仗着自己能跟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