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台剑隐》第 二 十 章 入 赘 医 馆 名 剑 出

    李虎在龙门镇文医馆那里治伤已经快一个月了,伤势大有好转,虽然还无法下床走动,却可以张嘴吃饭说话了,精神渐渐好了起来。张中法和苟德高住在文医馆里一直陪着他。这段时间,文兆伯不断地说道,医治李虎让他明白了许多医道,用文若兰的话说,他的医术又长进一大截。

    “你看他那痴迷的样子嘛,莫得长进才怪。”文若兰对张中法说道。

    “文大夫妙手高人,如华陀再世,能碰见他是李虎三生有幸呀。”张中法也深有感触地说道。

    这些天来,他亲眼所见文兆伯起早贪黑地研究李虎的伤情,用了不知多少药和银针,他和老伴与文若兰进进出出,不断地煮针、采药、熬药,又要为前来求医的人看病,里里外外忙得不可开交,他深受感动。

    “真是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一家,我那兄弟恐怕早就不在了。”张中法常常对文若兰说这话。

    “你也不要这样说,这本是我们医家的本份,反过来讲,我们也还得谢谢你们,要不是有李虎前来,我父亲的医术恐怕也提高不了这样快,你说是不是”文若兰十分睿智地说道。

    “嘿嘿,也是,也是。”张中法回道。

    他越来越佩服若兰的智慧了,他明白文大夫能治好李虎,这里面有一半的功劳是文若兰的。他常常看见她在文大夫左右想办法,出主意,多次得到了文兆伯肯定和称赞,特别是当文大夫一个人为李虎治伤期间,是若兰一个人撑起了医馆的门面,除了应付哪些日常的医患者外,还对一些疑难病人由她一个人处治,应会得妥妥贴贴,并且还不时应呼出诊,到四乡八里去治病。

    “这样的女子如此能干,怪不得文医馆有这样好的名声。”张中法从心底佩服。

    他与苟德高也没闲着,每天除了天天一大早教文若兰练习扎马步,站桩功外。还常常在里里外外地帮忙,给文大夫父女二人当下手,苟德高专门和文夫人一起做饭熬药,张中法刚常常在文若兰父女左右听候吩咐,时不时地跟着文若兰学习处理病人的外伤。

    有一次深更半夜狂风暴雨,突然有人前来求医,十几里外的龙门山后的乡下有产妇难产,急需救治。而文大夫医治李虎正在紧要关头,无法脱身,文若兰二话不说,背起医篓就要出门。

    “这样大的风雨,你也要去”张中法担心地说道。

    “救人如救火,就是下刀子也要去的。”若兰斩钉截铁地说。

    “太危险了,天黑路滑,又是山路。”张中法提醒地说。

    “没关系,习惯了。”文若兰说完就打着伞往外冲。

    “等着,我陪你一起去。”张中法被文若兰打动了,毫不犹豫地说道。

    文若兰转头盯着张中法,见他目光坚定,也不推辞,点了点头,张中法一把扯过医篓背在了自己背上。就与若兰打着雨伞冲进了漆黑的风雨中。

    路上果然凶险,狂风暴雨越来越大,疯狂肆虐。二人被风吹得几乎站不稳,几次文若兰都险些被吹翻在地。张中法扶着她,一步一步艰难地前行。那龙门山虽然不高,但十分峻峭险阻,二人刚爬到半山腰时,文若兰突被一股狂风吹倒,从山路上直往下滚,张中法一把抓住,才拉住了她,可若兰却将脚踝扭伤,痛得直冒冷汗,此时,她的雨伞也被吹跑,浑身淋得透湿。张中法见状,也顾不得许多,一把将自己的雨伞塞在文若兰手中,一把背起她就向上爬去,一路上他施展轻功,运气提劲,翻山越岭,费了好大的劲赶到产妇的家中时,那产妇似乎已经气绝,家人以为大夫在这样的天气里不会来了,已经绝望。当张中法背文若兰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个个跪拜在地。当文若兰不顾脚踝疼痛,连周身湿衣也没换就巧施妙手,连扎银针,并灌下一碗汤药才救过那产妇,而且接生下来一个胖小子时,那家人莫不感激涕零,直呼苍天大神,视若兰为仙女下凡,救了他们一家。

