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女:权宠娇妃》第335章 失败的掉包

    屋内

    嫣红温热的血如山间古道从柳木床上蜿蜒而下,年轻男子手中薄如蝉翼的刀尖上,鲜血滴答滴答,缓缓滚落在地。

    北堂离站在门口,妩媚潋滟的眸子染上一抹心疼忧色,见顾延琛仍伫立在床前,仿佛一尊石雕,她慢慢抬脚向前走去。

    踏踏踏……

    一只温热细腻的手牵住了顾延琛,“阿琛,我会陪你的。”

    凋零破败的镇国公府已经恢复如昔,顾延琛有她,有笙笙,以后还会有他们的孩子,再不是孤家寡人。

    “哐啷”一声,顾延琛手中的刀子落在地上。

    他招了招手,底下一群黑衣人便鱼贯而入,进来收拾尸体了。

    而陪着徐淑妃进来的那名婢女,一直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身旁还放着徐淑妃哄骗景仁帝写下的血书。

    北堂离大致瞧了一眼,忍不住冷笑道:“安平伯,倒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啊。”

    若是安平伯帮助秦溪举事成功,那景仁帝留下的血书,便可作为另一道所谓的证据,昭告天下,证明景仁帝的身世是清白的了。

    顾延琛擦了擦手,淡笑道:“算盘是好算盘,不过终究算错了主意啊。”

    一想到安平伯为了同胡多问合伙,想把他的阿离送给胡多问,顾延琛的眼眸里便闪过一抹杀意。

    北堂离摸了摸鼻子,怕他生气,忙换了个话头道:“对了,那日笙笙在街上,顾珅身上的毒没有害到笙笙吧”

    北堂离当日不在顾宝笙身边,事后才听下面的人禀报了当时的情形。

    只是想一想,也觉得心惊肉跳。

    原以为是安平伯想让顾珅入公主府做奸细,可没曾想,安平伯醉翁之意不在酒,竟是在顾珅身上下了剧毒,要顾宝笙中毒。

    顾延琛知道她是怕自己迁怒胡多问,意味深长看了北堂离一眼,语气轻快道:“笙笙那般聪明自然无事。她出门前便戴了一块避毒玉,吃了楚洵让鬼医调的避毒丸。”

    话落,北堂离便觉得嘴里被塞了颗冰冰凉凉的药丸,脖子上被挂了个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赫然是一块莹润无瑕的玉石,雕刻成蝴蝶兰的模样,带了浅浅淡淡的紫色。

    “避毒玉,避毒丸”

    “嗯。”顾延琛牵着她的手,解释道:“鬼医先前也以为是剧毒,没曾想,昨晚验了顾珅的尸体,竟发现,安平伯是在他的身上种了噬心蛊。”

    “噬心蛊”

    北堂离的眉头立刻紧皱起来。

    她常年行走南齐西戎,江湖蛊毒也知道的不少,可噬心蛊这东西,却十分厉害霸道。

    能吞噬心智,让人六亲不认,此第一境界;宛若杀手,杀人如麻,此第二境界。

    若要解毒,必得用最心爱之人的心头血来解。

    “安平伯想让你和楚洵自相残杀。”

    北堂离一下便猜到了安平伯的用意。

    顾延琛点了点头,“他不笨。”

    景仁帝虽然贬为庶人,可帮着景仁帝残害顾、崔两家最得力的刽子手丰城徐家、承恩公杜家,乃至于景仁帝的亲弟弟庄亲王府,都是罪该万死的。

    安平伯先前韬光养晦,甘做庄亲王马前卒,自然知道他和笙笙不会放过他。

    与其被动迎战,倒不如主动设计,让他杀了楚洵,或是,让楚洵杀了他。

    “心倒是够狠的。”北堂离磨了磨牙,狠狠踹了地上的徐淑妃一脚,咬牙切齿的骂道:“狼狈为奸的狗男女,都不是好东西!”

