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娆不信,轻轻咳嗽了两声,身旁的红玉便塞了一个银元宝给那小厮,含笑道:“你可跟楚世子殿下说了,我们姑娘是安平伯府家的嫡女,是从前楚世子的未婚妻啊”
沈书娆浅浅一笑,雪白的下颌微微往上抬了一抬,明眸善睐,光彩照人。
美是美,不过跟府里的小夫人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儿,那小厮只瞧了一眼,心中便有了定论。
广平王府看门的小厮自然不会是寻常人,一要会应付那些牛鬼蛇神,二要会赶走那些不速之客,三还得武功高强应对刺客。
来的人是人,还是鬼,他都不用多看,一眼就能将那人看穿。
这沈书娆,早年为了世子妃的位子,与庄亲王的继王妃沆瀣一气,帮忙夺了主子的世子之位。
如今见主子功成名就,位高权重,却想再攀高枝,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何况主子心里从来就只有小夫人一个,根本就没瞧上这所谓的安平伯嫡女呢
那小厮上下打量了沈书娆一眼,又恭恭敬敬垂首道:“回沈姑娘的话,小的方才的确是将姑娘您的身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主子的。
不过主子确实——不想见您!”
沈书娆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楚世子不想见我”
“正是如此。”
“姑娘,要不……”
沈书娆摆了摆手,制止红玉,转头与那小厮道:“既然楚世子公事繁忙,没空见我,那我改日再来吧。”
积怨已久,哪里能一笑泯恩仇
不过也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心,楚洵终久一日会知道她的好的。
那小厮不由翻了个白眼,暗道这姑娘还真是会异想天开。
主子有空没空,心里都只有小夫人,怎么可能会见旁的女子
见沈书娆仍旧一副颇有自信,毫不灰心丧气的样子,小厮撇了撇嘴道:“沈姑娘!我们主子每日都要忙着陪小夫人,没空见您。
哦,对了,方才奴才转达的话还没说完呢。
主子说,人要脸,树要皮,您若再来,誓死为敌。”
这话自然是他胡诌的,主子和小夫人正亲热着,若是被打断,恐怕沈书娆的命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为了主子的心情,他撒谎也是不容易啊。
“你!”沈书娆便是再能忍,这会儿被一个看门小厮辱骂也实在忍不得了。
“姑娘别气!”红玉忙苦口婆心的小声劝道:“八成是那小郡主给了他银子好处,他这看门狗儿这才只一心为那小郡主说话呢。”
沈书娆也觉颇有道理,可刚这样一想,便听一阵轱辘轱辘的马车轮子声响起。
“芷兰阁”
朱红雕芷兰海棠的马车缓缓行了过来,待马车停下,广平王府便出来一行动作干净利落的嬷嬷将那马车里的托盘、箱子一个接一个的往里头抬。
芷兰阁一只小小的戒指便价值百金,这一箱一箱,放到库房能堆叠如山的珠宝,可想而知有多价值连城了。
小厮见沈书娆眼睛都看直了,淡笑道:“沈姑娘您都看见了。
主子给小夫人买的东西多,陪着慢慢挑也忙不是吗
您既然这么闲,倒不如让庄亲王世子殿下也给您买点儿首饰,在府上慢慢挑呀!”
说完,那小厮头也不回,径直进门,将广平王府的朱红大门“砰”的一声便重重关上了。
“姑娘,他们真是欺人太甚了!”红玉愤愤不平道:“等您当了广平王府的主子,看他们还敢不敢那么嚣张!”
到时候,等她家姑娘进了门,那些人被扒皮抽筋,叫苦求饶,才知道姑娘的厉害!
沈书娆却是一脸铁青,唇色发白。
“姑娘”
“闭嘴!”沈书娆厉声一喝,红玉登时脸被吓得惨白。
沈书娆袖中拳头紧握,手心儿的伤被指甲又划破开来。
好一个北堂笙啊!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是将楚洵勾得晕头转向,沈书娆深吸一口气,眸中满是不甘愤怒。
楚洵愿意陪北堂笙选珠翠金玉,赏奇珍异宝,可对她呢竟是一眼都不愿意看!