    此时,文若兰已经透支体力,加上脚伤,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就晕了过去。好在张中法曾在军中处理过这类伤情,知道是风寒攻心,加上脚伤未得到及时处理,才导致她昏迷过去。产妇一家人见状吓得跪在地不停地祈求天老爷。张中法则先叫那家人为文若兰换了衣服,再从药篓里找出治疗风寒的药来,叫产妇的家人去熬了一碗来,给文若兰灌了下去,他又将她的脚踝伤处进行了包扎。待一切好了以后,他守在文若兰身边,让她沉沉睡去。

    等到天明时,狂风暴雨已经停了。一直半个上午,文若兰才醒来。

    见自己睡在床上,张中法坐在自己的床边,伏着睡着了。

    “噫,我为何这般”她一声惊叫。

    张中法一下就惊醒了。

    “哟,你醒了”他回道。

    “我为何这样”文若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你昨夜发病,昏迷过去,我平时见你的用药留心学了一点,识得一些草药,就熬了给你喝下,不知你好点没有”张中法说道。

    文若兰摸了摸头,再动了动身子。

    “噫,好象没事了。”她一看脚,被包得严严实实。

    “这也是你包的”她指着脚问道。

    “是的,你脚踝伤着了。”张中法回道。

    “哈哈,不对,不是这样包的。”文若兰险些笑出声来。

    “为何不对”张中法问。

    “脚踝伤了要先固定,你去将那药篓拿过来。”文若兰一边拆开包脚的布,一边对张中法说。

    张中法拿过药篓,文若兰翻出两片竹块,再找出药膏涂在上面,然后两边夹住。

    “来吧,这下你给我缠上包起。”文若兰叫张中法给她包扎。

    “哟,原来是这样,我又学了两招。”张中法说道。

    “是不是很简单呀”文若兰问道。

    “嘿嘿,不简单,不简单。”张中法明白这是文若兰在揶揄他。

    “你以为学医这样容易呀,要不人人都可以当大夫了。”文若兰心中想道,我这是在教他。先让他知道学医的难处。

    其实她醒来时,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昨夜里在狂风暴雨中张中法背着她一步一步地爬山,她从心底里感动着,在他的背上,她的泪水一直不断地流。从小到大,她还没被一个男人这样背着过,在他的背上,耳边听着狂风暴雨怒吼,心中却让她十分踏实,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觉油燃而生,似乎是被宠爱的感觉,也是一种幸福的感觉,还有就是有一种渴望异性的感觉。这些都让她感到既甜蜜,又害羞。后来她迷迷糊糊地觉得张中法在抱她放在床上、在为她翻身理被,都让她感觉到了,只觉得十分舒坦,十分甜蜜,就这样昏昏地睡着了。

    看了张中法处理自己的病情和伤情后,她诧异于这个男人会在如此快的时间里学到一些基本的医疗知识,从心里十分佩服。

    “还包不包呀,这样愣着。”她问道。

    原来张中法见她迷迷地不开腔,以为痛着了,便停了包扎。

    “没有,我以为把你弄痛了。”张中法解释道。

    “哦,没有,你继续包吧。”文若兰说。

    包扎好后,文若兰就要急着回去。

    张中法劝她在此养好伤后再回,那产妇一家也力阻她回,非要她在这里养伤。

    “家里就只有我爸一个,如何忙得过来。再说,今天是龙门镇的当场天,会来很多人看病的。我不回去,岂不是让那些病人等死”文若兰着急地说道。

    “可你伤成这样如何走啊,再说你风寒刚好,身体还很虚,怎么能走呀。”张中法无不担心地说。

    “这样吧,你去找一匹马来,我骑着回去。”文若兰执意要走。

    那产妇家人听说要找马,就说道:

    “我家里穷,无牛无马,而且这方圆十几里地就只有我一户人家。”

    听见他这么说,文若兰也沉默不语了,但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见文若兰如此,张中法也十分为她担心,她说得没错,文医馆里,缺不得人手,如文若兰不回去,不知哪里今天会乱成什么样。

    “这样吧,我背你回去。”他突然说道。

    “你背我回去”文若兰有些不相信。

    “你不知道我会武功吗”张中法一边说,一边开始收拾起来。

    不一会,他就将文若兰背在了背上,而文若兰也没有怎么拒绝,她下意识中还十分渴望他背。

    张中法的武功本就不错,加上在心中有几分仰慕文若兰,愿意为她做一些事情。这十几里山路就算再恼火他也能坚持走回去。

    一路上,文若兰不断地劝张中法休息一会再走,但张中法知道她想早点赶回去,就没听她的。

    “你知不知道会武功的好处呀”他问道。

    “怎么会不知呢,强身健体,保护自己。”文若兰说。

    “还有就是不怕累。”张中法调侃地说。

    “哈哈,你是哄我开心的吧,你不放我下来,竟然拿这种理由来哄我。不怕累,你就背着我走三天三夜吧,哈哈哈。”她在张中法背上哈哈大笑。

    其实这也是她的真心话,她真的愿意让他背上三天。

    “想不想学武功”张中法问道。

    “想,就是不知学不学得会。”文若兰说。

    “你这样聪明,哪有学不会的。一定学得会,如要学我来教你,怎么样”张中法问道。

    “好呀,好呀。”文若兰在张中法的背上差点跳了下来。

    “好吧,等你伤好了,我就教你。”张中法说。

    “好的,你教我武功,我也教你医人。”文若兰说。

    “学医,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张中法却没有信心。

    “我看你处理我的伤病十分有条有理,倒有几分象大夫,那有学不会的道理。你会武功,本身就懂得一些外伤骨伤的处理方法,我就教你医治外伤吧。”文若兰很有把握地说道。

    听见文若兰如此说,张中法也觉得自己行。

    “好吧,回去你就教我。”张中法说。

    “行,我回去也要学武功了。”文若兰高兴地说道。

    回到龙门镇后,从此,文若兰就开始跟着张中法学一些基本功。每天早晨,在文医馆的院子里,就会看见文若兰在那里扎马步站立桩。张中法在一旁,时不时地指点着。

    “注意,双脚平肩齐,双拳在腰间。”

    “对,就是这样,吸气,出拳。”

    “气要沉于丹田,发力要先慢后快,蓄势待发。”

    张中法教得十分认真,那文若兰也学得有模有样。她本来懂医,而那中医的经络学与武术本身就是一脉相承,所以很多武术的法则,文若兰一听就懂,一指点就领会。几天功夫,她的站桩和马步就象模象样的了。