    顾延琛招了招手,地上的那婢女便起身将血书放到了桌上。

    而后门外走进来一个女子,穿着打扮俱是和徐淑妃一模一样。

    就连手里拿着的血书也同桌上的那份无异。

    北堂离仔细瞧了瞧那打扮成徐淑妃的暗探雪凝,满意的点了点头。

    举手投足都像了个十成十,比沈书娆假扮她可像多了。

    “去吧。”顾延琛下令道:“徐家和安平伯府的一举一动,每日逢大事方禀告。万事小心,切勿被人抓到线索。”

    “两位主子放心。”雪凝道:“属下必定不会出错。”

    顾延琛略微点头,雪凝便扶着先前那婢女袅袅婷婷的走了。

    “啧啧,也不知道安平伯知道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会不会哭出来。”北堂离幸灾乐祸,笑眯眯的说道。

    她可是知道的,秦溪虽然喜欢帝王之位,但景仁帝当了他这么多年的亲爹,对他也是真心实意的好。

    秦溪一下子知道自己是乱臣贼子安平伯的儿子,这些日子再也没有跟徐淑妃说过话,母子两人的关系僵硬冰冷如三九寒冬的冰湖,根本没有缓和的余地。

    现在么,北堂离牵着顾延琛的手走出门,瞧了眼门上熊熊火焰,心里就更不担心了。

    景仁帝死在徐淑妃手里,母子俩不说反目成仇,可秦溪对徐淑妃和安平伯的排斥,足以让他再不会跟徐淑妃多说一个字。

    安平伯忙着成大业,避忌着徐家人,自然也不会有空来找徐淑妃。

    只要同徐淑妃最熟悉的两个人没有接触徐淑妃,很多事便一帆风顺了。

    转念想到,安平伯这会儿该让人迷晕自己,把自己送到胡多问那儿。

    北堂离“哎”了一声,朝顾延琛道:“咱们得赶紧去胡多问那儿呢,迟了安平伯若是生了疑心可怎么办

    你看我做什么你还不快打晕我”

    “嗯”顾延琛眯眼看了眼北堂离,“你觉得我下得了手”

    “你不挺能下手的么”北堂离没好气瞪他一眼,她求他的时候,就没见他心软过。

    “那不一样。”

    这两种事能混为一谈吗

    见北堂离闭着眼睛英勇就义的模样,顾延琛无奈的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来。

    手帕刚捂住北堂离的鼻子,女子纤细的身子便倒在了顾延琛怀里。

    而顾延琛的脸上,已经戴了一块眉清目秀的面皮。

    “主子”

    顾延琛打横抱起北堂离,声音淡淡道:“按计划行事。”

    “是。”

    今日的雨下得颇大,玉兰街上空无一人。

    玉兰街尽头的胡同里,一辆枣红色的马车正静静的停在那儿。

    沈书娆坐在马车中,手持一枚小铜镜,左右偏头看了看自己的妆容,不禁抿嘴笑了笑。

    唇红齿白,媚色天成,一颦一笑,勾动人心。

    还好,这端阳郡主生得堪称绝色啊。

    不然,一会儿她若是借着端阳郡主的名头去公主府找顾宝笙和楚洵,楚洵恐怕未必肯多看她一眼。

    “红玉……顾宝笙病了的消息已经传到端阳郡主府里去了没”

    “回姑娘的话,消息已经传过去了。端阳郡主赶马车的车夫是咱们的人,一会儿他把人送过来,咱们在这儿等着就是了。”

    沈书娆点了点头头,没有再问。

    果然,不一会儿,便有一辆石青色的马车行过来,待行至枣红色马车旁边儿时,才停下来。

    红玉撑伞,沈书娆袅袅婷婷的上了那辆石青色马车。

    车夫抱着一个蒙了面纱的女子上了那辆枣红色马车。

    至于端阳郡主的婢女,车夫恭敬道:“伯爷说,事情不宜泄露,奴才已经将人杀了,扔在马房外的小坡下,那儿野狗多,再没惹发现的。”

    沈书娆听完,这才放下帘子,声音温柔道:“走吧。”

    很快,她就能见到楚洵了。

    车夫垂下眼眸,也放下了帘子,马车前坐着个驾车的车夫,正是安平伯的人。

    见北堂离生得妩媚多娇,也不由心痒难耐。

    “兄弟,这……抱着她滋味儿不错吧”那人嘿嘿一笑,“咱们不能真碰她,还不能亲两嘴,摸两把吗西戎那人又不知道的!是吧!”