西戎那个北堂笙,有什么好的!
“姑娘!姑娘!”
红玉掀开帘子,便见碧珠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红玉一脸担忧的小声道:“楚世子不肯见姑娘,你买的那包桂花糖糕都扔了吧。”
反正楚世子也不会见到,吃到,省的姑娘看到了还要再生一场闷气。
碧珠忙道:“我是有要事,要跟姑娘说啊。”
沈书娆瞧了眼晌午高悬空中,亮白如银的太阳,淡淡道:“先回吧。”
横竖楚洵还没有和北堂笙成亲,她总会找到机会的。
安平伯府凉亭内
沈书娆坐在栏杆边的一方石凳上,一面端着一盘鱼食慢慢朝湖里撒着,一面仔细听着碧珠的回禀。
桂花零落,流水潺潺。
细碎金黄,如米粒般大小的桂花随水飘零,和着那鱼食浮在荡悠水面,引无数通身红艳的锦鲤竞相唼喋。
待听到芷兰阁和庄亲王府的消息后,沈书娆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北堂笙就是顾宝笙顾家还在芷兰阁门口认亲”
“是呀,”碧珠忙道:“当时奴婢提着那糕点就站在那旁边儿呢,听得真真儿的,都说那小郡主长得和顾家三姑娘像极了!”
不过,大多数人都夸赞那小郡主比顾家三姑娘还要貌若天仙那句话,碧珠很识趣儿的咽了下去。
“这样啊……”
沈书娆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
她将那鱼食放在青石桌上,勾唇一笑道:“那王妃那儿的事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婢怎么敢骗姑娘呢”碧珠走过去沏了一杯菊花茶,递到沈书娆手中解释道:“奴婢的亲姑姑就是王府里头的厨娘,府里头那些消息,再怎么着也不会与奴婢胡说,敢来糊弄姑娘的呀。”
杯中干枯卷曲的淡黄菊花慢慢舒展开来,清香四溢,沁人心脾。
沈书娆浅啜一口,顿觉身心舒畅了。
她瞧着啊,那北堂笙八成就是顾宝笙了。
还真是无耻之极啊,明明不过是个臣子的女儿,为了富贵荣华,郡主之位,竟然去勾结敌国的王爷,充作人家亲生女儿。
也不知那西戎的睿王是不是同庄亲王一样,是看中了顾宝笙的美色呢
想到那被贬的顾明远,沈书娆微笑道:“下去查查顾大人这几日下朝后,都是去了哪儿。”
顾明远爱财如命,顾家陡然一落千丈,入不敷出,他必定心如刀割。
若是她愿意帮忙,顾明远必定会照着她的吩咐行事的。
安平伯府也是陪着南齐开国皇帝打江山的,伯府内也有一些暗卫、私军。
因而,很快便打探到了顾明远下午无事时常去的那家茶楼。
东风楼
顾明远正百无聊赖的坐在一小小的雅间内喝茶。
如今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一品宰相,只是个养马的小官儿,自然不能同从前一样进出那些雅致古朴的茶楼,喝上好的龙井猴魁。
文人雅士、穷酸秀才最喜欢的东风楼,也便成了他的去处。
假的顾宝笙死了,姜徳音留下的那笔嫁妆景仁帝盯得紧,大有让那些银子充入国库的意思。
这几日他为了此事,几乎是愁白了头。
若是真的连姜徳音的银子他都留不住,单凭他这点儿俸禄养家,还要帮着郑绣莲留下的拖油瓶还债……到时候,只怕是卖了顾家都解不了这大难题啊。
谁让孟行舟被景仁帝关了始终没能被放出来,那些人只能找他讨债呢。
秋日的天儿黑得早,顾明远今日在茶楼不过坐了一个时辰,天边青色,幽凉晚风不知不觉便徐徐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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