    “你没学武功简直太可惜了,悟性这样高,身架子又这样好,是块学武的好料呀。”张中法见文若兰入门这样快,十分欣赏地说。

    “当年我小时,我爸也说过,我是块学武的料,但却无人相教,加上家中只有我一个后人,所以才跟着他学了大夫。”文若兰说道。

    “嘿嘿,现在遇见我了,不是就有人教了吗”张中法笑着说。

    “现在年纪已经大了,不知能学得怎样”她说。

    “这没关系,你又不当武林高手,我教你一些防身用的招式,以备不时之需,以你的悟性,这肯定办得到的。”张中法说。

    于是,张中法就以长拳的招式为基础,制定了一套适合于她的拳法招式,在练习基本功的同时,训练那拳法。

    而张中法则跟着文若兰学治那些外伤病人,如何诊断,如何用药,如何扎针,如何包扎等。

    而张中法却对她的施针之术感兴趣。

    “若兰,你看我这五大三粗的,要想一时半会学那些医术实在是困难,但我对你的扎针术非常有佩服,不如你就只教我这个吧,这对我的武功也有所帮助的。”他说道。

    文若兰沉思了一下,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好吧,我就教你针术吧。”她说。

    于是,一有空,她就会给他讲一些针术的基本知识。

    “要学会针术,就要先会认穴,穴位是与经络相连的,通过施针刺激穴位,以达到通经活络的目的,所以能治病。”文若兰从基本的教起。

    “那用针术能不能伤人呢”张中法问道。

    “你就知道伤人当然能伤人了,凡是能治病就能又伤人。你没见过江湖上那些打穴高手吗他们的手法就和施针术如出一辙。”文若兰有些嗔怪地说。

    “那你就教我这个吧。”张中法说。

    “哦,你叫着要跟我学医原来是想学刺穴的功夫呀。”文若兰说。

    “这个,这-,就是想学这个。”张中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学这个也可以,不过你要先将人体的那些穴认全,才有法,要不是无法学会的。”文若兰说道。

    “你既然认穴又准,施针又快又好,肯定会点穴的。”张中法象是突然明白了似的。

    “这个倒没试过,我的指力不行,你想银针尖刺下去的力道和指尖的力道哪个大所以,会针灸的大夫都不会打穴。要会打穴必得另外修练内力功夫才行,所以,我是不会打穴的。”文若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这样吧,你不会打穴总会刺穴吧,你教我认穴和刺穴,我来教你如何用针打穴,如何”张中法突然开了窍一般。

    文若兰想了一会说道:

    “这也是一个办法,好吧。”

    从此,二人就开始了他们的想法。文若兰找出了一个注明穴位的泥塑人体像来。

    “这上面都写着穴位名称,你没事就把他背下来,熟悉了以后,我再教你如何用针。”她对张中法说。

    “好。”张中法如找到宝贝一样赶紧接了过来,爱不释手。

    见到二人如此亲近,又悄悄地说着话。那文兆伯大夫和老伴是看在眼里乐在心头。

    小女年纪渐渐地大了,家中也无其他人丁,加上医务繁忙,老两口根本没有时间去为文若兰张罗相亲之事。加之小女自小性格豪放,无拘无束,自由散漫惯了,有数次媒婆上门提亲,都被文若兰推拒了。

    “我嫁了,谁来侍奉你们谁来接手这个医馆这文医馆是几辈人的心血,我走了你们还要不要”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文兆伯老两口哑口无言。

    是啊,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心病,所以一直不敢提起小女的亲事也就是这些原因。

    文医馆名声在外,称誉有加,外人还以为文家有多风光,却不知这里面有苦难言。

    文家独女,只有招赘女婿上门才能保留得了家业。但那个时候,做赘婿是一件很不体面的事,只有那些万般无奈之人才会作上门女婿的。为这事,文大夫老伴多次托人去找愿意上门的男子,可好几年过去了都无法遂愿。加之那文若兰心高眼远,对一般的男子根本不屑一顾,所以,眼看她已年过二十五了,仍然还没有出阁之意,文大夫和老伴只要一空下来就会长吁短叹,不知小女的真命天子在何方。

    这几天见到小女和张老板打得火热,心中高兴得不知那天有多高了。

    “哎,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有意思了”文兆伯问老伴。

    “你说呢没看见若兰这几天走路都跳着呢”老伴说。

    “就是不知张老板的意思如何知道不知道要上门哟。”文大夫又担心地说。

    “也是,如果晓得要上门,恐怕也要被吓跑的。”老伴一下泄了气,垂下头。

    老两口的表情瞒不过文若兰的眼睛,她知道父母的心病所在。多年来家中无人上门提亲,她也晓得自己非得找一个上门女婿才行,要不父母亲就无人养老送终,但又到哪里去找呀,就是有那些愿意来的,可若兰能不能看得上眼还很难说。她其实早就在心里许了愿,如看不上眼的坚决不要,自己就是单身一辈子,也再所不惜,只要能陪着父母养老也心甘情愿,就在她心如止水的时候,没想来了张中法。