    说着,那人便想伸手摸北堂离。

    “啪”的一声,车夫顾延琛重重打了他一下,几乎要将他的手打断。

    “你这是做啥!”

    “伯爷的话你忘了西戎胡多问胡大人是谁你也忘了”车夫顾延琛斜眼看他,“若是一会子胡大人闻到端阳郡主身上有旁的男子气息,你以为,胡大人不会杀你泄愤吗”

    那人嘟囔了几句,把手收回来,不敢再碰。

    只是一面赶车,一面皱眉遗憾道:“早知道这差事儿就我来了。”

    转念一想,好像又是不能的。

    胡多问胡大人指明只能太监抱端阳郡主,他不是太监,自然不能做那车夫,有幸抱端阳郡主了。

    “小太监啊……”那人快马加鞭的赶路,乐呵呵道:“你只能抱这端阳郡主这么一会会儿,有什么好得意的到底也是不能跟我们这样的男子汉一样,去喝花酒,尝尝女人滋味儿的啊,哈哈哈!”

    “太监”顾延琛把北堂离抱在怀里,淡淡一笑。

    他啊,可不止能抱端阳郡主这一会儿会儿这么简单。

    雨天青石板路略滑,马车虽快,却也是平平稳稳,不过半刻钟便开到了一处幽静的宅院前。

    院门口种了一大片四季常青的香樟树,郁郁青青,散发着淡淡树木的清香。

    顾延琛抱着北堂离刚要下车,那人却伸手在北堂离鼻息一探。

    顾延琛忍住怒气没有砍下那只手。

    “嗯,老弟做的不错。迷药就得用咱们安平伯府的东西。”

    那人话刚落,一只手便脱臼了。

    “胡……胡大人,奴才……奴才方才没碰端阳郡主啊。”

    就是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只敢在胡多问看不见的时候碰,不敢在他面前动端阳郡主啊。

    胡多问冷瞧了他一眼,“咔嚓”一声,一刀早已斩了下去。

    顾延琛坐在里面,勉强满意的点了点头。

    若是胡多问在他和阿离面前动手,撒他们一身的血,他断然是要找胡多问算账的。

    “来人,送他回去报信。”

    那人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便见顾延琛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走,不要再惹怒胡多问。

    左手没了,右手总是要保住的,不等胡多问再发怒,那人早已骑了一匹狮子骢飞快奔走了。

    秋风呼啸,雨丝斜斜的吹进马车。

    无论顾延琛还是胡多问,都知道院子远处,还有安平伯的暗探在,眼下做戏必得周全。

    顾延琛瞧着胡多问试图伸过来的手,冷淡道:“外头雨大,胡大人,还是进去再抱郡主殿下吧。”

    说着,便自己坐在了马车前,将马车驾了进去。

    胡多问抿了抿嘴,也抬脚走上去。

    屋内升着暖融融的炭火,北堂离早已醒了。

    醒来一见顾延琛浑身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立马把他推到净室里要他用热汤沐浴,换身干净衣裳。

    “胡多问啊。”北堂离坐在凳子上,大大咧咧坐着嗑瓜子,“这回谢谢你了。你在南齐这么久,也是时候回西戎了。

    待这回的事儿成了,你便回西戎吧,也好照顾你双亲。”

    胡多问嘴唇颤了颤,嗫嚅道:“可是……西戎没有你啊。”

    北堂离拿着瓜子的手略微顿了一下,装作没听到,大方的抓了一大把瓜子放在胡多问前面。

    “瞧我,光顾着我自个儿吃,都忘了给你了。你吃吧,我去瞧瞧延琛。”