    这个男子相貌堂堂,武功也不错,而且还是香火铺的小老板。这些天来,他对自己也还好,特别是那天狂风暴雨之夜里去出诊他对自己痛爱有加的表现,一下又掀起了她心中的波澜。那天他背着她爬山,又背着她回来的路上,她第一次这样和男人亲近的感觉让她如痴如醉。在他的背上,她几次欲罢不能地想亲吻他,却抑制住了冲动,只得将嘴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感受那男人的气息。

    回来后,她对他明显地温柔了许多。特别是在教他扎针时,手把着手,肌肤相亲,她很想一直这样握着他的手。当每天早上他教她武功时,她会时不时地故意装作做错动作,那张中法好上前来扶着她来纠正,这时她会感到很兴奋和快乐,但年轻女子的妗持和礼教又让她不敢过分地放肆。每当此时,她的脸就会红扑扑地,心跳加快,腿肚打颤。

    “你怎么了”张中法问。

    每当这时,张中法就会关切地问她。

    “没什么,这功夫太难练了。”她掩饰地说。

    “累了就歇一会吧,女子家练习是要费劲一些。”张中法只得让她停下来休息。

    文大夫老伴天天弄些好吃的美食给大家吃,其实就是想张中法感受一下家庭的温暖。

    饭桌上,文大夫老伴多次都想问张中法的事,都被文大夫打挡了。

    “人家为了陪伴病人,在这里临时住下的,你问这些干啥懂不懂礼数”大夫背后就会数落老伴。

    “你不问,难道让若兰自己去问呀你不搞清楚这些,万一我们要想提这事,那如何晓得他的情况呢”老伴振振有理地说。

    “可这如何开口嘛”大夫很为难。

    “你不用管,这事我晓得如何去问。”老伴说道。

    其实,文若兰也十分想知道张中法的情况,他成没成家,家中有些什么人,多大年纪了等。从这些天的接触来看,她估计张中法还没有成家,因为他在她面前从来没说起过老婆孩子之类的事来。可她又不能自己开口问这些。

    这天,面对着一大桌好菜好酒,那苟德高却先忍不住了。

    “这天天好酒好肉地吃,我们真的过意不去了。喂,我说老弟,你看这样的生活,不如就留在这里当上门女婿吧,把这里当成你的家算了。”他对张中法开玩笑地说道。

    苟德高其实是有意而说的,这些天来他早就看出了文医馆家中缺乏男丁的症结所在,也知道了那文若兰对张中法有点意思,这几天见两人打得火热,就有意想撮合他们。

    那文若兰的脸刷地一下就绯红起来,张中法也红了脸。

    “苟兄,你-你别开玩笑了,快吃饭吧。”他搪塞地说道。

    “哈哈,我开个玩笑,看你们脸红得那个样子哟,哈哈,快吃快吃吧。”他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菜了。

    文大夫老伴,夹起一只鸡腿放在张中法碗里。

    “快吃,小伙子,别不好意思,在我这里,就不要客气了。这些天你帮我家若兰做了这样多的事,我还没感谢你呢。再说,男大当婚女要嫁,天经地义地,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苟兄弟也是一番好意吧。你说是不是”她转过头去对苟德高说道。