    顾延琛虽然身体健硕,可淋了那么多冰凉的雨水,北堂离觉着,她还是应该贤妻良母一回,给顾延琛弄点儿热姜汤什么的。

    女子肤色胜雪,美眸流转,妩媚潋滟,红唇娇艳欲滴如艳色樱花。

    这样明艳动人的女子,在他心里已有许多年。

    胡多问心中一痛,若是他早些说出自己的爱慕,北堂离会不会因为他的好而动心,北堂离会不会就早就属于他,而不会和顾延琛有什么纠缠了

    见北堂离快步朝前走,一刻不停留,胡多问突然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妒忌,想到顾延琛日日抱她,亲她,与她做那样亲密的事……

    几乎是忍不住的,胡多问豁然起身,试图伸手抓住北堂离,试图亲吻那双红唇。

    然而,还没碰到北堂离的手。

    “啪”的一声,北堂离便毫不客气的扇了他一巴掌,将他打醒。

    妩媚的面容满是怒气:“胡多问,请你自重,我已经是顾延琛的人,心有所属,身亦如此!

    从一开始,我便与你说过,我对你可有君臣之谊,兄弟之情,唯有不会有男女之意。

    我感激你的照顾,若你放下这些心思,将我当兄弟看,我自然不会动你。

    但若是你有旁的心思,我会给你一笔银子,让你顺利回西戎与父母团聚。至于南齐使臣的位子。我会再挑一人过来做。”

    胡多问不由苦笑,他是萧山王放在她身边的侍卫,守了她整整十六年啊。

    一开始不要性命,也要守护她是萧山王的吩咐,可不知不觉,这守护已经融入他的生命之中。

    为了她,仿佛所有的受苦受难都是甘之如饴,不觉劳苦,不觉酸楚,只盼北堂离能有朝一日看懂他,心悦他。

    可谁知道,不等他表达爱慕心意,北堂离便在战场上和顾延琛相遇相知了

    “扑通”一声,胡多问跪下来,垂头自责道:“殿下,胡多问方才多有冒犯,请殿下原谅胡多问这一回。

    胡多问发誓,若再犯,殿下要杀要剐,多问绝无怨言。”

    北堂离握了握拳头,若是旁的男子敢过来拉她的手,想亲她,她定会一刀子宰了。

    可这人是胡多问……

    北堂离皱了皱眉,只觉是庆幸,若是胡多问真的亲了她,即便她不杀人,顾延琛也会杀人的。

    “胡多问,你既然发了誓,我这回只暂且饶了你。不过南齐暗桩的事,你暂且不必操心了,待安平伯的事情了了,你领五十军棍受罚即可。”

    胡多问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响头。

    “多谢殿下。”

    北堂离点了点头,见胡多问脸色苍白如纸,皱眉道:“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好姑娘多得是。回头你回西戎了,义父和萧琛还有我都会替你留意的。我先走了。”

    她真是怕一会儿顾延琛回来知道这事儿得找她算账!

    手刚要打开门,胡多问便叫住她。

    “殿下……其实……”胡多问淡笑道:“秦溪和安平伯找我,说要与我合作,用你来做交换的时候……我是真的……动心过的。”

    他不是圣人,怎么可能不动心,哪怕只有一刻北堂离属于他,他也是贪恋的。

    北堂离的手僵硬的放在门板上,没有开门,她自然知道,如果胡多问有一丁点的动摇,很可能她会中招。

    毕竟胡多问帮她管着南齐的大事小事,是她的左膀右臂,而这种人一旦反水,就是致命的伤。

    可是,“胡多问,”北堂离冷静的开了口:“我喜欢顾延琛,从一开始就只喜欢顾延琛,从没有变过。

    同样,我对你,从来只有兄弟之谊,没有男女之情……”

    话还未说完,“哐啷”一下,北堂离身后的门板便碎了一地,顾延琛一身水汽的走出来,神色冰冷的看着胡多问。

    “砰”的隔空一掌打在胡多问胸前,胡多问便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阿琛……胡多问他……”

    “出去。”顾延琛负手站在胡多问面前,眼露杀意的看着他。

    胡多问垂头苦笑,挣扎着站起来,朝北堂离拜了一拜,“胡多问告退……请殿下,保重身体。”

    话还未说完,顾延琛“砰”的一掌便直接将胡多问打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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