    “当然,当然是好意了哟,张兄弟既然还没成家,又将年过三十也该成家了,我说这些话当然就是为了你好的。”苟德高一下就将张中法还是单身的事说明了。

    文若兰听了这话,脸更加红了,心跳得也更加快了,一下就站了起来跑了出去。

    “若兰,你---”张中法见状也一下站起来跟着撵了出去。

    “哈哈哈,成了,成了。”苟德高笑着说道。

    “笑什么笑,你快吃吧。”大夫也夹起一只鸡腿,塞在了他的碗中。

    张中法追到院中,在房后的篱笆墙边找到了文若兰。

    “若兰,你不要听他们乱说,快去吃饭吧。”他说道。

    “苟德高是乱说的吗”文若兰转过头来,脸上还是红红的。

    “这,是,不,不是。”张中法张嘴结舌。

    “你说到底是不是”文若兰逼问着,眼紧紧地盯着张中法。

    “不是。”他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

    “那你的意思呢”若兰再问。

    “我,我想,想娶你。”张中法紧张中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说完他就一把将若兰拉过来紧紧地抱在怀中。

    好一会,若兰才推开他。

    “如想要我,就得做上门女婿,你干吗”她仰起头来问道。

    这个问题,张中法早就想到了,他本身是个被朝廷追捕的大西余党,自打父亲被游兵打死后,就跟着母亲出门讨饭,那年才十岁,第二年母亲饿死后,他被孙可望的大西军收留,至今就一直没有回过家。家是什么样子,他也没有多少印象。所以当苟德高说起把这里当成家时,他心中感概万千,差点掉下了眼泪,当时就决定要娶若兰了。

    “干!干!干!”他一口气连说了三个干。

    “真的”文若兰还有些不相信。

    “真的,不骗你,我可以对天发誓。”张中法还没说完就要举手发誓。

    “不要,我信你。”若兰一把拉住了他。

    “我现在就当着你爸妈的面去求亲。”张中法抓住文若兰的手,拉她一起来到了屋内。

    “文大夫、大婶,我对若兰是真心的,我现在就象你们求亲,请把若兰嫁给我吧。”张中法一下就跪在了文大夫两口子面前。

    文大夫两个喜得合不上嘴,哪里有不答应的。

    “快起来,快起来,要得,要得。”

    从此,张中法就准备在文医馆做上门女婿了,但他没敢说他是张献忠旧部。

    就在张中法求亲的第二天,龙台寺的禅孝突然来了,说是禅明让苟德高快快回去。

    “什么事,这么急”苟德高问禅孝。

    “我也不知道,大哥只是叫我前来相请。说是有要事,你回去就知道了。”禅孝说道。

    禅孝又和张中法打了招呼,互相问好并聊了一会天。禅孝听说李虎的伤好了许多,就想去见一下,可被张中法拦住了。

    “大哥说是不让任何人见,怕走漏风声。现在他在秘室里,过后我给他说你来看过他。”

    禅孝见如此,只好作罢,便和众人一一道别后就与苟德高走了。

    原来,禅明自从与禅了交过手以后,就加快了寻找宝藏的步伐,为了不再引起旁人觊觎,他将那诗稿烧了,将诗句牢牢记在了心中。将将沈寒叫来也住在了药王殿的右厢房里,平时白日就和沈寒一起按诗中所提供的地点寻找线索。

    “药王当年煎药场难道秘密就在这药王殿的煎药棚内”他苦苦思索,不得其解。

    虽然到煎药棚去过多次,反复看了里面,却无法看出什么名堂。但联想起当年禅兴非要安排他到药王殿来主事,就知这药王殿必定与宝藏有关。

    “那在什么地方呢煎药棚肯定没有的。”禅明断定。

    “会不会就在药王殿呢”他突然灵光一闪。

    虽然这药王殿他天天打扫,也找过无数次,但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也无所获。

    “肯定漏过了哪里”他心中疑惑地想。

    他站在药王殿的大堂中间,反复观看那些十分熟悉的雕像、陈设、佛案、灯台,连四周墙上所挂的字画等都无一放过,可就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你看出什么可疑没有”禅明问沈寒。

    “没有,看不出什么名堂。”沈寒苦笑着回道。

    禅明在心中反复地吟诵着那首诗。

    “看来我们找的方法没对,要不这么久了还找不着。不如找苟德高来看看,他可是这方面的行家呀。”沈寒突然说道。

    “哎,对呀,为何一直想不到他呢。他是江湖上有名的地耗子,盗墓挖坟很有一套,找东西非他莫属。”禅明一下豁然。

    于是,他连忙把在演武厅管理器械的七骑李中孝即禅孝找了过来。

    “你的事少,去龙门镇把地耗子给我叫回来,就说有要事找他。”

    “好的。”

    下午他就和苟德高回来了。

    苟德高回来后,就直接来到药王殿。

    “你从今天起就搬过来与沈寒住到一起,给我查勘一下药王殿和煎药棚那边是否有古怪。”禅明对苟德高说道。

    接着,他又问起了李虎的伤情和张中法的情况。

    “李兄弟好得很快,过几天就可以下床了。中法嘛,嘿嘿,你就等着喝喜酒吧。”苟德高打着哈哈地说道。

    禅明一下就明白了。

    “哟,这样快,没几天就成好事了。是不是文大夫那小女”禅明问。

    “那当然是了,人家那女娃子喜欢得不得了。”苟德高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中法总算要成家了。”禅明也是高兴。

    接着他将寻找宝藏的事情对苟德高说了。

    “我也没有什么隐瞒的了,你是我信得过的人,就和我们一起找宝吧。”禅明说。

    “只要大哥信得过我,我苟德高在所不辞。”苟德高一付江湖义气的样子。

    “你先给我注意看一下这药王殿里,当年禅兴大师多次暗示过,但我一直没有发现什么。还有就是那外边的煎药棚,也是他留有暗示,也是没发现什么,所以请你这个专业人士来,看一看能不能发现什么东西。”禅明交代着。

    “好,我力尽所能。”苟德高说道。

    禅明转身又对沈寒说:

    “你跟着苟兄弟,注意一下他的安全,这寺里有人在监视我们,如有发现藏宝迹象不要声张,以免被窥视。”禅明压低了声调。

    沈寒点了点头。接着对禅明递了一个眼色,禅明知是有状况,接着故意大声地说道:

    “这几天办事一直不顺,是不是请人来看一下,到底犯了啥忌讳”

    “要得,我明天就请人过来看。”沈寒故意大声回道。

    接着,他低声说:

    “院外大树上有人。”

    禅明和苟德高装着不知道,继续东看看西瞧瞧,一会儿三人就离开了大殿,到房里喝茶去了。

    药王殿外的那棵银杏树上,繁茂的树叶蔽天盖日,浓密荫荫,此时,禅了就藏在上面,他自从那天夜里与禅明沈寒交过手后,知道了二人的厉害,也知道那藏宝图就在禅明手里。于是,就严密监视着禅明的住处,同时给明悟交代,只要禅明出了药王殿就跟着他。一大早,天还未亮他就踅到了药王殿外,爬到了这银杏树上藏了起来,他要紧盯着禅明找机会夺那藏宝图。

    谁知,他藏在树上以后,那树上的鸟儿却不叫了,这一点他没查觉,反倒让沈寒给感觉到了。

    禅了在树上一直藏到禅明三人出门到伙房吃饭去了,才跳下树来匆匆离去。

    到了晚上,禅明故意留在了房里,那里不去,将油灯拨得亮亮的,坐在灯下看书。

    而沈寒则在院内的坝子里练功,让月光照着身影,大声地发出声响。

    那苟德高悄悄地在药王殿内仔细地察看。他按自己寻找墓葬的方法,先看殿内的建筑布局,再逐一查看了殿内各处的陈设。直到下半夜也没有看出端倪,只得回房睡觉。

    那禅了在树上也守了一宿,也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苟德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自己已经查看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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